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開心。”易傾一邊試探著將腦袋靠在他的背上,前所未有的小心。


    生怕他一迴頭,推開她,她就再也抱不到他。


    幸福,有一刻鍾便享受一刻鍾,有一秒便享受一秒,易傾便是這樣的人。


    “抱夠了嗎?”


    “沒有,你怎麽冷冰冰的?明明你跟嘉言姐姐講話的時候,那麽有趣的一個人。”


    “難道你對誰都是一個態度?”


    “那為什麽你對別人講話都那麽有趣態度還那麽好,對我惜字如金?我想知道原因。”


    季殊將外賣的餐盒全部都打開,整理完畢,手在觸及到易傾的手打算卸掉腰上那雙手時,不過幾秒,火速彈開。


    “你鬆手我就放開。”


    此時此刻,易傾的臉貪婪的貼在季殊的背上,感受不到他的體溫,周身縈繞的都是他身上令她沉醉的氣息。


    “你把我的手拿開不就行了?你不會連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碰吧?”


    “……”季殊低下頭,腰間那雙白皙的手是十指交纏,他抬起了手,隨即又無力的垂迴身側。


    “你真的不敢碰女生的手啊?你是在我麵前矜持嗎?”


    她發現這個人好有趣,無論是第一次見麵的驚豔,還會往後時光的癡迷,無論是他生氣時諷刺的話語,還是如今這糾結的小動作。


    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你碰一下我的手又不會死掉。”


    季殊抓住了易傾的手腕,將易傾甩到一邊,無意間碰到了桌角的一碗湯,滾燙的湯水從他的手背流過,留下一片紅腫,他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拿工具來打掃幹淨。


    “你的手受傷了?”


    易傾看到,他的手背一片刺目的紅。


    季殊瞥了一眼,坐在近處的沙發:“如果這都算傷,那我應該死過無數次了。”


    真可笑,他跟她說這些做什麽,還答應她那個荒謬的要求,陪她跨年?果真是腦子秀逗了。


    “你身上很多傷嗎?”


    季殊沒有理會易傾的話,而是拿出手機,看到那條短信之後,他拿起身旁的外套起身。‘’


    還未邁出一步,手臂就被易傾抱住了。


    “你要走?你答應我的要陪我一起跨年。”


    季殊未迴頭:“易林權來了,我找個地方抽過根煙。”


    話音剛落,易傾就推著季殊往外走:“那你快走,這醫院裏很多我爸爸的朋友,包括院長都是,你別跟我爸爸碰見了,等他走了,你一定要迴來。”


    “……”


    “不是你說的嗎,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都聽見了,季殊和程嘉言說的。


    “……”


    季殊抬腳,大步走出病房,易傾沒去攔他,她恨不得季殊可以快點在她的視線中消失。


    “易傾!”


    渾厚有力的男聲,她爸爸喊她一直喊她全名。


    視線中的人早就消失了,她的心卻還是不安的跳動著。


    “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知道我來了?”易林權反問。


    易傾知道,她鬥不過她爹這個老狐狸。


    “你說呢?你能有耳目,我就不能有耳目了?”


    語畢,易傾甩了甩袖子,失落的往病房裏走,餐桌上是季殊給她擺的食物,他吃了嗎?


    好好一晚餐,就這麽被她爸爸給破壞了。


    “你穿誰的衣服?”


    易傾又甩了甩袖子,將手從袖口拿出,拿起餐具開始吃飯。


    “我男朋友的。”她迴答的雲淡風輕。


    聽的易林權卻是心頭短暫的窒息:“你交男朋友了?是誰?”


    “您的耳目沒跟你說嗎?我都沒管你跟誰談戀愛跟誰結婚,你有什麽權利管我?”


    易林權每次跟女兒對話,抱著和談的想法去的,每次都是失敗而歸。


    “我是你爸爸,我怎麽就沒權利管你了?”


    易傾覺得這話聽著挺刺耳。


    “可是我早就已經成年了,我現在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你早就失去了對我的監護權,懂嗎?所以你沒權利管我,你是我爸沒錯,你要是有想要管我的這個時間,我覺得你還是迴去管管你兒子吧,你兒子的監護權還在你手中,好好珍惜。”


    易林權的脾氣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這個女兒挑戰。


    “哪學來的強詞奪理的大道理,你……”


    不等易林權講完,易傾打斷了易林權的話:“哎等等,你說什麽?強詞奪理的大道理?爸,你要是不懂呢,你可以去翻翻書,你初中都沒畢業不是你的錯,可以說我講的有法律依據的話是強詞奪理的大道理,那就是你不對了,你也不想讓人鄙視你什麽都不懂吧。”


    這地兒是沒法待了,易林權從錢包中抽了一張卡推到易傾麵前:“這是給你的零花錢和壓歲錢,明天大年初一,迴來吃頓飯。”


    易傾立馬指著自己的腦袋:“爸,我這還傷著呢,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放棄治療,就為了陪你迴家吃頓飯?我可是病人呢。”


    “……”強詞奪理!


    “那明天我們來醫院陪你吃。”


    每隔三十秒的時間,易傾就瞥一眼手機上的,距離零點還有一個小時,季殊可千萬不要走。


    “你要是來,那我等會兒就走,我可真逃了啊!爸,我知道我總是惹你生氣,你也知道我隻是把你當成提款機,你要是實在看我不爽,你可以把我的零花錢給我掐了,這易家小公主我大不了不做了嘛,你也少了一個需要操心的不聽話的女兒不是,你……”


    易林權的忍耐到了極點,他憤怒的摔了手邊的一盒紙巾,紙巾盒在地上跳了幾下,停在了易傾的腳邊。


    “你想的美,你一輩子都是我易林權的女兒!”


    “那我可真倒黴,倒黴透透的,既然你不斷我零花錢,那就別怪我繼續遊戲人生了。”


    易林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的女兒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四年前就開始變了,變成了一個隻想跟他脫離關係的女兒。


    “你老爸我錢多的是,你愛怎麽花就怎麽花,給你花破產了,我也願意!”


    “闊綽,果然不愧是做了幾十年老大的人。”


    這話要有多諷刺,易林權也算是習慣了。


    在距離零點差不多還有半個消失的時候,差點磨破嘴皮子的程嘉言終於將易林權給氣走了。


    她跟在後麵,直到看見易林權乘坐的那部電梯到了一樓,她才加快腳步往病房的方向跑。


    易傾的身上還穿著季殊的衣服,如同一隻行走的蠢熊。


    手機通訊裏的第一位是今天剛存上的熱騰騰的號碼,季殊的,隻是沒人接聽……


    眼看著距離零點越來越近了,易傾不能坐以待斃,那也不是她的風格。


    所以要主動,主動去找季殊。


    易傾記得季殊離開時的方向,循著記憶中他拐彎的位置,快步走過,視線不放過走廊裏坐著的每一個人。


    卻始終沒看到想看到的人。


    他走了嗎?不會吧,這個突然跳出來的想法頓時讓易傾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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