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的中午,參加高考的高三學生都統一坐上工廠安排的車輛向考場出發了。


    因為工廠裏這些學生的戶籍都已統一遷到西安,所以都要到西安的考場考試。於是學校就統一安排參加考試的學生去西安考場附近住宿。


    學校對於每年的高考還是足夠重視的,這次由學校的李校長親自擔任帶隊的老師,三個班的班主任也都無一例外的隨行。


    林深坐在車上,看著車外一排排送行的家長,心底竟是憑空生出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之心。


    因為不是一個班的緣故,任佳和林深並不在一輛車上。而林深的鄰座自然就坐上了葛天,卻還是抱著厚厚的書本翻看著。


    林深隻帶了考試用的文具,對於林深來說臨時抱佛腳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一路上,車廂裏麵居然異常的安靜,竟是隻有“沙沙”的翻書聲。林深覺得隻是眯了一覺的功夫,就到了廠裏給安排好的臨時宿舍。


    安排好同學們的住宿房間後,在各班的班主任帶領下,同學們都到安排好的餐廳統一就餐。這也是學校怕單獨出去吃飯會有人吃壞肚子,而影響到第二天的考試。


    在學校的嗬護備至下,林深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往返於考場和賓館之間。


    高考的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三天中雖然林深和任佳經常能夠照麵,但誰對沒有去問對方考得如何。


    高考迴到家的第一件事,林深就鑽進自己的房間,蒙頭大睡。一直以來繃得很緊的神精忽然放鬆開來,困倦感隨即猛然來襲。


    林深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朦朧中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這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聲音是從樓下傳上來的。“是任佳!”林深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身起來爬到一頭沉的書桌上,拉開窗簾趴在窗戶上向樓下望去。


    陽光此時已經滿窗,淡藍色的及腰上衣、素色的過膝長裙正勾畫出一個少女完美的身軀,林深朦朧中恍如又迴到校門口初見的那一刻。


    “林深!”任佳的叫聲把林深從恍惚中拉迴,任佳已經有多久沒有在樓下這樣叫過林深,林深記不清了。


    林深忙把窗戶推開,探出頭去叫:“任佳!這裏!”


    “原來在家呢!叫了你半天,還以為你出去呢!”任佳仰著頭半帶責怪地說。


    “嘿!嘿!睡過頭了!”林深傻笑。


    “出來走走?”任佳建議說。


    “那你上樓等我會兒。”


    “那…好吧!”任佳猶豫了下。


    林深看著任佳走進樓門,這時才想起自己還沒穿衣服,猛然從桌子上跳下來,找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林深剛把衣服穿上的時候,就傳來敲門聲。林深又三步並做兩步地搶出臥房把門廳把門打開。


    打開門來,隻見任佳一頭烏黑的長發梳得溜直,容光煥發地笑看著林深。


    “林深,你…”任佳看到林深開門出來的樣子,忍不住指著林深笑得愈發燦爛。


    “這…這不是剛睡醒。”林深一想到自己蓬頭垢麵的樣子,就恨不得先找個地縫藏起來。


    “不是,你衣服穿反了吧!”任佳笑聲未減。


    “呀!”林深快速低頭,發現自己的上衣果然在剛才忙碌中穿反了。


    “你先坐會兒!”林深倉皇地掉頭跑迴臥室,速度之快絕對創造了林深自出生以來的短跑記錄。


    迴去換好衣服,林深又迅速地溜到洗手間,洗臉漱口一氣嗬成,又特意地把淩亂得有些像雞窩一樣的頭發梳理整齊。這才出來見任佳。


    任佳見林深這次雖然打扮得還算齊整,嘴角處卻還帶著白沫,顯然是剛才漱口的時候沒把牙膏清理幹淨。


    “等下,別動!”任佳笑著伸手到林深的嘴角,用手指幫他把嘴角處的白沫擦去。整個動作任佳做得很是自然、輕柔,宛如一個嬌俏的小媳婦。


    林深在任佳的手指觸摸到自己嘴角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失去知覺。那一刹那潤滑的觸感,帶著淡雅的清香,宛如陳年的烈酒,一瞬間林深就醉了,醉得連靈魂都扶不起來。


    當任佳看到林深的臉憋得通紅的時候,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似乎過於親密,忙向後退了退身子說:“總是邋裏邋遢的!”


    “什麽?”林深依然如在醉夢中,似乎今天一直就沒有醒過來。


    “昨天迴來的時候,杜鵑說今天要約在一起去學校拍照留念。”微垂下頭,任佳說。


    “那我們這就去吧!”和任佳這樣麵對麵的站著,林深心裏總是不爭氣的打鼓。


    “等等,沒吃早飯了吧。”


    林深揉了揉肚子說:“實話說連昨天的晚飯都沒吃。”


    任佳把放在桌子上的一個袋子遞給林深說:“就知道你沒吃,特地帶個你吃的。”


    伊利麵包夾好的腸和荷包蛋,完全就是林深自創的林氏三明治。林深一邊大口地吃著,一邊誇讚:“任佳,這是你做的?真好吃!”


    任佳有些小得意地說:“我做得也不比你差吧!”


    “那是自然!”林深不住地點頭。隻是林深並不知道,任佳早上其實是煎糊了好幾個雞蛋才有這樣的成果。


    吃完任佳準備的愛心早餐,兩個人就朝學校而去。


    杜鵑早就等在校門口,看到任佳和林深忍不住埋怨說:“你們兩個怎麽來的這麽晚!林深,又是你睡懶覺了吧!”


    林深不好意思地說:“是有點睡過頭了。葛天,不是也沒來嗎?”


    “他早都進去了。就等你們兩個人呢。”


    三個人進到學校的時候,正看見葛天獨自一個人坐在籃球場邊的台階上發呆。籃球場上正有幾個低年級的學生打著球。


    林深走上去拍了拍葛天的肩膀說:“想什麽呢?”


    “記得高二運動會的時候,張靖就是站在這裏給我加油的。”葛天自顧自地說。


    “是呀!你們兩個那時候還合起夥來算計我,真是有異性沒朋友!”林深想要衝淡葛天對張靖的思念。


    “你們不覺得今天少了點什麽?”葛天忽地反問。


    “你是說少了張靖?”任佳說。


    “隻是不知道張靖還會迴來這裏嗎?”杜鵑被葛天說得也有些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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