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言垂著手。


    蕭澈咬著他的鎖骨,慕容靖言痛的皺了眉。


    「殿下.」慕容靖言伸手攬住蕭澈的肩膀,他絕望的問道:「靖言該如何還殿下。」


    蕭澈沒有迴應慕容靖言。


    慕容靖言當然欠他,可愛這事又不是開鋪子做買賣,今日你欠了我二兩明日拿幾文錢來找補。


    天光大亮,蕭澈方才從後院臥房中出來。


    房中盡是旖旎晨光,慕容靖言躺在一片混亂裏,身上的那件裏衣早已經不成樣子了。


    房門未關,絲絲涼風順著門口繞過屏風飄到慕容靖言跟前。


    慕容靖言望向門口,他仍能瞧見蕭澈的身影。


    「命人傳熱水來給世子沐浴,用過早膳,繡娘就該進府了,好生將這臥房中收拾著,倘若有半點差池隻看看本王能不能要了你們的命!」


    蕭澈沒有半句話留給慕容靖言。


    他拾級而下,金瞳忙上前道:「殿下,方才宮裏傳來消息說是太子殿下在東宮發了好大的脾氣,在跟前伺候的婢女太監全都挨了一遭打,還有.幹安殿裏皇上不肯用早餐,隱約支吾了兩聲,隻是李公公沒聽清。」


    蕭澈瞧了金瞳一眼,他倒是不擔心幹安殿那邊的狀況,隻將東宮的事情聽到了耳朵裏去。


    「太子在東宮發了脾氣?」蕭澈問道。


    金瞳頷首:「昨日晨間太子被請迴東宮之後就發了脾氣,隻不過是摔些東西,大抵是還沒有從震驚當中緩過神來,今天緩過來了便尋了些奴才來撒氣。」


    蕭澈從鼻子裏溢出一聲不屑的冷哼:「無能的東西也隻能朝奴才撒撒氣,既然太子不喜歡有人在跟前伺候著,那便將東宮裏頭伺候著的都遣出來吧。」


    金瞳道:「奴才明白,那殿下可要進宮去侍疾?」


    蕭澈迴頭看了一眼臥房,昨夜他發了狠,慕容靖言今日定然身上不舒服,繡娘又要進府,慕容靖言這一坐便是一天,他怕出什麽差池。


    「傳本王令進宮,隻命李公公好生伺候著,若父皇再不肯用早膳便宣太醫來開個能開胃的方子,再不然.」


    金瞳等著蕭澈說完。


    「再不然便強餵了下去,用了膳才好吃藥。」


    金瞳躬身道:「奴才明白,這邊傳殿下令進宮,那各位大人遞來府上的拜帖殿下可要傳哪位大人來見?」


    蕭澈道:「今日不必,隻將眾人送去禦書房的摺子,挑些急的拿迴府上來便可。」


    金瞳領命去了。


    昨夜累的不止慕容靖言一個人,除卻身上的疲憊,蕭澈也是打定了心思不想給那些牆頭草一點眼神。


    迴了書房,早膳擺在跟前,蕭澈半點胃口都沒有,隻勉勉強強喝了兩口粥,糕點半塊都吃不下去。


    後院有人來傳說是慕容靖言早膳用的倒是好,隻是看著懨懨的不大愛說話,像是提不起精神來。


    蕭澈隻點了頭,那人還在同蕭澈稟報後院慕容靖言的情況,便有小廝躬身進來,恭敬道:「啟稟殿下,安樂侯請見殿下。」


    安樂侯昨日便來了一遭寧王府,隻是蕭澈不在撲了個空,今日這樣早來,蕭澈猜得到他所謂何事。


    「帶侯爺來本王書房。」


    第84章 給他難堪


    安樂侯一進蕭澈書房,便掀袍跪下,書房中伺候的小廝眼力倒是夠用,知道侯爺與王爺有要事,便帶著一眾伺候的下去了。


    蕭澈坐在書案前,看著跪在地上的安樂侯,他一時竟有些於心不忍,安樂侯曾為大炎征戰,是為功臣,可如今卻跪在他的麵前,想來為的就是慕容靖言。


    「侯爺這是做什麽?」蕭澈明知故問。


    即便瞧見昔日英雄今日屈膝,蕭澈心中自有悲涼難耐,他卻還是故作鎮定,隻略抬了抬收到:「侯爺有事不妨起來說,這樣豈不是折本王的壽,本王這樣年紀如何擔得起侯爺一跪?」


    安樂侯卻叩在地上不曾起身,他隻道:「臣知悉寧王府中變故與小兒靖言有分不開的關係,子不教父之過,無論靖言何錯之有都請殿下一併將罪名加在老臣身上,老臣願代靖言赴死。」


    蕭澈微擰眉心,他問道:「侯爺可知世子所犯何事?」


    安樂侯叩在地上不再言語。


    蕭澈又道:「世子所犯之罪狀,倘若捅到幹安殿去,侯爺還能替世子擔得起這個罪過麽?」


    安樂侯心中一緊,當年收養慕容靖言的時候他便知道早晚有一日會東窗事發,可是想到慘死在深宮之中的青梅竹馬,想起自己的耿耿忠心卻在得勝還朝之後隻落得了一個閑職。


    一句功高蓋主便阻斷了男兒一顆雄心。


    安樂侯安能咽的下這一口氣,反,他手中兵權盡數被繳,安樂侯,安樂侯,可他心中卻不得安樂,直到那年收養了慕容靖言。


    知曉自己的這養子是個什麽來路的時候安樂侯心中自然是擔憂有餘,可仔細想想,如今安樂侯上下也隻剩了他這一條命,就算來日東窗事發,他便是一死又能如何?


    隻要能報了自己心中的仇恨。


    隻要他死之前也能讓熙寧帝不得安生。


    即便是死也值得了。


    將將收養慕容靖言將他帶在身邊的時候,安樂侯還沒有覺察到什麽,隻是時間久了,日子長了,他漸漸的就把自己一顆念子之心拴在了慕容靖言的身上。


    今日前來寧王府能說出一番要替慕容靖言頂罪的話也並非隻是來做做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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