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閑叫住任佳,快步從後麵趕了上來,依然如往常一樣和任佳身邊的林深打了個招唿:“林深,早上好!”


    林深這時看到安閑,尤其是任佳還在身側的時候,竟感到一陣的心虛。下意思地縮了縮身子,卻是沒有答話。


    “安閑,最近可少見呀!”任佳笑著打招唿。


    “是呀,你有多久沒去我家玩了。”安閑不經意地撇了眼一聲不吭的林深。


    “那過幾天我去你家蹭飯,白阿姨做的飯可好吃呢。”任佳語氣很是親熱。


    “好呀!”安閑說著話又看了林深一眼,接著說:“那我還有事要早點趕到學校,我就先走了。”說著,安閑急匆匆地從林深身邊走過。


    望著安閑的背影,林深奇怪地問:“你認識安閑?”


    “自然呀!哦,她好像還是你的新鄰桌吧!”任佳隨意地說。


    “咳,都是新來的那個任老師排的座位。對了,難不成你和安閑是初中同學?”林深想到安閑小學的時候和自己一個班,那應該和任佳是初中同學。


    “還真不是!從小學到現在,我們還真沒同過班。”任佳搖頭說。


    “那…”林深疑惑地說,看剛才兩個人打招唿的樣子,似乎兩個人的關係還非常要好。


    “她爸和我爸曾經是初中同學。嗯,是在北京一起上初中時的同學。”任佳也沒有賣關子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呀!他們還真有緣分,居然還能在這裏重逢。”林深恍然,不過隨即林深又想到自己的母親和任佳的母親不也恰好是初中同學。


    林深走進教室的時候,安閑早已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看到林深進來,安閑並沒有再慣例性地問好,而是笑著說:“果如傳言所聞,你和我們任大小姐關係很好呀!”


    林深被安閑笑得有些心虛,忙避開她的目光,底氣不足地說:“我們隻是恰巧在樓下碰到而已。”


    “原來這樣呀!”安閑輕輕點頭,林深暗自舒了口氣。


    “隻是天天都能恰巧地碰到,還真是很巧呀。”安閑好似自言自語地說。


    剛坐到座位上的林深,屁股下麵一滑,差點就坐翻在桌子底下,幸好用胳膊撐在了課桌上。


    林深實在想不明白安閑怎麽會知道自己天天和任佳一起上學。“難道安閑跟蹤我們?”林深的這個想法剛產生,就被林深掐死在搖籃裏。“誰會吃多了沒事幹,天天跟蹤我呀!”


    偷眼打量了一下安閑,發現安閑並沒有看向自己,隻是在安閑的嘴角處依然掛著一絲得意的笑意。


    “她在詐我!”林深猛然醒悟。


    一天的課下來,安閑並沒有和林深再多說什麽,至於昨天傳紙條的事情安閑也沒有提起,就像那個紙條並不是安閑所傳。當然安閑不提,林深自然不會去多問。


    下午放學的時候,林深的桌子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印花的本子。本子是安閑放到林深的桌子上的。此時,安閑正把身子探到林深座位這邊。


    “這個…”林深表情錯愕,心裏暗驚,昨天隻是傳了個小紙條,今天怎麽直接傳小冊子了?


    安閑直接被林深臉上的表情逗樂,笑著說:“是這樣,我們有幾個愛寫詩的同學組織了一個雪蓮詩社,這裏麵是幾首我們最近寫的詩。想請你這個大才子指點一二。”


    “我算什麽大才子?”林深啞然失笑說,說著隨手翻開安閑放到自己桌子上的本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娟秀的小字,一如昨天紙條上的字。林深心裏一緊,心裏竟是漏跳了一拍。定了定神去看裏麵的內容,卻見詩的題目竟是《反題帕三絕》。和黛玉的《題帕三絕》一樣共是三首:


    “人生百年紛又亂,何必灑幹眼中泉。縱是流盡長江水,也是舊愁換新怨。


    香閨滴盡相思雨,可憐葬花嬌香女。抖擻弱不禁風軀,還就西坡滿山綠。


    彩線難牽兩心人,淚水難賒一時春。拭去枕邊斑斑點,總有靈鵲叩庭門。”


    這三首詩每首的意思都是反著原詩意思而成,題目果真可用上個“反”字。昨天字條上傳來《題帕三絕》,今天本上卻見到《反題帕三絕》,林深還真是被安閑弄迷糊了。


    安閑見林深看著詩,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笑問:“寫得如何?還請林大才子指點一二。”


    “好!很好!非常好!”林深順口連說了幾個好字。


    “謝!多謝!十分謝!”安閑學著林深的句式說。


    安閑如此迴答,林深忽地想起蘇東坡諷刺方丈寫的那副對聯:


    “坐!上坐!請上坐!


    茶!上茶!上香茶!”


    想到這裏,林深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你這可是第一次對著本姑娘笑呀!來,再來給姐笑一個!”自從認識林深以來,林深還真沒在安閑麵前笑過,安閑興奮之餘,竟帶著調笑的口吻說。


    何曾有人和林深這樣說過話,林深竟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雙頰卻泛起紅暈。


    安閑見隨口逗了一句,林深居然會羞紅臉,更是吃吃地笑了起來。“喂!林深,你下課不迴家嗎?”杜鵑很不合時宜地站到了安閑和林深座位中間的過道上。


    “哦,這就走!”林深慌亂的收拾起書包。


    杜鵑示威性地衝安閑揚了揚頭,嘴角帶著不屑,對依然半探著身子在過道上的安閑說:“借過!別擋道!”


    安閑不甘示弱地瞪了一眼杜鵑,嘴裏嘀咕著說:“又不是林深什麽人!管得還挺嚴!”安閑對於杜鵑時不時的跑來打岔很是不滿,要知道杜鵑的座位離這邊還隔著兩行的距離,沒事兒誰會繞這麽大彎順道從這裏走過?


    “是什麽人,你還沒這個資格問!”杜鵑嘴上何曾服過軟。


    “你…”安閑臉上的怒氣一閃即逝,隨即笑著說:“這還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你說誰是太監!”杜鵑氣急。


    “我可沒點名道姓,誰急誰是太監!”安閑眨了眨眼,隨意地說。


    杜鵑一時語塞,心知這一陣兒是自己輸了,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林深。


    林深也早已嗅到二女之間嚴重的*味,忙著把書本都塞到書包裏,把安閑的本冊放迴到安閑桌上,站起身來就要開溜。


    “林深,要不你拿迴家幫忙看下!”安閑拿起林深放到桌子上的本子揚了揚。


    林深腳步略微停頓了下,陡然感覺到身後杜鵑眼中的殺氣,便不敢再停留,隻是邊走邊說:“寫得都挺好的!我看就不用了!”


    說著話,林深早已飛也似地逃離教室。杜鵑得意地看了眼安閑,也昂著頭跟在林深身後走出教室。


    “似乎換了鄰桌後,一切事情都變得複雜起來。還真是懷念和杜鵑坐鄰桌的日子。”—《林深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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