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林深驚唿出聲。


    “要死呀!這麽大聲!”杜鵑被林深嚇了一跳,瞪著林深說。


    “咱們外邊說話。”任佳站起身來。


    三個人在教室外找了個沒人的牆根兒,任佳問:“快說說,出了什麽事情?”剛才出來的時候,任佳留意了一下,果然沒看到葛天和張靖。


    “我剛才去打水的時候,看到孫主任把葛天和張靖帶他辦公室去了。我想跟上去看看,就被孫主任派來叫馬老師過去。具體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杜鵑一口氣地把剛才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說不定孫主任找他們有什麽事情呢。看你大驚小怪的。”林深不以為然地說。


    “可我看葛天和張靖的神色都很慌張,不像是好事兒。”杜鵑分析說。


    “我們去看看。”林深帶頭向教導辦公室走去。


    三個人偷偷溜到教導室的後窗戶下,林深半蹲著身子露出眼睛向裏麵張望了一下,便看到孫主任背對著自己坐在辦公桌後,葛天和張靖並排站在桌前,耷拉著腦袋。馬老師正在往辦公室側麵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去。


    林深趕忙低下頭,把聲音壓得極低:“都在呢!”因為夏天天氣熱的緣故,辦公室的後窗都是敞開的,所以林深生怕裏麵的孫主任會聽到自己說話。


    “好!你們班主任老師也來了,你們說下你們昨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麽!”孫主任的聲音正好飄出窗外。


    辦公室裏麵一片沉默,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像是孫主任在對著空氣說話。


    “你們敢做還不好意思說嗎!”隔了一會兒,孫主任的聲音又飄了出來。接著又是沉默。


    “好!那我替你們說!”孫主任有些耐不住性子。


    躲在窗根兒底下的三個人,聽著就像是孫主任一個人在表演單簧相聲。


    “昨天晚上你們在學校後的山坡上幹什麽!”孫主任給提了個醒兒。


    林深忍不住偷眼看了下任佳,暗自慶幸:“好在我和任佳去後山坡的時候沒被孫主任撞到。”


    “我們就是去後山坡看星星,那裏地勢高些。”葛天低聲辯解。


    “一起看個星星而已,孫主任至於這麽小題大做嗎!”杜鵑小聲嘀咕說。


    “噓!”任佳比劃個手勢,又指了指裏麵,生怕被背對著窗戶坐著的孫主任察覺外麵有人。


    杜鵑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下去。


    “隻是看星星而已嗎!”孫主任的話聲陡然提高。


    “也…也沒幹別的!”葛天聲音有些發虛。


    “都抱到一起去了,還叫沒幹別的!你們還想幹什麽!”孫主任憋了半天的話,此刻宛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蹲在教室外麵的林深腿一軟,頭差點撞到牆上。任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杜鵑一把捂住就要驚唿出聲的嘴。


    “孫主任,您看清楚了嗎?”一直沒做聲的馬春紅問。


    “昨天晚上我從小學部樓後麵路過,正好看到他們兩個在那裏。我就拿了手電爬上去,要不是他們跑得快,我當場就能逮住他們。”其實孫主任昨天晚上在家受了氣,一個人溜達到學校瞎轉悠,正好撞上葛天兩個人。


    雖然馬春紅也在奇怪孫主任大晚上的沒事兒跑到小學部的樓後麵去幹什麽,但看到葛天和張靖耷拉著腦袋的樣子,便也知道孫主任說的都是事實。


    “你們知道這是早戀嗎!”馬春紅的聲音很嚴厲,自己班上出現這樣的事情,馬春紅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外麵趴在窗根兒偷聽的三人,從來沒聽過馬春紅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說話,心中不禁暗暗替葛天和張靖擔心。


    “晚上放學…,不!中午放學的時候,讓你們家長來趟學校。”馬春紅聽起來比孫主任更氣憤。


    “老師,我們下次不敢了,您能不請家長嗎?”葛天央求道。


    “不行!你們不說,我親自去給他們打電話。”馬春紅語氣中沒有半點的轉圜餘地。


    “老師,隻請我的家長行嗎?”葛天哭喪著臉。


    “不行!一個都不能少!你們現在迴教室上課去。”馬春紅的氣場爆棚,完全把孫主任晾到一邊。


    葛天垂頭喪氣地出了教導室,正看到從後麵轉過來的林深三人。


    “你們都知道了!”葛天有些羞慚地說。


    林深點點頭,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勸慰的話。


    任佳和杜鵑上去一左一右把張靖夾在中間,杜鵑瞪著葛天說:“你們怎麽這樣不小心。”


    “誰知道孫主任跟鬼似的,大晚上的還在小學部那邊遊蕩。”葛天語氣中滿是哀怨。


    “好了,請家長就請家長,有什麽大不了的。”張靖反而比葛天表現得淡定。


    “你們都不去上課嗎!”馬春紅從教導室出來,正看到幾個人。


    中午的時候,葛天和張靖的家長都被請到了學校。林深幾個都被馬春紅轟出了學校,沒能再去聽牆根。


    不過下午上學的時候,卻得到了張靖在高三的時候會轉學到西安的陝汽二校的消息。


    這時工廠恰好在西安的市郊建設新廠,張靖的父母已經被通知會先調去新廠工作,所以不管有沒有和葛天的事情,張靖也會被轉到西安讀書,隻是葛天和張靖的事情加速了這個進程而已。


    學期剛結束,張靖和父母一起去了西安。


    離開的那天,任佳和杜鵑都到汽車站送行。而葛天卻隻能站在遠遠的坡頂上,遙望著張靖的離開。作為葛天的死黨,林深自然也和葛天站在了一起。


    葛天緊緊抿著嘴,拳頭握得緊緊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漸漸遠去的汽車。


    林深能感覺到來自葛天的悲傷,可卻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安慰葛天,隻能默默地陪著葛天在坡頂上喝風。林深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辛棄疾的那首詞來:“少年不識愁滋味!”


    “從來沒想過離別的可怕,可就在不得不麵對離別的時候,我們才驀然驚覺到我們似乎已在慢慢地長大!”-林深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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