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金瞳跪著往前兩步又道:「倘若殿下信的過奴才,奴才將替殿下往北朔去為世子求得解藥,若北朔王室中當真有解藥,金瞳若求不迴便以死謝罪!還請殿下允準!」


    眾人齊聲喝道:「還請殿下允準!」


    蕭澈沉了一口氣。


    金瞳再叩頭道:「殿下,如今當真不是殿下能夠親自往北朔去的時候,殿下午後已經入宮同嵐霜公主商議過了,嵐霜公主已經修書往北朔去了,奴才日夜兼程不停的朝北朔去,隻需兩日便能到,倘若北朔軍中沒有玉清丸的解藥奴才便會及時與殿下傳來消息,殿下留在世子身邊,倘若世子醒了看見殿下心中也能輕鬆一二分,還請殿下三思啊!」


    提到慕容靖言,蕭澈心中一緊。


    金瞳趁勢接著勸道:「世子如今身中玉清丸,待醒來之後必定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府裏這等蠢笨小廝如何能好生照看世子,是自由是個生性要強的,倘若殿下不在身邊,世子定要生生忍著身上的不痛快不肯同旁的人言語的。」


    蕭澈的神色總算鬆懈下來,他沉下肩膀,嘆了一口氣,他道:「此一去路程辛苦,金瞳,本王已將希望全部寄於你身上了。」


    金瞳復又叩首道:「奴才定不負殿下期望!」


    晚膳未過,金瞳選了寧王府中最好,腳程最快的一匹馬直奔北朔而去。


    蕭澈站在寧王府門外看著金瞳那匹馬揚起的灰塵久久沒有動過。


    誰也不知道北朔王室究竟有沒有玉清丸的解藥,金瞳此一去或許是在耽誤時間,或許能為慕容靖言掙來一線生機,究竟如何,蕭澈心中也沒了個底,隻能等著金瞳傳迴來的消息。


    晚膳時慕容靖言還是沒有醒過來,太醫診了脈,脈象倒還算平穩,不見有毒發的徵兆,隻是慕容靖言有些發了熱,蕭澈不放心旁的人,左右也沒有胃口用晚膳,便坐在榻邊親自給慕容靖一眼擰了巾子來給慕容靖言退熱。


    至晚,宮中嵐霜公主派人傳來了的消息。


    「殿下,嵐霜公主道下午已經修書往北朔去了,這一封信去要三日,迴要三日,還請殿下稍安勿躁。」


    蕭澈如何能不急,隻是現在再急也沒有什麽辦法,他也隻能等。


    這會兒蕭澈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慕容靖言的身上。


    「殿下。」有小廝見蕭澈望著慕容靖言出神,便上前道:「殿下,公主已經修書往北朔去了,想來金瞳求藥並不會太難,還請殿下放寬心。」


    蕭澈如何能輕易寬的下心來,慕容靖言還沒有醒過來,太醫在慕容靖言的榻邊守了一夜,蕭澈也是半刻不曾合過眼睛。


    天已經大亮的時候,蕭澈在看著眾太醫研究藥方,解毒不能,或許能找出減少毒性的方子。


    「殿下!」忽然有人大聲喚了蕭澈一聲。


    蕭澈雖在屏風外卻也知應該是慕容靖言醒了,他直奔屏風裏而去。


    慕容靖言唇色蒼白,眼神有些呆滯的四下看了一圈。


    蕭澈急急地握住了慕容靖言的手,他急切的問道:「靖言!靖言!可有哪裏不舒服?」


    慕容靖言視線落到蕭澈身上,他的記憶隻停留在自己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他那會兒似乎背上中了一把匕首,接著就倒下了,好像有什麽人衝過來將他抱在了懷中,慕容靖言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蕭澈,他希望那人是蕭澈。


    「殿下。」慕容靖言虛弱喚道,他搖了搖頭:「沒事,靖言無妨,殿下呢?可有.傷到哪裏?」


    慕容靖言不知道為什麽,從醒的時候他便覺得身上有些隱隱約約的癢,並非奇癢,他想也許是昏迷了太久才醒過來的緣故,故而不曾同蕭澈說。


    蕭澈忙道:「不曾,不曾,本王不曾傷過哪裏。」


    蕭澈從幹安殿全身而退,分毫未傷,可他卻覺得倒不如讓他死在那裏,現在要眼睜睜看著慕容靖言體內的玉清丸慢慢毒發,這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慕容靖言想要握住蕭澈的手,可卻覺得自己很是用不上力氣,隻能虛虛的握著蕭澈的手,他道:「殿下,我可是要命不久矣了?」


    蕭澈忙搖頭,他道:「怎麽會!怎麽會呢,不過就是.不過就是羅追那小人用暗器傷了靖言,太醫已經替敬艷艷處理好了傷口,隻要.隻要好生養著,好生養著便好了,什麽命不久矣,靖言不可胡言。」


    慕容靖言扯了個有些苦澀的笑,他知道自己隻是身中暗器,可蕭澈的神色未免有些太過悲傷了,眼底泛的那些紅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睡好的緣故,可在慕容靖言眼裏那便是蕭澈哭過的證據,他不知道蕭澈為什麽哭,隻是不自覺地便將願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慕容靖言想要動一動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有些綿軟無力,他又勾唇,神色輕鬆的說道:「殿下,這一次,當真不是靖言設計的了。」


    這一句話倒像是掰開蕭澈的嘴塞進去了一顆玉清丸一樣,蕭澈頓覺心口一陣抽痛,他從不曾這樣想過。


    「本王知道,本王知道。」蕭澈重複著,他想去抱抱慕容靖言卻怕自己碰了慕容靖言的傷口,他隻能握緊慕容靖言的手,仿佛這樣就能永遠的留住慕容靖言。


    「殿下。」慕容靖言抬手,他想要撫上蕭澈的側臉都沒有力氣,手頓在半空,將要摔下來的時候卻被蕭澈攥住了,蕭澈將慕容靖言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臉上,慕容靖言勉強扯唇笑了笑,他有些苦澀的說道:「殿下,隻恐靖言不能在下月十八之前替嵐霜公主縫製好嫁衣了,還請殿下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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