黑三撒丫子往迴跑,此刻的黑三相當明白,這丁浩所說的話恐怕是真的,少爺看到這封信,一定會殺自己滅口,畢竟禍從口出,以黑三對老爺的了解,不殺自己就真的見鬼了。


    黑三之所以來報信,也是激動壞了,本以為這次小命保不住了,隻是沒想到柳暗花明,如今想來自己還是太天真,現在的黑三隻希望能夠快點將一家老小接出來,逃過這一劫。


    恨丁浩,他不敢,而且也算看明白,老爺都惹不起的人,他更惹不起,畢竟是老爺先惹的人家,而他最恨的就是於申,太陰險了。


    丁浩拿著信,騎上馬向著宗門飛奔而去,至於說黑三,他才懶得管,小嘍囉而已,一個時辰後丁浩終於見到了山門。


    “下馬,檢查腰牌!”


    四名守山弟子攔下了丁浩,丁浩下馬抱拳,將手上的腰牌雙手遞上,一個馬臉清瘦漢子接過腰牌點點頭道:“原來是丁師弟,不知道丁師弟有何要事,如此急切!”


    丁浩憤怒道:“普通弟子竟然找殺手暗殺我,我去找峰主做主!”


    兩人一聽,臉色都變了,這可不是小事,麒麟門的門規有三大重罪。


    其一叛逃門派,五馬分屍之刑。


    其二忤逆長輩,斬首之刑。


    其三同門相殘,廢除武功逐出山門。


    這第一條第二條很好理解,為了門派的穩定和正常調度,而這第三條可就是關鍵了,無論哪個門派都無法避免同門相殘,隻要做的好就沒什麽事情,若是做的不夠隱秘,雖然不會殺你,可是這廢除修為對於一個武林中人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


    “丁師弟有要事,就快快上山吧,我等就不打擾師弟!”


    兩人讓開道路,因為這樣的事情他們可不想沾惹到身上。


    丁浩拱拱手,將黃驃馬栓在了旁邊的馬房,便疾馳向東峰奔去。


    到了峰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此刻的王長庚在閉幕修煉,聽到敲門聲,不由的皺起眉頭,打開門一看,愣住了,站在自己麵前的竟然是剛剛下山不久的丁浩。


    丁浩臉色難看,躬身對著王長庚行禮道:“請長老為弟子做主!”


    王長庚微微皺眉,丁浩迴去奔喪他怎麽會不知道,就是他親自批的三個月假期,如今看來這麻煩還是來了。


    “說吧,什麽事情!”


    丁浩整理了一下思緒,在懷中掏出了一柄短刀,原本王長庚還沒什麽,等看到短刀的樣式和顏色時,頓時驚唿一聲‘烏金刃’。


    王長庚一把將烏金刃拿在手中,語氣嚴肅的說道:“你是如何得到的,具體怎麽迴事,告訴我!”


    丁浩有些詫異王長庚的反應,不過依舊將事情講述了一遍,不過丁浩並沒有將白顏死了說出來,而是說白顏功法出來問題,狂吐鮮血,好不容易將白顏擒住,逼出是誰要謀害自己,不過發生了點意外,然後又將大鬧於府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才期盼的看著王長庚,希望王長庚能夠做主。


    王長庚緊緊握著烏金刃,深寒的說道:“你是說千麵郎沒有死?”


    丁浩一愣,聽著語氣似乎與千麵郎有怨,丁浩不再遲疑的說道:“可能死了吧,因為功法出了問題,吐了好多血,逃命掉下靠山村後山的深淵,想不死也難!”


    王長庚思忖片刻點點頭,將兵刃遞給了丁浩,拍了拍丁浩的肩膀欣慰的說道:“看來他必死無疑了。


    不過你說是於化虎的父親暗殺你,並且雇傭了千麵郎,此事可有真憑實據!”


    丁浩趕忙將從黑三身上得到的信件,遞給了王長庚。


    “長老,我前腳剛剛離開,這於老狗便讓手下的狗腿子給於化虎報信,我留了一個心眼,便在道上攔截,您看這火泥還是完好的!”


    王長庚看了看火泥,點點頭,將信封打開,看了起來,這一看不要緊,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丁浩納悶,不明白這王長庚怎麽會這個表情,突然,丁浩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王長庚苦笑一聲,將信件交給了丁浩,丁浩一看,鼻子差點氣歪了,信裏的大致內容是說讓於化虎小心,丁浩要找於家麻煩,誣陷於家是丁浩家滅門慘案的真兇,並且還誣陷於家雇傭殺手殺他。


    丁浩這個氣啊,不過心中也明白了,這封信就是個誘餌,給自己開脫的誘餌,看來這於申果然是個老狐狸,算準了丁浩會告狀,並且派黑三送信,如果黑三被丁浩殺了一了百了,如果沒有被丁浩殺了,肯定也會找人暗中殺了黑三,恐怕打的是這個主意,畢竟黑三死了,也就被滅口了,如果所料不錯,這黑三恐怕已經身死,而且恐怕距離自己攔下他的地方還不遠。


