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被厚重的窗簾覆蓋的大窗戶透不進一絲光亮，沒開壁燈的房間，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
“你怎麽不開燈？”
時易將黎慕然的兩隻手都抓住，放在掌心揉搓著：“手怎麽這麽冷？這房間的溫度也不低。”
說著，時易又去探了探黎慕然的額頭，不燙的，他才放心。
“可能是失血的原因吧。”
“失血？”
下一刻，強烈的燈光來襲，黎慕然下意識抽迴手遮住了眼睛，她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時易拿開了，然後又被時易翻了個麵。
“哪裏受傷了？怎麽不跟我說？哪受傷了，快告訴我。”
伴隨著時易焦急聲音的是黎慕然的笑聲，清脆的如銀鈴般。
“笑什麽？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黎慕然笑的眼睛彎彎的，露出潔白的牙齒，和那顆在七年前被時易嫌棄過無數起如今卻愛不裏口的小虎牙。
“黎慕然，不許笑了。”
黎慕然捂住嘴巴，另一隻手拉著時易的大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時易，我來例假了，沒有孩子，而且以後很難再有孩子了。”
時易抓著黎慕然的手坐到黎慕然的身邊，然後敞開衣服將她裹進去，緊緊的。
“我現在已經足夠了，有你有蕁蕁你已經足夠了，我也不想你生孩子，女人生孩子很痛苦，我知道，我不想讓你再受一邊罪。”
雖然黎慕然懷孕四個多月之後，他們就沒再見了，但是他們共處的那段時間，他親眼所見黎慕然的痛苦和艱辛，她當時明明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本是花一般的年紀，卻被懷孕摧殘的沒了本那該有的稚氣。
“你說是不是那個孩子恨我們，他認為我們沒有資格做父母？”
時易吻了吻黎慕然的額頭，而後用拇指輕輕的彈了一下：“想什麽呢？讀那麽多書白讀了？”
黎慕然低下頭，滾燙的淚滴猝不及防的滴落在時易的手上。
“可我總覺得是這樣，痛苦什麽的我不怕，我隻想再要一個孩子，彌補我以前犯下的錯。
“你沒錯，你什麽都沒做錯，錯的是我，這件事情，那個孩子，都是我的錯，你別自責，該自責的人是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時易的懷抱很暖，他的衣服也很暖，在這溫暖中，小腹上被那隻大掌熨帖著，黎慕然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竟然也來了睡意。
“時易，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吧？好不容易你和蕁蕁都支持我了，我卻……”
“別想太多，其實我們有一個孩子就已經夠了。”
黎慕然趴在時易的懷中用力的搖頭，撞到了時易的鼻子，時易一陣酸楚，黎慕然卻什麽都不知道。
“不行，我不忍心看蕁蕁以後就一個人忙前忙後，不忍心看她吃苦，她是女孩子，是我的小公主，你看這幾天，你家出事了，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就你一個人醫院公司兩頭跑這都四點多了，你才忙完工作，如果蕁蕁是這樣，我怎麽忍心……”
時易輕輕的拍著黎慕然的背部妥協了，其實他早就妥協了。
“好，都聽你的。”
“如果真的沒有結果的話，那我們去領養一個吧？”
黎慕然期待的對視著時易的眼睛，時易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神此時此刻格外的清澈。
他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其實如果你想要領養的話，我們明天……”
一雙纖纖玉手堵住了時易的嘴巴，黎慕然的聲音悶悶的：“也許幸運會降臨在我的身上也說不定。”
就如同季殊的那句話。
“時易，我好困。”
“那就睡吧，我陪著你。”
“靠在時易的懷中，黎慕然睡的很安穩。”
意料之中，她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就已經沒人了，旁邊的手機上還有時粒一個小時之前發來的消息。
時粒：下午三點我來找，你記得去學校把蕁蕁接迴來哦。
黎慕然：好，我知道了。
黎慕然下樓的時候意外的在客廳裏看見了程文麗。
程文麗正好也看見了她。
“慕然，醒了？吃早餐了嗎？”
黎慕然搖了搖頭，似乎就是一夜之間，程文麗老了，反正給黎慕然的感覺就是這樣，這個人全然沒了往日的光鮮亮麗，被她摧殘已久的歲月終於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阿姨，您什麽時候來的?”
