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陛下治臣無能之罪!」


    蕭澈現在來不及問任何人的罪,他隻想知道慕容靖言現在怎麽樣了。


    「世子如何了!」蕭澈吼道。


    那太醫道:「迴稟陛下,隻怕是這解藥有假,咱們都讓北朔王騙了啊!這解藥若是真的,世子殿下怎麽會直入了瀕死的地步啊!陛下!現下世子體內的毒素正在以比從前還快的速度在蔓延,隻怕是.隻怕是迴天無力啊!」


    蕭澈如遭雷擊,他征愣在那,連眼淚都忘了流。


    什麽無力迴天,剛剛不是服了真的解藥麽?


    什麽解藥是假的,嵐霜公主尚在帝都城內,又方才下令命距離北朔距離最近的駐軍去支援北朔。


    北朔王怎麽敢?


    蕭澈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底。


    其實有些話根本兒用不到太醫這樣來稟,蕭澈知道自己好像正在一點點失去慕容靖言,他握著的慕容靖言好像正在一點一點離他遠去。


    「陛下。」這節骨眼上,竟從房外闖進來一小太監,小太監知道這會兒屋子裏的情形不容得他抬頭,他便隻躬身進來頷首道:「宮內嵐霜公主求見陛下,這會兒公主已經等在王府外了。」


    「不見!」蕭澈吼了一聲,他現在沒什麽時間見什麽嵐霜。


    「陛下若是不見我,那這才當真是害了世子。」


    蕭澈的話才吼完,嵐霜公主便推門而入。


    隨著蕭澈來的羽林衛站在門口攔住了要擅闖的嵐霜公主。


    嵐霜公主隻瞪了那羽林衛一眼,羽林衛老老實實的放了嵐霜進來。


    走進臥房當中的嵐霜徑直走到了慕容靖言的床榻跟前,她瞧了蕭澈一眼,並未行禮,隻道:「陛下,贈予陛下玉清丸解藥的並非是嵐霜的父王而是嵐霜的師父,嵐霜相信師父不會騙陛下,還請陛下給嵐霜讓出地方來,嵐霜方才能為世子把脈。」


    蕭澈遲疑的看了嵐霜公主一眼。


    嵐霜公主抿著嘴角朝蕭澈笑著點了點頭。


    眼下除了相信嵐霜公主以外已經沒有什麽別的法子了。


    蕭澈隻能起身給嵐霜公主騰出地方來,卻不肯鬆了握著的慕容靖言的手。


    慕容靖言這會兒正是煎熬痛苦的時候,斷不能老老實實伸出手來給嵐霜公主把脈,嵐霜公主又朝蕭澈道:「煩請陛下命羽林衛壓製住世子,這樣才方便嵐霜把脈。」


    慕容靖言徒勞的張著嘴,嘶啞的喉嚨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來,他的無聲嚎叫似乎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心痛。


    蕭澈即便不舍慕容靖言被羽林衛那群粗糙的額傢夥給壓製住,如今也隻能如此,他命把守在門外的羽林衛進來,分別按住了慕容靖言的手腳,伸了一隻手給嵐霜公主把脈。


    不僅站在一旁的眾太醫,就連蕭澈都不知道嵐霜公主竟還精通醫術,眾人隻屏氣凝神等著嵐霜公主把完脈。


    嵐霜氣定神閑,這醫術一類的本事她從前是最不願意學的,隻跑馬跑的累了才肯到春閑閣去跟著老閣主啃兩本書,不料今日這本事竟還派上了用場。


    嵐霜收手,眾人臉上又是期待又是緊張。


    蕭澈忙上來問道:「敢問公主,靖言眼下的情形如何。」


    嵐霜瞪了一眼方才說是這解藥是假的那位太醫,她道:「眾位大人若是沒有聽說過破而後立的話便不要隨口汙衊人。」


    蕭澈急著想知道慕容靖言到底為何在服了解藥後的症狀反倒比從前更嚴重。


    嵐霜這才轉頭朝蕭澈道:「還請陛下放心,玉清丸的解藥其實也是一味毒藥,這解藥在世子的體內不過是以毒攻毒。」


    眼看著蕭澈聞聽解藥也是一味毒藥的時候,蕭澈的眼睛都快立起來了。


    不等他細問,嵐霜公主又道:「世子的身體原本就不好,還.」


    有些話女兒家說出口總是有些羞的。


    嵐霜隻同蕭澈道:「陛下往後還是多疼惜些世子殿下吧,若是再傷了那才是大羅神仙都難救。」


    蕭澈自然明白嵐霜這話是什麽意思,隻不過如今想想從前對於慕容靖言的種種折磨,蕭澈既不能以死謝罪也無法迴到從前,他隻在心裏暗道,往後餘生,他定將會護慕容靖言周全。


    嵐霜公主又道:「這解藥的毒性比玉清丸的毒性還要烈一些,照著世子這幅身子骨,往後就算是玉清丸的毒性解了,隻怕也要終身服藥,且身邊再不能離開人看著了。」


    蕭澈原本就沒有打算讓慕容靖言離開他半步,嵐霜公主這話在蕭澈心裏顯得有些多餘了。


    嵐霜公主說完慕容靖言的病情又道:「既然這顆定心丸已經給陛下服下了,嵐霜便不多打攪了,嵐霜告退。」


    嵐霜這才行了禮要退下。


    「嵐霜公主。」蕭澈抬手,他拱手道:「蕭澈多謝嵐霜公主。」


    見蕭澈行禮,這一屋子裏頭的人,俱皆跪在地上。


    嵐霜公主挽唇道:「陛下無需行此大禮,陛下出兵助我父王,這點小事自然是嵐霜該做的。」


    待嵐霜走了,元祿才到蕭澈跟前說道:「陛下,時辰已經不早了,陛下該起駕迴宮了,否則.」


    否則明日便是流言紛紛。


    總不能新帝登基第二天,唾沫就像海水一樣淹到這宮城當中來。


    蕭澈是時辰迴宮了,可榻上的慕容靖言仍在蜷縮著。


    蕭澈定神看著緊緊拉著他手的慕容靖言,他道:「元祿,帶世子.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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