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你怎麽沒跟時易一起走,是不是時易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去教訓那小混蛋。”


    黎慕然微笑著,微微的搖了搖頭:“沒有,姑姑時易很好,我就是有些別的事情。”


    “都這麽晚了。”


    既然時易不想讓時粒知道他們離婚的事情,黎慕然自然犯不著去給時易找麻煩,不過就是演一場戲而已。


    “我正好去你們家,今天給蕁蕁買了件外套,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季殊想說什麽,被黎慕然扯了一下手臂,阻止了。


    “那好吧,哥你先迴去吧,別擔心。”


    即使心知肚明,多說無益,不如不說,反過來還會惹黎慕然生氣。


    “行吧,早點迴家,注意安全。”


    黎慕然上了紀斯塵和時粒的車,時粒陪同黎慕然一起坐在後麵。


    “你說這衣服蕁蕁會喜歡嗎?我覺得好好看,蕁蕁穿肯定會很好看。”


    黎慕然接過那衣服快速而認真的看了一遍:“蕁蕁肯定會喜歡的,很漂亮,姑姑你破費了。”


    時粒的手落在黎慕然的手上,兩人靠的更近了。


    “慕然,你可別這麽說,蕁蕁是你跟時易的女兒,我這個做姑婆的給她買衣服是應該的,你跟我這麽客氣幹嘛,哎,對了,我最近聽蕁蕁說小弟弟什麽的,慕然你跟時易打算要孩子了?”


    黎慕然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這個女兒,到底背著她跟時易跟多少人講過這件事情。


    “還沒,我覺的有蕁蕁一個就夠了。”


    “時易也是這麽說的,我還以為他開玩笑來著。”


    黎慕然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便以微笑代過。


    “不過確實蕁蕁還小,你們的婚禮就沒定個日子?蕁蕁都已經六歲了,時易也快三十了,你們倆啊,這麽多年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黎慕然總覺得今天的時粒很奇怪,卻又說不出是什麽地方,大抵是因為她謊話說多了,難免有些心虛了吧。


    “這個還沒想過。”


    此時,前麵開車的紀斯塵突然開口:“老婆,咱們倆的婚禮什麽時候辦一下?你可是時易的姑姑。”


    時粒抓起了旁邊的包,如果不是紀斯塵在開車的話,他的包就扔出去了。


    “好好開你的車,別打擾我跟慕然講話。”


    “好嘞,別動怒。”


    黎慕然還記得她離開去德國的那天在飛機上遇到了逃婚的紀斯塵,他說他要去尋找真愛。


    如果不過三個多月,他不但找到了真愛,和真愛的孩子都已經有了。


    “姑姑,你之前也在德國嗎?我之前去德國的時候,我在飛機上遇到紀……額……”


    “你就叫他名字就好了,其實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時易都整天叫我名字。”


    “好,你在哪個城市?”


    “法蘭克福,也是前不久剛迴來。”


    “我畢業之後在那個城市待過一段時間。”


    黎慕然全然不知道該跟時粒說什麽,她隻是單純的在轉移話題,不想讓時粒將話題繞到她和時易的身上。


    她沒想到,她跟紀斯塵還有時粒到時易家的時候,時易已經到家了。


    “姑姑,斯塵,你們怎麽來了?”


    時粒拿著蕁蕁的衣服牽著黎慕然的手,親熱的往樓上走。


    “關你什麽事,我送你老婆迴來,你瞧瞧你這是什麽態度。”


    說完,時粒不屑的哼了聲:“走,慕然,我們去看看蕁蕁,你說她睡了嗎?”


    “時易說蕁蕁……額,蕁蕁一般周末睡的都比較晚。”


    差點露餡了。


    黎慕然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她這到底是在說什麽?


    本來今天心情挺好的,從陪著季殊參加那個宴會之後,一切都變了。


    樓下,時易遞給了紀斯塵一根煙,紀斯塵果斷拒絕了:“戒了。”


    時易並不奇怪,反而是意料之中:“是你自己戒的,還是時粒逼你的。”


    “當然是自覺的,而且,時易,現在我可不僅比你大,我還比你大一輩,按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姑父。”


    時易開了一罐飲料,扔掉了煙,同紀斯塵一起坐下。


    “你們結婚了?”


    “要看結婚證嗎?”


    看來是真的了。


    時易擺了擺手:“我相信你,你們去見過我爺爺了嗎?”


    “中午去的,下午小白帶蕁蕁也去了,小白說你倆約會去了,我還以為是真的。”


    提至此,時易歎了口氣,他重新拿起了那包煙,夾在指間,摩挲著,卻沒點著。


    他這是要點燃了,時粒等會兒下來能吃人。


    “謝謝你們今天晚上做的,不過沒必要,我不想給她壓力,我們現在這樣就挺好了,雖然離婚了,見見麵還能像個朋友一樣說說笑笑。”


    “你姑姑對這件事情還熱忱的很,本來黎慕然跟季殊都要走了,硬是被她給攔下來了,對了,季殊跟黎慕然怎麽?他們以前關係不是很差嗎?”


    飲了半罐酒,苦入喉,時易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沒有時間改變不了的東西,說起來,如果沒有季殊的話,黎慕然也活不到今天。”


    “……”


    “當年在法國救黎慕然的那個人就是季殊。”


    提到季殊,紀斯塵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說起來,季殊對優優還沒有死心,他最近還在調查優優。”


    許多年前,每當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時易總會捏緊拳頭,憤怒的咒罵季殊一句,狠的時候甚至會摔了手邊的東西。


    而如今,時易隻是平淡的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上的東西。


    “優優都已經走十年了,唉……他怎麽可能找的到,其實我是後來才知道,季殊和優優是彼此的初戀,不過我年少輕狂時熱血衝昏了頭腦。


    那時候每次揍季殊迴來優優總會跟我生氣,我以為他是心疼我受傷了,後來才知道,他是氣我幹擾她的感情,等我知道的時候,優優已經躺在icu了。


    她啊,讓我不要再去找季殊麻煩了,也千萬不要把她的消息讓季殊知道。”


    於是,後來,時家封鎖了所有關於時優的事情,到現在,大家還都以為時家的小女兒去法國定居了,雖然已經十年沒有人看過她了。


    “都過去了,珍惜眼前人。”


    時易猶豫很久,還是點燃了那根煙:“會的,我在珍惜,其實我想明白了,珍惜不一定就要擁有,愛情不行就友情,隻要能看見那個人,知道那個人過得好,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就算是黎慕然跟別人結婚了,你也會祝福?”


    時易側頭,思索片刻,雲淡風輕的說道:“祝福肯定是假的,但是祝福這件事情肯定是要做的,你們不知道,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開心是件多麽奢侈的事情,我隻想要她開心,如果她覺得另外一個人可以給她開心的話,我不會阻止。”


    他隻想黎慕然好好活著,在他觸手可及,想看便能看到的地方,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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