“我從蕁蕁學校才迴來，蕁蕁校服落我家了。”
“哦，那您吃早餐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吧。”
程文麗的雙唇突然開始有些顫抖，在她極力的控製下倒是沒有失控。
“可……可以嗎？”
似乎程文麗老了，人也變的慈祥了些，黎慕然也記得和時易住在一起那段時間，程文麗對她的態度。
程文麗應該是真的想跟她和好吧，當然當年的事情黎慕然是不可能忘記的，那幾次危及她生命的事情。
這輩子不可能忘記的。
“當然可以了，阿姨做早餐做的都挺多的，阿姨，叔叔現在可以吃東西嗎？”
“能吃點流食。”
“湯嗎？需要吃什麽的話，我讓阿姨做，這裏裏醫院比您那離醫院近多了，而且我這幾天不在家，阿姨，你要是想休息就過來住吧，一樓的房間隨便您住。”
這一次，程文麗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她顫抖的抓住了黎慕然的手，眼角是溢出的眼淚。
“孩子，你原諒阿姨了嗎？”
黎慕然低頭，無奈的笑笑：“無所謂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您是時易的媽媽，我再跟你整天關係不合，……我不想給時易壓力。”
“當年是我一時糊塗，做了那些糊塗事，我知道我不該奢求你原諒，其實你能主動跟我講話，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不想說話的時候，黎慕然隻是笑笑，無話可說，也不失禮貌。
“昨天蕁蕁說你跟時易打算要孩子了？”
這件事情……是黎慕然如今的痛處。
她隻想把身邊一切都處理好，就算給孩子積德吧。
“蕁蕁亂說的，孩子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慕然你別誤會，我不是讓你們生孩子，其實孩子們的事情我跟時易她爸爸如今也不想幹涉了，要不要孩子完全看你們倆自己。”
“阿姨，一起去吃早餐吧，您不餓嗎？”
“是有點。”
吃飯的時候，兩人的話不多。
吃完早餐，程文麗突然語重心長的開口：“慕然，其實早在你叔叔他出事之前，他就已經有意無意問過你的事情，其實他那個人就是脾氣特別強，其他還好，等他那天明白過來是那個理了，他也就解開了。”
這段話聽得黎慕然雲裏霧裏的，完全沒聽懂是什麽意思。
“你怎麽不開燈？”
時易將黎慕然的兩隻手都抓住，放在掌心揉搓著：“手怎麽這麽冷？這房間的溫度也不低。”
說著，時易又去探了探黎慕然的額頭，不燙的，他才放心。
“可能是失血的原因吧。”
“失血？”
下一刻，強烈的燈光來襲，黎慕然下意識抽迴手遮住了眼睛，她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時易拿開了，然後又被時易翻了個麵。
“哪裏受傷了？怎麽不跟我說？哪受傷了，快告訴我。”
伴隨著時易焦急聲音的是黎慕然的笑聲，清脆的如銀鈴般。
“笑什麽？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黎慕然笑的眼睛彎彎的，露出潔白的牙齒，和那顆在七年前被時易嫌棄過無數起如今卻愛不裏口的小虎牙。
“黎慕然，不許笑了。”
黎慕然捂住嘴巴，另一隻手拉著時易的大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時易，我來例假了，沒有孩子，而且以後很難再有孩子了。”
時易抓著黎慕然的手坐到黎慕然的身邊，然後敞開衣服將她裹進去，緊緊的。
“我現在已經足夠了，有你有蕁蕁你已經足夠了，我也不想你生孩子，女人生孩子很痛苦，我知道，我不想讓你再受一邊罪。”
雖然黎慕然懷孕四個多月之後，他們就沒再見了，但是他們共處的那段時間，他親眼所見黎慕然的痛苦和艱辛，她當時明明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本是花一般的年紀，卻被懷孕摧殘的沒了本那該有的稚氣。
“你說是不是那個孩子恨我們，他認為我們沒有資格做父母？”
時易吻了吻黎慕然的額頭，而後用拇指輕輕的彈了一下：“想什麽呢？讀那麽多書白讀了？”
黎慕然低下頭，滾燙的淚滴猝不及防的滴落在時易的手上。
“可我總覺得是這樣，痛苦什麽的我不怕，我隻想再要一個孩子，彌補我以前犯下的錯。
“你沒錯，你什麽都沒做錯，錯的是我，這件事情，那個孩子，都是我的錯，你別自責，該自責的人是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時易的懷抱很暖，他的衣服也很暖，在這溫暖中，小腹上被那隻大掌熨帖著，黎慕然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竟然也來了睡意。
