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妄第一個問題就是,宋曙是什麽時候認識他們的。


    在宋律妄眼中,宋曙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宋律妄壓根離不開宋曙,就算不在家,他也要每天看監控,每天晚上都是看著宋曙睡著了他才睡的,他想不出來宋曙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他們。


    裴鏡迴憶了一會兒,道:“我記得……應該是六年前吧?還是七年前來著?具體時間不太記得清了,反正是你第一次來我們醫院的時候,我發現了宋曙的特殊。”


    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時間是在六年前。


    那是裴鏡和李哥第一次遇見宋曙。


    那天宋律妄給宋曙切水果的時候,宋曙因為嘴饞,在宋律妄肩膀上跳來跳去,一時沒忍住,就想下去先偷偷摸一塊已經切好了的小蘋果吃,結果因為他速度太快了,宋律妄沒注意到,不小心碰傷了宋曙的小爪子。


    宋律妄當時嚇壞了,他連忙打開手機找了一個最近的寵物醫院,飛快的捧著宋曙出門了。


    裴鏡開的寵物醫院也是剛開到宋律妄家附近,前兩天剛開業,裴鏡就一直沒走。


    那天剛好是經紀人李哥過來和裴鏡匯報工作,結果匯報著匯報著,忽然聽見一個男人的哭聲。


    哭得無比淒慘,哭得無比傷心,裴鏡和李哥還以為是哪個小動物快死了,擔心的拉開門縫看了一眼。


    結果發現宋曙其實隻是小爪子在刀尖上擦破了點皮,宋律妄來得再晚一點,估計血都止住了。


    裴鏡和李哥當時都覺得挺好笑的,這麽高大的一個男人,沒想到這麽能哭。


    本來也隻是看個樂子,看完了知道沒什麽事之後,裴鏡和李哥就準備關門繼續匯報工作了。


    而裴鏡卻忽然聽見了宋曙的聲音。


    宋曙當時一隻爪子細細的滲著血,另一隻爪子還得摸摸宋律妄的臉安慰他,“別哭了哥哥,我真沒事呀。”


    宋律妄聽不懂,哭著問醫生宋曙是不是在說遺言。


    宋曙:“……”


    宋曙苦惱的嘀咕著反省:“早知道就不貪嘴了……心急著想偷吃一塊蘋果,結果受傷就算了,還把你急成這樣……”


    裴鏡當時很新奇的看著宋曙,“明明不是妖族,卻自己開了靈智……修煉聖體啊。”


    李哥不是妖族,所以他也聽不懂宋曙的話,但他也跟著裴鏡這麽多年了,他隱約能看出宋曙的特殊,還疑惑道:“聽他說話的樣子,像是開了靈智的,是沒有修煉嗎?”


    裴鏡淡淡道:“沒有。”


    李哥嚇了一跳,差點忘了裴鏡還在,他剛想道歉,就聽見裴鏡說道:


    “這小鬆鼠有點意思,待會幫我把他要過來,我和他聊兩句。”


    李哥:“?”


    李哥一臉懵,反應過來之後,他看著外麵把宋曙護的嚴嚴實實的家夥,人都傻了。


    最後,他硬著頭皮找醫生借了一身白大褂,去外麵編了個瞎話,說要給宋曙進一步檢查,得把宋曙帶走。


    宋律妄當時明顯很不信任他,畢竟李哥白大褂裏麵還穿著西裝,那一頭發型也不像是醫生的樣子。


    宋律妄把他當鬆鼠販子一直盯著,李哥盯著宋律妄的眼神,硬著頭皮把宋曙帶走了。


    要不是旁邊的醫生認識李哥,一直在外麵安撫宋律妄,估計宋律妄就得板著臉跟著李哥進房間了。


    而房間裏的情況,宋曙至今都還記得很清楚。


    除了宋律妄,宋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漂亮的男孩子。


    不過或許不應該說是漂亮,隻不過是因為宋曙沒有具體學習過,他不懂怎麽誇人,而當時的裴鏡留著及腰的銀色長發,宋曙還以為他是女生,所以下意識就覺得很漂亮。


    雖然後來聽見裴鏡的聲音之後知道了他是男生,但宋曙還是覺得他非常漂亮。


    宋曙本以為裴鏡和李哥不是好人,但他果然是看臉的,他一看見裴鏡的臉,就知道這不是壞人。


    宋曙乖乖的被放在裴鏡的手中,抱著裴鏡的手指呆呆地看著他。


    裴鏡撥弄了一下宋曙的小腦袋,笑問道:“自己悄悄修煉過?”


    宋曙茫然道:“什麽修煉?”


    看宋曙全然不知的樣子,裴鏡沉吟道:“嗯……傻乎乎的,看樣子真的沒有修煉過,我沒看錯。但……你這小家夥,才五歲,怎麽就開了靈智了?看這樣子,也不是近期才開的。”


    宋曙茫然問道:“什麽?什麽是開靈智,什麽是修煉呀?……哥哥,你好漂亮呀。”


    裴鏡輕笑出聲,戳了戳宋曙的鼻尖,道:“你倒是嘴甜。不過……既然沒有修煉過,那就是遺傳了你父母。看樣子你父母至少有一方是修煉過的妖族。”


    宋曙聽不懂裴鏡在說什麽,他隻能解釋道:“我沒有父母呀哥哥,我是一隻鼠長大的……哦不是,我是外麵的哥哥帶大的。”


    裴鏡點頭,“看出來了,外麵的家夥是純人類。”


    隨即,裴鏡問道:“你想修煉嗎?你現在沒有修煉過,所以你最多隻能開靈智,你的壽命會和普通小鬆鼠一樣,看在你父母基因的份上,最多能活十三年。”


    宋曙一愣,這次他聽懂了。


    宋曙呆呆道:“我能活十三年……那,我哥哥呢?”


    裴鏡道:“他是個很善良的人,這麽多年也一直在做善事,隻要以後他不變壞,一直堅持自己做慈善的行為,他至少能活到九十歲。”


    “……”宋曙愣愣的坐在裴鏡的掌心,忽然就哭了。


    裴鏡嚇了一跳,他連忙抽了一張紙,給宋曙擦眼淚,道:“你別傷心啊,隻要你好好修煉,你活個幾百年幾千年都不是問題,別哭了。”


    他最怕小動物在他麵前哭了,尤其是宋曙這種可愛的小家夥。


    宋曙哭道:“可是我不想活這麽久呀……我隻想和哥哥在一起,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裴鏡:“……”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生物說自己不想活這麽久的。


    平時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或是妖族,都是想要努力修煉,越活越久的。


    他正覺得宋曙特殊的時候,宋曙忽然哭得更兇了:“嗚嗚嗚,可是現在好像是我死的更早啊嗚嗚嗚。”


    “……”裴鏡無奈的給宋曙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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