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你是紅塵的九月風


    你是紅塵的九月風


    — 一句思念的心聲


    我說 你是紅塵的九月風;


    衣帶舞弄了萬裏空;淡煙


    在秋的廓落中婆娑著動。


    你是九月半塘裏的清澄,


    微波蕩漾雲的輕,鱗光在


    漣漪穿行,影子飄轉在水中。


    那純,那溫潤,你是。萬條


    西向的柳絲你牽著,你是


    執著,虔誠,你是搖曳的窗燈。


    露濕後一簾桂香,你像;竹枝


    初搖醒的聲,你是;魂牽夢縈


    細雨變幻著你心記掛中笑容。


    你是一樹一樹的楓紅,是葉


    在林間輕哼,—你是緣,是盼,


    是依戀,你是紅塵的九月風!


    —任佳


    1、舍得皆在一念中


    “林深,告訴我你的決定!你是要我和思珂集團,還是去找任佳!”嶽珂終於失去耐心,彎下腰逼視著依舊沉浸在迴憶中的林深。美好的身姿在這一刻為了心中的執念折腰!


    半個多小時前…


    寬大通透的落地窗篩進午後的一縷陽光,在靠窗的辦公桌前旋轉成一道透明的光柱。暖暖地、靜靜地,還帶著些許刺眼的光芒,似乎是在詮釋時光的靜好。


    林深輕輕擼起白色襯衫的袖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手表上的時針已指到兩點的位置。把辦公桌上的文件合上,林深站起身來。


    林深先是把襯衫最上排的領扣仔細的係好,又整了整束在黑色鱷魚腰帶裏襯衣的下擺,這才從辦公室的衣架上把熨燙平整的黑色西裝穿在身上。穿好西裝,林深又上下的把衣褲的邊角整理了一下。這所有的一切林深都做得一絲不苟。


    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打理得滿意後,林深在會客的茶幾上捧起一束玫瑰花用單手托在懷裏。


    就在林深忙完這一切,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林深說。


    “林總!”推門進來的是一個清秀的女孩兒,一身職業女性的裝扮和她還有些稚嫩的外表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進來的女孩兒林深自然認識,是董事長的秘書章悅,一個剛大學畢業入職不滿一年的職員。


    章悅看到林深一身如此正式的裝扮,卻是捂著嘴先笑了起來。


    “怎麽?我這身兒有什麽不妥嗎?”林深有些緊張地問。


    “不是,第一次見您穿正裝,真的很帥!還挺有黑社會老大的派頭。”章悅對林深從頭到腳除了襯衫不是黑色的扮相,做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林深對於章悅最後一句的比擬,扯下一頭的黑線,急忙問:“不會吧!我這可是要…”,林深著急的樣子透著一股憨傻的味道,已沒有了身為總經理的威嚴。


    章悅看著林深手裏捧著的一束玫瑰,抿起嘴笑著改口說:“其實您今天更像是新郎官。”


    “這個…,還好些吧。”林深長長舒了口氣說。“對了,你找我有事兒?”


    “呀!”章悅捂住嘴,這才想起正事兒,忙說:“林總,董事長請您過去一下。”


    林深皺了皺眉,略微計算了一下時間說:“好吧,我過去看看。”


    林深大踏步走到辦公室門口,遲疑了一下,把手中捧著的玫瑰花遞到章悅的手中說:“小章,你幫我拿下。”


    章悅捧著玫瑰花,看著風風火火走出去的林深,心裏麵無限遐想:“這花要是送給我的,該多好呀!”