“時易，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吧？好不容易你和蕁蕁都支持我了，我卻……”
“別想太多，其實我們有一個孩子就已經夠了。”
黎慕然趴在時易的懷中用力的搖頭，撞到了時易的鼻子，時易一陣酸楚，黎慕然卻什麽都不知道。
“不行，我不忍心看蕁蕁以後就一個人忙前忙後，不忍心看她吃苦，她是女孩子，是我的小公主，你看這幾天，你家出事了，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就你一個人醫院公司兩頭跑這都四點多了，你才忙完工作，如果蕁蕁是這樣，我怎麽忍心……”
時易輕輕的拍著黎慕然的背部妥協了，其實他早就妥協了。
“好，都聽你的。”
“如果真的沒有結果的話，那我們去領養一個吧？”
黎慕然期待的對視著時易的眼睛，時易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神此時此刻格外的清澈。
他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其實如果你想要領養的話，我們明天……”
一雙纖纖玉手堵住了時易的嘴巴，黎慕然的聲音悶悶的：“也許幸運會降臨在我的身上也說不定。”
就如同季殊的那句話。
“時易，我好困。”
“那就睡吧，我陪著你。”
“靠在時易的懷中，黎慕然睡的很安穩。”
意料之中，她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就已經沒人了，旁邊的手機上還有時粒一個小時之前發來的消息。
時粒：下午三點我來找，你記得去學校把蕁蕁接迴來哦。
黎慕然：好，我知道了。
黎慕然下樓的時候意外的在客廳裏看見了程文麗。
程文麗正好也看見了她。
“慕然，醒了？吃早餐了嗎？”
黎慕然搖了搖頭，似乎就是一夜之間，程文麗老了，反正給黎慕然的感覺就是這樣，這個人全然沒了往日的光鮮亮麗，被她摧殘已久的歲月終於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阿姨，您什麽時候來的?”
“我從蕁蕁學校才迴來，蕁蕁校服落我家了。”
“哦，那您吃早餐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吧。”
程文麗的雙唇突然開始有些顫抖，在她極力的控製下倒是沒有失控。
“可……可以嗎？”
似乎程文麗老了，人也變的慈祥了些，黎慕然也記得和時易住在一起那段時間，程文麗對她的態度。
程文麗應該是真的想跟她和好吧，當然當年的事情黎慕然是不可能忘記的，那幾次危及她生命的事情。
這輩子不可能忘記的。
“當然可以了，阿姨做早餐做的都挺多的，阿姨，叔叔現在可以吃東西嗎？”
“能吃點流食。”
“湯嗎？需要吃什麽的話，我讓阿姨做，這裏裏醫院比您那離醫院近多了，而且我這幾天不在家，阿姨，你要是想休息就過來住吧，一樓的房間隨便您住。”
這一次，程文麗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她顫抖的抓住了黎慕然的手，眼角是溢出的眼淚。
“孩子，你原諒阿姨了嗎？”
黎慕然低頭，無奈的笑笑：“無所謂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您是時易的媽媽，我再跟你整天關係不合，……我不想給時易壓力。”
“當年是我一時糊塗，做了那些糊塗事，我知道我不該奢求你原諒，其實你能主動跟我講話，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不想說話的時候，黎慕然隻是笑笑，無話可說，也不失禮貌。
“昨天蕁蕁說你跟時易打算要孩子了？”
這件事情……是黎慕然如今的痛處。
她隻想把身邊一切都處理好，就算給孩子積德吧。
“蕁蕁亂說的，孩子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慕然你別誤會，我不是讓你們生孩子，其實孩子們的事情我跟時易她爸爸如今也不想幹涉了，要不要孩子完全看你們倆自己。”
“阿姨，一起去吃早餐吧，您不餓嗎？”
“是有點。”
吃飯的時候，兩人的話不多。
吃完早餐，程文麗突然語重心長的開口：“慕然，其實早在你叔叔他出事之前，他就已經有意無意問過你的事情，其實他那個人就是脾氣特別強，其他還好，等他那天明白過來是那個理了，他也就解開了。”
這段話聽得黎慕然雲裏霧裏的，完全沒聽懂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