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正午,還不見蕭澈迴來,慕容靖言朝外瞧了一眼,有門擋著,什麽都瞧不到,隻覺得今日的陽光自是不會太差的,隻是可惜,這幅身子已然吹不得冬日裏的風了。


    午膳前,屋門又被人推開,慕容靖言昏昏欲睡之際隻以為是寧王府的丫鬟要來傳午膳,半夢不醒便道:「不必伺候,午膳我等殿下一同迴來用。」


    滄瀾溫聲道:「世子,是我。」


    慕容靖言這才懶懶睜了眼,瞧見是滄瀾復又閉上眼,他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姿勢,動作又放的極輕,他怕痛,生怕扯了肩上的傷口,即便如此還是疼的他抽了抽嘴角。


    「世子切莫動。」


    慕容靖言伸手止住要上前的滄瀾,隻問道:「寧王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迴來?我等他一起用午膳。」


    滄瀾默默攥了攥手道:「稟世子,寧王殿下怕是一時半刻的迴不來了,今晨陛下知曉此事宣了寧王殿下進宮,寧王同秦王對峙了一番,宮裏傳消息說皇上原本是要將秦王府暗衛都殺了了事的,可寧王殿下藉由說是怕後人汙了秦王的名聲,求了旨要將這事徹查。」


    慕容靖言沒了睡意,他伸手要滄瀾扶他起來。


    滄瀾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了慕容靖言半靠著,慕容靖言笑道:「這皇帝倒是省事,自己的親生兒子遭了刺殺抓了刺客,不問幕後主使,隻想一刀下去了事,這樣的皇帝,要來做什麽。」


    「世子.」


    慕容靖言輕咳了一聲又問道:「寧王現在在哪?」


    滄瀾道:「才不多時秦王府養著的那些暗衛全部下了大獄,寧王殿下此刻正在大獄中審問秦王府的那些暗衛,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是迴不來的。」


    慕容靖言又問:「可派人迴來傳話了?」


    滄瀾別開視線道:「沒.沒有.」


    「滄瀾。」慕容靖言盯著滄瀾道:「你什麽時候學會撒謊了。」


    滄瀾壓了一口氣,他道:「有.寧王殿下派人迴來說叫奴才好生伺候世子,叫世子先用午膳不必等。」


    慕容靖言點頭又問道:「寒景那邊都打點好了?」


    滄瀾又道:「這些事情世子自是不必操心,寒景大人定不會亂了世子的計劃。」


    大約是晨起服的那碗湯藥藥效已過了,慕容靖言隻覺肩上那傷處有些痛意。


    「世子,可是疼了?」滄瀾忙上前道:「奴才去尋些什麽止痛的草藥來吧,在北.」


    「滄瀾。」慕容靖言看向滄瀾道:「你我生在大炎,長在大炎,你何曾去過些別的什麽地方?」


    滄瀾忙道:「世子恕罪,奴才失言。」


    慕容靖言捏了捏眉心道:「派人燉完燕窩給寧王下去,大獄中潮濕寒冷,又氣又急可莫叫寒氣侵體,這節骨眼上傷了身子,隻怕秦王又有喘息的時間。」


    滄瀾道:「是,奴才這便命人去準備。」


    「命送燕窩的人傳話,隻說我身上疼得厲害,等著寧王迴來一起用膳。」


    「奴才.奴才遵命。」


    慕容靖言抬眼隻見滄瀾仍拱手立在那,未曾退下,問道:「可還有別的事情?」


    滄瀾壯著膽子才道:「世子.世子莫不是真的喜歡.」


    慕容靖言隻瞧了滄瀾一眼,滄瀾便知自己的話說的有些多了,他斂聲又道:「奴才這便命人準備燕窩給寧王殿下送去,話也會傳到,世子先歇著吧,可要喝些熱茶?」


    慕容靖言沒有說話,他抬手示意滄瀾退下。


    大獄中光線昏暗,隻有絲絲謝謝的亮順著那高高的窗口滲進來,無數的灰塵在那滲進屋裏來的陽光裏翻飛著,蕭澈端坐在刑房裏,一旁立著的是刑部的人。


    刑部的人是太子求了熙寧帝派來的,太子和秦王互相製衡多年,此番秦王遇此難,太子才盼著這趟水能更渾些,有人來添柴加火,蕭澈自然樂得如此,刑部來了人,有人在旁,屆時話自然更好說些。


    「昨夜,是誰指使了你們刺殺本王?」蕭澈不緊不慢的問道。


    刑部官員站在蕭澈身邊隻覺這寧王身為文佳貴妃之子,竟是半點文佳貴妃母家的英氣智謀都沒承的來,也難怪文佳貴妃在時皇帝還能愛屋及烏的疼一疼他,如今文佳貴妃薨逝,寧王隻落了個閑散王爺,此番審問,什麽人能吐出事情來。


    「給我打!」站在蕭澈一旁那官員狠道:「不用了刑這幫人豈能吐出一句實話?」


    蕭澈卻道:「且慢。」他微抬下巴道:「金瞳,去,將他兩邊最後一顆牙齒卸下來,倘若他稍後死在了本王的審問下,本王豈不要落個嚴刑拷打的罪名。」


    刑部官員隻覺蕭澈優柔太過,能做暗衛的人骨頭都硬,且不論不用刑,就算是用了重刑他們也未必會吐出一句實話。


    金瞳上前,隻兩拳,那暗衛便噴了一口血沫子出來,四顆牙齒散落在蕭澈麵前的地上。


    蕭澈垂眸瞧了一眼那四顆牙齒,又抬頭瞧向那暗衛,他道:「你們的毒已被本王下了,此刻你若是肯鬆口,本王還能向陛下求情放你們一條生路,你若仍是執迷不悟,隻怕是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那暗衛瞪著蕭澈。


    蕭澈抬眉道:「事實如何便如何說。」


    暗衛抬頭問道:「寧王說話,可做數?」


    蕭澈撚了撚手心道:「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隻管說出實情,本王自會為你們求的寬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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