    丁浩越想越鬱悶,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計策,就這樣付諸東流,並且還被這老東西算計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再次被敲響,王長庚給丁浩一個眼色,示意丁浩將信件收起,這個信件對於丁浩來說,還不如沒有更好,王長庚打開門,見到來人微微拱手,來人有三個,居然是掌門伍風和長老肖長河,最後跟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於化虎。


    見到王長庚和丁浩,掌門和肖長河還沒什麽,於化虎瞬間破口大罵起來。


    丁浩哪會示弱,更加激動反罵迴去,反正汙言穢語不絕於耳,就如同兩個鄉野潑婦罵街似得。


    肖長河和王長庚相互對望一眼,隨即分開,顯然對於自己弟子所敘述的事情都十分相信,三峰的長老其實並不和,因為擔任峰主職位,心中免不了有所記掛。


    這種記掛無非就是在物質上的一些東西,比如說金銀,丹藥,資源等等,所以別看是三個長老,可要是爭論起來也是臉紅脖子粗,大打出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不過兩個長老在弟子麵前,還是保持了應有的態度。


    “住口,成何體統,你們一一說明,我來聽聽,你先說!”伍風說完指向了丁浩。


    “啟稟掌門,弟子家中遭逢大難,我迴去奔喪,卻不曾想有人來暗殺弟子,掌門請看!”


    丁浩說完將腰間的烏金刃拿了出來,幾乎和王長庚的反應差不多,掌門伍風以及長老肖長河的臉色齊刷刷的都變了,這東西他們太熟悉了,不就是那個千麵郎白顏的兵刃麽。


    伍風搶到手裏,端詳一番點點頭,將烏金刃遞給了肖長河。


    丁浩將之前對王長庚說的話又講述一遍。


    伍風皺了皺眉頭,看向丁浩說道:“你說的意思,我大體明白了,你上門去問個究竟,那個黑三給了你答案,所以你這才大鬧了於家是吧!”


    “是的掌門,我是審問白顏才得知背後是於家,黑三為什麽見了我跟見鬼似得,我質問他幹什麽全部答應下來,而且於申那老東西為什麽從後門跑了,他們心裏一定有鬼!”


    丁浩說的不客氣,其實丁浩心裏也打鼓,畢竟要裝出家人身死和於家有關,派人暗殺他也是於家指使,隻不過稍有分寸罷了!


    於化虎急了,看著伍風說道:“掌門,這都是他的一麵之詞,是他毀了我們於家,於家百年的家業付之東流不說,還說這等話,難道要我父親等著你來殺,惡人告狀,蠻橫無理!”


    “我惡人告狀,這千麵郎是怎麽迴事,這烏金刃又是怎麽迴事,還有黑三見了我為什麽他會一口應承下來,你那個老爹跑的比兔子還快,你敢說他就沒有做過,真是笑話!”


    “那你拿出證據,隻是憑借一柄烏金刃就斷定是我父親雇傭的殺手,這太片麵了吧,捉賊拿髒,抓奸拿雙,你有證據麽你?


    而且我警告你丁浩,嘴巴放幹淨一點,否則我要你好看!”


    頓時房間中又吵鬧了起來,伍風厲喝一聲,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看著丁浩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於化虎也是氣急敗壞至極,許久之後,伍風說道:“那黑三何在?”


    丁浩知道藏不住那封信,便將信拿了出來,語氣無奈的說道:“所料不錯黑三恐怕死了,於申那老家夥給我設了個套,這封信原本沒有打開,王長老可以作證!”


    當伍風接過信的時候,臉色變得怪異起來,顯然這封信的內容很是意外。


    “掌門,這就是個圈套,我本以為是證據,便給了黑三幾百兩銀子讓他去逃難,想不到老狐狸如此狡猾,那黑三估計已經被滅口了!”


    於化虎一聲冷笑,看向丁浩嘲諷的說道:“我看你是自說自演吧,有白雲雀傳書,我父親為什麽會寫封信給我,難道你認為馬比白雲雀還快,笑話至極,我看那黑三是被你滅口,弄了這封不知所謂的信來誣陷我父親,如今又來倒打一耙!”


    說實話,伍風很為難,因為有些事情可以背地裏去做,就算你背地裏殺了知州都沒問題,可不要將事情公開出來,伍風還是很相信丁浩,可是丁浩明目張膽的去大鬧一縣典史府,這是明目張膽的和朝廷作對,雖然這也沒什麽,可是朝廷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否則大舉進攻麒麟山,也是麻煩至極的事情。


    所以伍風就算是再信任丁浩,可是沒有證據,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而且身為門派的掌門,就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我滅口,笑話,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門夾了,我滅口,我弄了這麽大個圈子就為滅口,我有滅口的必要麽!”


    “我看你這就是無理取鬧,我告訴你丁浩,你把我家老宅給毀了,珍奇異寶不計其數,我跟你沒完!”


    “哼,你老子就不是個好東西,強搶民女,魚肉鄉裏,幹的都叫什麽事,你老子這樣,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雖然沒有證據,我告訴你,我就燒了怎麽地,別讓我查出來任何蛛絲馬跡,否則你還有你那個混蛋老子,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夠了,這件事情我會派人調查,肖長老,帶著於化虎迴去吧,迴頭我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肖長河大有深意的看了丁浩一眼,帶著氣憤的於化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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