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見慕容靖言急紅了臉,一把將人攬進懷裏,萬分心疼的在慕容靖言背上順了兩下道:「罷了罷了,靖言想要本王如何做本王便如何做,你何苦氣成這幅樣子,快些將衣服攬好,再受了風寒可不是要叫本王心疼死?」


    慕容靖言這才不再做聲。


    晚膳撤了,蕭澈命人抬了熱水進來,他親自給慕容靖言沐浴,慕容靖言坐在盛滿熱水的木桶裏,他看著眼前那道屏風,心裏不自覺的想了些畫麵,在水裏泡的有些腫脹泛白的手慢慢攥成了拳。


    那年那日慘狀他不曾親眼目睹,或許是有的,隻是尚在繈褓,他如何能記得呢,寒影的師父將那些事情講給他之後,一連幾日他都常常要夢魘,時至今日他仍舊無法忘記寒影師父同他講的那些話。


    國讎家恨,蕭家的人當以血來償!


    「靖言?」蕭澈已然喚了慕容靖言三聲,隻是慕容靖言不知在想什麽,呆呆的出神也不曾應他。


    「殿下。」慕容靖言迴了神應道。


    蕭澈替他梳著頭髮,問道:「方才在想什麽?怎的那樣入神?」


    慕容靖言勾唇道:「能想什麽,不過是想起了舊時父親講給我的一個故事。」


    「什麽樣的故事?能講給本王聽聽麽?能引得靖言這樣入神的故事想必也是十分精彩的。」蕭澈手中的桃木梳順著慕容靖言的髮絲垂進了水中。


    慕容靖言道:「能有什麽精彩的,年頭太久了,已記不得了,方才不過是在想那故事的後半截,想不起來了。」


    蕭澈拿了巾子給慕容靖言擦身子,他道:「想不起來便不想了,待會兒抱了靖言到榻上去,我們換了藥,本王給靖言講個更好的,可好?」


    慕容靖言轉頭看向蕭澈,他道:「自然是好的。」


    東宮,才在月華殿飲了不少酒的蕭朔正拿熱茶解酒,殿中燭火通明,他端坐首位揉了揉額角,瞧了一眼堂下那人問道:「什麽都沒查到?」


    那人原是蕭朔養在外頭莊子上的暗衛,此人名喚羅追,羅追武功高強,擅潛伏打探消息,是蕭朔手下最得力的暗衛。


    羅追拱手道:「秦王日日在府內發脾氣,不見他見什麽外客,奴才曾趁夜潛進過秦王府,秦王雖遭禁足,可秦王府的守衛卻眼見增多,巡邏的間隙越發的短,奴才隻來得及翻了秦王的書房,不曾翻到過什麽,便隻能退出來來和太子殿下復命。」


    蕭朔已有些焦頭爛額,難不成蕭澈那日在大獄中隨後一提的赤月寒影一事竟是真的隨口胡謅來的?


    他同羅追道:「給本宮盯緊秦王府,尋機會再探再查,哪怕查不到赤月寒影的影子,你也得從秦王府找出點什麽能扒了秦王一層皮的東西,可明白了?」


    羅追頷首道:「奴才明白。」


    待羅追退下,蕭朔才喚人來沐浴更衣,早早的便睡下了。


    次日天明,慕容靖言醒的時候蕭澈仍再睡,屋裏炭盆大約是熄了一些,慕容靖言覺得身上有些冷,便往蕭澈懷裏鑽了鑽。


    自從慕容靖言受傷,蕭澈便告了早朝的假,反正如何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那索性也就不往牆上去了,免得朝上那些人瞧見他還甚覺心煩。


    蕭澈攬住慕容靖言,半夢不醒的在慕容靖言額頭上吻過問道:「今日怎的醒的這麽早?可是身上哪裏不舒坦了?」


    慕容靖言小聲道:「不曾有什麽不舒服的,隻是殿下攬的緊,靖言身上有些麻了。」


    蕭澈登時醒了瞌睡,好生的換了個姿勢才又將人抱進懷裏。


    同慕容靖言在榻上懶了好一會兒,起身更了衣,蕭澈原打算同慕容靖言一起看會兒書的,可前院有人來報說是太子駕臨,蕭澈隻得去迎了。


    「這麽早,太子來做什麽?」慕容靖言瞧著才被丫鬟關好的那道門自言自語了一句。


    滄瀾替慕容靖言束好了白玉發冠,他附耳道:「太子的人在秦王府裏好一頓翻找,尚未找出什麽。」


    慕容靖言冷笑道:「蠢貨,那東西難不成誰會擺在明麵上?」他又問滄瀾:「寒影大人現身在何方?」


    滄瀾道:「世子給大人傳了消息,大人便及時抽了身,現下正在城南外世子的莊子上呢。」


    慕容靖言盯著銅鏡中的自己,他笑道:「他倒是清閑,叫他自己尋個機會來見我。」


    第26章 其他心思


    寧王府前廳,蕭澈從後院趕來,蕭朔已然端坐品茶了,跟在一旁伺候的是東宮的人,寧王府的丫鬟站在一邊斂眉頷首,好不恭敬。


    「皇兄。」蕭澈上前行了拱手禮又道:「不止皇兄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皇兄恕罪。」


    蕭朔聞言,他放下茶盞,上前扶了蕭澈,隻道:「九弟多禮了,你我兄弟之間哪裏需要這些虛禮,快些起來。」


    蕭澈直了身子,他未落座,隻覺得蕭朔這一趟來的實在有些多餘了,蕭朔想要拉攏他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奈何他並無意朝堂爭鬥,朝秦王出手不過是為了解自己的一口氣,也算是讓太子知道,他不爭不過是不想爭。


    這些骯髒汙穢,他斷不想去碰一下。


    那日在大獄裏隨口提的一句寒影倒也並非全是無心,早先他的暗影便探得秦王府上養了門客,隻是這門客的身份實在有些蹊蹺,他費上一二功夫略查了查,不料竟真讓他查出了些門道來。


    當日大獄之內提審秦王府暗衛,雖說蕭澈是奉了皇命,可到底那皇命是自個兒去請來的,加上原本他這個皇子就很不受皇上待見,即使有皇命在身那些個先手經辦此事的官員也未見準能有多麽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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