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和美娜是昨天下午迴來的,吃晚飯的時候,郝爽就覺得哎呀有點不對勁。


    校長大人臉上的笑容一直就沒有消失過,而且他還不時地偷看一下美娜,美娜卻一切如常。


    今天早晨吃飯的時候,哎呀還關心地問:“於老師累不累?昨晚休息好了嗎?”


    郝爽沒有注意美娜說了些什麽,隻覺得哎呀對美娜的關心簡直太露骨了。迴頭再看漢克斯,這位老兄咧著大嘴吃得正香,根本沒有留意任何人、任何事。


    郝爽心裏慨歎:鋼鐵直男和有文藝範的男人真是沒法比呀!看人家校長,又溫柔又體貼,漢克斯呢?簡直就是一個天然大呆瓜!


    哎呀上課前通知大家期中考試的日期定在星期五。


    胡蘿卜聽了立刻舉手問校長周五體育課還能不能上,哎呀的迴答當然是否定的。


    胡蘿卜心裏失望,小聲嘀咕:“好容易盼著有體育課,還不上了,唉!換一天考試不行嗎?”


    哎呀聽到了瞅瞅胡蘿卜:“一天不上體育課就那麽失落嗎?”


    胡蘿卜見校長並沒有那麽生氣,壯著膽子說:“校長呀,你就給換一天唄,我們可愛上體育課了。再說學校也不能光顧著讓我們學習呀,應該增加對我們的體能訓練,上體育課不是能強身健體嘛,校長,您說對不?”說到這,還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胡鬧、二蛋和幾個男同學也跟著小聲附和著。


    哎呀掃了孩子們一眼,並沒立刻表態,隻是點點頭,“嗯,我考慮考慮。”


    男孩子們一聽校長這麽說都非常高興,看來大有希望啊。


    胡蘿卜更是喜形於色,大聲說:“謝謝校長,校長你太好了。”


    哎呀轉轉圓溜溜的眼睛,也不多說,直接開始上課。


    最後一節音樂課,同學們來到第二間教室時發現黑板上已經寫好了歌詞:


    四季的風


    春天的風吹呀吹,吹動了小河,吹開了花朵,吹得田野鄉間綠意盎然。


    夏天的風吹呀吹,吹得荷花輕擺,吹得蟬兒鳴叫,吹得白雲飄飄萬裏晴空。


    秋天的風吹呀吹,吹得麥浪滾滾,吹得果子累累,吹得楓樹紅遍山頭路旁。


    冬天的風吹呀吹,吹走枝頭樹葉,吹得河水冰封,吹得世間萬物一片銀白。


    郝爽先給大家念了一遍歌詞,然後問:“同學們,四季裏你們喜歡哪一季呢?”


    同學們開始小聲地議論。


    絨花先發言說喜歡夏天,因為夏天可以穿漂亮的花裙子。


    星星和其她女孩喜歡春天。因為春天萬物複蘇,鳥語花香,到處是美麗的顏色。


    男孩子們大多喜歡夏季,因為不僅穿得少,還可以到處去玩,還有各種果子之類的可以吃。


    凱路喜歡秋天。因為秋天是收獲的季節,看著滿倉的糧食果蔬,媽媽的臉上會露出開心的笑容。


    隻有二蛋喜歡家鄉的冬天,雖然冷,但是吃的、玩的東西太多了,而且與平時三季有所不同,那大雪給自己的童年生活增添了無窮的樂趣。在所有的同學裏,隻有他對歌詞裏最後一句的銀白世界有真實的感觀,而且深有體會。


    郝爽和大部分同學一樣沒去過北方,對那裏的景物充滿了好奇,但出於老師的自尊心不好意思細問。


    活躍了課堂氣氛,郝爽開始給大家唱歌。她先唱了一遍,然後開始一邊彈琴,一邊一句一句地教唱。


    學唱幾遍後,讓大家合唱兩遍,見大家都會唱了,就讓同學們每人站起來唱一句,先從第一排開始。


    蘑菇站起來大聲唱了第一段,嗓音稚嫩,非常好聽。


    二蛋站起來唱了第二段,他優美的歌聲引來同學們熱烈的掌聲。


    輪到胡蘿卜了,他看了看郝老師,心想:就我這歌聲,還有讓大家欣賞的必要嗎?見郝老師一臉的安然,隻好硬著頭皮,扯著嗓子唱了第三段,他一邊唱還一邊觀察郝老師的表情。


    在他唱第一句的時候,郝爽老師神態還沒有變化;唱到第二句的時候,郝爽老師的表情就有些龜裂;唱到第三句的時候,郝爽老師開始歪個脖子,似乎在躲閃;唱最後一句的時候郝爽老師竟然閉上了眼睛表情痛苦,兩手握拳往兩耳靠近,似乎想捂住耳朵。等他唱完,郝爽老師才恢複原狀,長出口氣,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艱難地說了一聲“好”,然後示意胡鬧接著唱。


    胡鬧唱完正好下課鈴聲響了,郝爽老師宣布下課以後,急匆匆地走了。


    迴家的路上,胡蘿卜問倆朋友,“哎,我說,我的歌聲有那麽難聽嗎?我看郝老師那樣子似乎挺難受的。”


    胡鬧瞅瞅他,實話實說:“我是沒注意呀,我隻聽你唱了第一句,第二句時我就把耳朵捂上了、眼睛也閉上了。”


    胡蘿卜不滿地朝他翻了個白眼,轉頭問二蛋:“二蛋,你感腳怎樣?”


