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門口已經聚集了好多人,二水夫婦、兔子夫婦、白菜和蘿卜都等在門口。


    熊貓媽媽把小黑板放好,示意大家靜音後大聲說:“鄉親們,感謝大家的惠顧,今天朝陽商店正式開業,歡迎大家來購物,今天凡在本店消費的顧客,都贈送一隻福帶,送完為止啊。謝謝大家!”


    村民們立刻鼓掌表示歡迎。


    凱路和大雨已經把鞭散開放好,在熊貓媽媽的示意下,兩人點燃了鞭撚,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過以後,人群跟著店員一起湧進商店。


    今天顧客非常多,生意也異常火爆。


    大雨坐在收款處有模有樣地收款算賬,看著他沉穩淡定的樣子,熊貓媽媽感到非常欣慰。


    小辣椒先是在二樓胡鬧媽媽那買了條紗巾,交款後到熊貓媽媽那領了一個福帶,又跑到一樓百貨區買了一件商品,係上紗巾蒙住大半張臉到大雨那交款。


    大雨收了錢將蓋了收訖章的小票遞給她,她接過來細聲細氣地說:“沒給我寫贈品呢。”


    大雨心說:你偽裝有什麽用?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於是沉聲說:“已經贈送過了。”


    小辣椒知道被識破了,氣得扯著嗓子喊:“我可是買了兩樣東西呀!”


    大雨瞅瞅她,“黑板上寫得清楚,一人贈一隻福帶,不管買多少。”


    小辣椒氣急敗壞,嚷嚷著要退一件貨品,讓老公再來一趟。


    後麵等著排隊交款的人催促她離開,別堵著窗口妨礙別人交款。


    小辣椒找到發泄口,立刻對著那人破口大罵。


    後邊的人不是本村的,看樣子也不是吃素的,上來就要揍她。


    熊貓媽媽急忙跑過來拉開二人,把蹦高跳腳的小辣椒拉到門口,好言勸慰著又給了她一條福帶,小辣椒這才作罷。


    鐵柱端著一籃子熱氣騰騰的福包過來了,熊貓媽媽接過來擺到櫃台上,香味立刻引來好多顧客購買。


    其實每家都包福包了,隻是香味沒有這麽濃鬱就是了。


    黃大仙昨天被小辣椒罵了以後,也不知道是自暴自棄還是想重新翻本,昨晚又組了個牌局,他用那半袋小米做本錢,沒想到他火力全開,點子興到爆!什麽三杠飄胡自摸、杠上開花、三家封頂,把那三家輸得差點光溜溜地離開。他不但還清了之前的欠款,還贏了不少,這可是他長這麽大破天荒頭一迴呀!興奮得他後半夜幾乎都沒睡,快到淩晨了才迷糊著。


    這不,一睜開眼睛,他立刻起身洗漱一番,甚至把頭發還給洗了,找了麵破鏡子看了一下,別說,洗幹淨了看上去還挺精神的,起碼自我感覺良好。


    黃大仙兜裏揣著錢,神清氣爽地快步往商店走。快走到商店時,正遇到從裏麵出來的小辣椒。


    小辣椒看到黃大仙一愣,立刻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整個身體進入全麵備戰狀態。


    黃大仙可沒心思搭理她,現在他滿心地想在心上人麵前展示自己瀟灑的一麵,提升一下男人的形象和自信。他目不斜視地從小辣椒旁邊經過,對小辣椒連個眼神都欠奉,把小辣椒弄得直發愣。


    黃大仙進了商店,本來想直奔二樓,卻被福包的香味吸引住了,他這才想起來已經兩頓沒吃飯了。於是他咽著唾沫問熊貓媽媽福包的價格。


    熊貓媽媽心裏苦笑:多少錢你也沒錢買呀,最後還不是得白吃?沒想到剛說完價格,黃大仙竟然當即掏錢買了四個,把包括熊貓媽媽在內的顧客們都看傻了。


    村裏人都知道黃大仙的窘況,說兜比臉還幹淨也不為過,沒想到他竟然能隨意地拿出錢來買東西!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黃大仙麵帶微笑接過福包,瀟灑地一甩頭發,轉身去了二樓。


    胡鬧媽媽接待完顧客就看到黃大仙向自己走來。隻見他容光煥發、麵帶笑容地站在櫃台前,整個人幹淨清爽,看上去像換了個人似的。


    胡鬧媽媽愣神的功夫,黃大仙笑著說:“怎麽?不認識啦?”


    胡鬧媽媽臉一紅,問他:“黃大哥,你想買什麽?”