    二蛋有點為難,“唉,這讓我咋說呀!說你唱得好聽吧,我太虛頭巴腦,說你唱得不好吧,還是讚美你了。”


    胡蘿卜睜大了雙眼問:“說我唱得不好還是讚美了我?這是啥意思?”


    二蛋瞅瞅他:“啥意思?簡直太難聽啦!鬼哭狼嚎我沒聽過,但是聽了你唱歌,我有想發瘋的感腳。”


    胡蘿卜不高興了:“別以為你唱歌好聽就可以貶低別人啊。”


    二蛋急了,“你還別不信,我鳥悄地迴頭觀察同學來著,都捂著耳朵隔絕噪音,隻有老師傻唿地留著耳朵聽你唱!”


    胡蘿卜表示不信,“難道同學們沒有一個人願意聽我唱嗎?欣賞水平都這麽低嗎?我不信。”


    二蛋想了想,“哎,你還別說,真有一個銀沒捂耳朵,我還奇怪來著。”


    胡蘿卜高興了,急忙問:“誰呀?快說!”


    二蛋說:“大壯啊。”


    胡蘿卜立刻幾步跑到走在前麵的大壯身後,拉拉他的衣服,問:“大壯,你說我唱歌好聽不?”


    胡蘿卜的問話讓大壯有點意外,他撓撓頭小聲說:“沒注意,不知道啊。你啥時候唱歌了?”


    周圍的孩子們都麵麵相覷。


    二蛋問:“大壯,你上音樂課前兒嘎哈了?”


    大壯誠實地說:“我把剩半袋小食品吃了。”


    大雨笑著補充:“最主要的是,胡蘿卜唱歌的時候他正偷偷地舔掉在手上的芝麻呢,所以他沒時間聽胡蘿卜唱歌。”


    胡蘿卜一臉驚愕,周圍的同學都哈哈大笑。


    黃大仙今天難得地早起了,摸摸頭上的傷,已經結痂,還有些疼。吃過飯,來到院子裏看看衣服泡得怎麽樣了,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隻見盆裏的水又變得黑乎乎的,看上去簡直讓人反胃。


    黃大仙苦著臉又換了一盆水,然後開始用手搓洗衣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洗完了,又清洗了兩遍,洗完的水還是有點髒。他實在沒力氣再洗了,迴屋找了根繩子想栓住,可院子裏連棵樹都沒有,隻有一個孤零零的水井。隻好把繩子一頭栓在水井上,一頭栓在門把手上,然後把衣服、褲子晾上去。


    看著繩子上還滴嗒著水的衣服,黃大仙立刻有了成就感。


    迴到屋裏又睡了一覺,醒了才想起來今天要和村長去鋤地。他爬起來胡亂吃了點東西,這才慢悠悠地起身往賈村長家走。


    黃大仙遠遠地就看到賈村長家門口站著三個人,正是他的三個賭友。這三個人正東張西望,一臉的不耐煩,看到黃大仙來了,一個人低吼:“你小子賭輸了還有功啦?下地幹活怎麽還讓我們幫忙?”


    另一個人接話說:“就是呀。不是我說你,大仙,你給人看相算命,可是手藝人呐!不像我們是幹活的命,你種什麽地呀?”


    最後一個更不屑了:“你會幹農活嗎?就你這小體格,你能幹啥?我看你真是閑的,想一出是一出!”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黃大仙說得莫名其妙。


    賈村長聽到三個人說話走出門來看到黃大仙,也沒理他,轉頭訓那三個人:“怎麽著?你們賭錢還有理啦?喜勤現在什麽都沒了,不說跟你們有關係吧,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們就不能伸把手嗎?”


    幾個人聽了都啞口無言,隻好乖乖地跟著賈村長進院裏拿工具。


    黃大仙挑了個最小、最輕的鋤頭,跟著幾個人一起往地裏走。


    吃過午飯,郝爽要收拾碗筷,美娜說昨天晚飯和今天早飯都是郝爽做的,自己什麽都沒幹,現在怎麽也輪到自己刷碗了,讓郝爽迴屋休息去。


    郝爽迴屋剛坐下,漢克斯的大腦袋就從門外探出來,“郝老師,我可以進來嗎?”


    如果在以前,郝爽早就生氣了,而今卻衝他招手,示意他進來。


    漢克斯一進屋就問:“郝老師,你想喝咖啡嗎?”


    郝爽眼睛一亮,“好哇,好哇。”


    漢克斯立刻把背著的手伸出來,竟然是一整瓶咖啡。


    漢克斯搖搖瓶子說:“你找個瓶子,我分你一半,你每次用開水衝一點就可以了。”


    郝爽聽了又驚又喜,急忙找來個瓶子,裝了一半咖啡,把剩下的咖啡還給漢克斯。


    漢克斯又從兜裏掏出個小瓶子來遞給郝爽,“這個是方糖,咖啡本身是苦的,放方糖才會有甜味。”


    郝爽想要找個瓶子裝一半方糖,漢克斯搖搖頭,“不用了,我可以喝苦的,方糖不多,都留給你吧。”說完轉身走了。


    郝爽感動得無以複加,她忽然發現漢克斯也是個細心的暖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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