    這句話一下問到黃大仙的心坎裏,他讓胡鬧媽媽幫他挑一套衣褲。


    胡鬧媽媽問好尺寸,立刻挑了一套遞到他麵前。


    黃大仙沒問價,直接讓胡鬧媽媽給他開票,交錢以後上樓取了衣褲,把那條贈送的福帶放到櫃台上。


    沒等胡鬧媽媽拒絕,黃大仙直接解釋:“我也沒孩子,一個大男人,帶這個做什麽?你拿給孩子帶吧。”說完彬彬有禮地告辭走了。


    二水媳婦悄悄對胡鬧媽媽說:“今天黃大仙這麽氣派,看來一定是在牌桌上贏了。”


    胡鬧媽媽也暗暗感到奇怪:黃大仙的窘迫世人皆知,今天的黃大仙幹淨清爽、神采奕奕不說還出手闊綽,也不知道昨天之中發生了什麽讓他變化這麽大。


    快到中午的時候,董得多迴來了,他把絨花和大壯送到家裏急忙來到商店。


    董得多進店和熊貓媽媽打過招唿就過來換大雨。


    大雨不會打算盤,但是他聰明地帶了紙和筆,沒有顧客交款的時候,就慢慢地一張單子一張單子地核算,然後悄悄地清點錢數,讓他高興的是錢和票據的數目都能對上,兩個人核算了賬目然後做了交接。


    大雨離開商店的時候,熊貓媽媽喊住他,悄悄給了他一袋包裝精美的綠豆糕。


    大雨把綠豆糕塞進衣兜裏,走出商店仰頭看看天。


    天那麽藍,陽光明媚、萬裏無雲,他的心情也像這天氣一樣美好。他笑吟吟地往院子裏走,可是他沒注意到榕樹後露出一張陰沉的臉,那張臉正死死地盯住他的背影,帶著刻骨的恨意。


    院子裏,孩子們正圍著大壯問長問短。


    大壯摸著臉蛋心有餘悸地說:“太可怕了,太嚇人了。那個長臂的針是可以鑽的,鑽得牙‘嗞嗞’響啊,那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聽了渾身發麻!我往那一躺,大夫拿著鉤子在牙裏麵挑呀挑,疼的我呀……對了,還給我打了一針,”想了想,才記起來:“是麻藥,等我沒知覺了然後一頓亂捅,後來用什麽東西把那個小洞給堵上了,現在還塞著棉球呢。”


    二蛋問他:“那你現在還疼不疼了?”


    大壯憨憨地笑了:“不疼了,隻有點脹,一會就可以繼續吃了。”


    絨花糾正他:“大夫可不是這麽說的,大夫說你今天隻能吃軟的、爛乎的,不能吃硬的和粘的,明天才可以正常吃飯。”


    大壯一聽臉垮下來,“可是今天過節呀!福包可是粘的,我要是不吃,我……”


    絨花笑著點點頭,“行,你隨意啊,反正我牙也不疼,也不用大夫用鑽頭給我鑽牙。你要是想再來一次那種牙疼的感覺你就吃唄,我可不管你。”轉過頭對星星說:“那鑽頭的聲音聽著就嚇人,哎呀,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聽了渾身發冷。”


    星星聽了還好,在一旁聽他們說話的寶貝嚇得轉身就跑。


    胡蘿卜拍拍大壯的肩膀隨口說道:“為了不抽鞋底子,還是忍一天吧。”


    大壯狐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說抽鞋底子是什麽意思。


    二蛋咳了一聲,不讓胡蘿卜說太多。


    胡鬧看到二蛋遞過來的淩厲眼神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立刻轉移話題,“大壯,那真得忍一天,再說大姨一定會給你留福包的,放心吧。”


    大壯雖然想盡快嚐到福包的味道,更怕不聽醫囑再牙疼,所以隻能無奈地點點頭。


    大雨問大壯:“吃飯的時候是不是得把棉球拿出來呀?”


    大壯說:“對呀,時間差不多了,我還含著它做什麽?”轉身去廁所吐棉球。


    屋子裏傳來一陣荷葉的香氣。


    高暖問二蛋:“什麽味這麽清香?”


    二蛋也一臉茫然,星星說:“那是荷葉飯的香氣,米飯加上自製的材料包在荷葉裏上鍋蒸的,可香了。”


    孩子們聽了也不等人召喚,一起往屋裏走,大壯從廁所出來,立刻三步並做兩步跟上。


    胡蘿卜看看胡鬧,咧著嘴,一臉苦相。


    胡鬧問他:“你這嘴型是四萬還是八萬呐?這表情是幾個意思呀?”


    胡蘿卜哭喪個臉說:“你說我的命咋那麽苦呢?總得去別人家蹭吃蹭喝的。”


    胡鬧納悶了:“誰讓你蹭吃蹭喝了?”


    胡蘿卜一翻白眼:“我那暴躁的媽和老實的爸哪會做這些東西?就是做的話廚藝跟人家也沒法比呀?你說我咋恁可憐呢?人家吃好東西的時候,我還得眼巴巴地看著,想吃的話要不就得用勞動換取吃飯的機會,要不就得死皮賴臉!這也太悲催了……”


    胡蘿卜忽然靈機一動,“鬧,我忽然有了個想法。”


    胡鬧見他變臉立刻有了不祥的預感:“什麽想法?不會是想換個媽吧?”


    胡蘿卜大喜過望,一把抱住胡鬧:“鬧,你真是我肚子的蛔……你真是說到我心裏去了,你說我要是真這麽做了是不是有點薄情寡義呀?”


    胡鬧一下甩開他,一臉鄙視,“是無情無義、忘恩負義,為了嘴上痛快連媽都不要了,別說我唾棄你。”


    胡蘿卜見朋友知道自己想法以後是這個態度,塌下兩肩無奈地說:“好吧,算我什麽都沒說,說了也是白說。唉!”說完了又深深地嗅了兩下荷葉飯的香氣,不顧胡鬧的反抗,摟著他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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