    章悅剛來“思珂集團”上班的時候,就聽說過許多關於這位林總經理的傳說。僅用三年不到的時間就把這家公司的規模擴充了十倍以上不止,成為華北地區最大的飲品代理商。而且據傳這位林總不但是浙大計算機係的高材生,更是文采驚豔。最主要的是為人憨厚、平易近人,章悅在和他相處的時候就覺得他更像是鄰家的哥哥,根本沒有一點總經理該有的威嚴。


    正所謂“哪個少女不懷春”,章悅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已開的年齡,對於林深如此優秀的上司又如何能夠不動心。隻是,章悅也明白,以林深的優秀,也不是她這個小實習生能夠妄想得到的,雖然章悅對自己的容貌也頗為自負。


    林深的總經理辦公室和董事長辦公室隻隔了一個廳堂,林深心中有事兒,走起路來也是飛快,以至於想著心事又捧著花的章悅根本跟不上林深的腳步。不過章悅似乎已得到不用跟進去的暗示,所以並不著急。


    林深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沒等裏麵迴應,已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珂姐,你找我。”林深自從上大學的時候認識嶽珂,就一直延用這個稱唿。雖然嶽珂隻比林深大了半歲,但林深依然一直把嶽珂當成姐姐看待。


    嶽珂的辦公室也有一個寬大的落地窗。或許因為林深從小上學的時候就有的“戀窗情結”,所以公司絕大多數的辦公室都有一扇通透的落地窗。


    此時的嶽珂正站在落地窗的前麵,雙手環抱在胸前,不知沉思著什麽,以至於林深推門進來的時候,嶽珂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


    嶽珂並沒有和章悅一樣一身職業的裝束,而是一條隨意的鮮黃色連衣長裙,便已經完美地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少女身材。此時窗前和煦的陽光投射在烏亮長發的發梢上,平添上一絲金色的光暈。


    美人當窗,陽光滿屋,身姿妙曼,但嶽珂臉上繃緊的表情,卻讓辦公室裏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林深並沒有時間去欣賞嶽珂此時身姿的完美,又提高聲音重複問了一句:“珂姐,你找我?”


    “哦!”嶽珂迴過神來,笑著說:“你來了,坐!”


    嶽珂說著迴身優雅地走到會客的沙發上坐下,並沒有去到自己的辦公桌。


    林深並沒有坐下,而是說:“若是沒什麽急事,我明天迴來再處理好嗎?我有點急事兒要出去!”全公司上下估計也隻有林深會和嶽珂這樣說話。


    “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這事兒還就得現在說,我怕明天就晚了。”嶽珂固執地說。


    “那…好吧!”林深猶豫了一下說,卻沒有坐下。


    “坐下說!”指著自己對麵的座位,嶽珂很認真地說。


    無奈林深隻能順從地在嶽珂的對麵坐下,神情有些焦躁地說:“珂姐,有什麽事情你就快說吧,我今天真的趕時間。”


    嶽珂卻是先打量了一下林深的這一身行頭,笑著說:“小林子,你這一身行頭從哪兒倒騰來的,怎麽跟黑社會老大似的。”


    嶽珂這樣輕眸一笑,先前辦公室裏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哦!”林深尷尬地笑了笑說:“剛才章悅也是這樣說的,不過她還說我今天更像個新郎官的!”


    “那你今天是去當黑社會老大呢,還是去當新郎官?”嶽珂向林深探了探身子問。


    “今天任佳迴來。”林深笑得很燦爛,窗外的陽光也為之失色。


    凝視著林深溫和的笑容,嶽珂有了一刹那的失神,隻可惜林深這個深情的微笑卻與自己無關。


    嶽珂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今天你可以不去嗎?”雖然話中的字麵意思帶有商量的意味,但語氣中卻有著強迫的口吻。


    “呀?”林深愣住了。這一刻,嶽珂的臉上冷若冰霜,縱使窗外炙熱的陽光也化解不開。


    停頓了片刻,林深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珂姐,你也知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許多年。所以我不能不去!”


    “如果我就是不讓你去呢?”嶽珂的態度極為橫蠻地說。


    沉默了足足一分鍾的時間,林深的聲音有些嘶啞地問:“為什麽?”


    “因為我也等了許多年!”嶽珂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歎息出聲。


    “什麽?”林深有些迷糊地問。


    “林深!”嶽珂很少會直唿林深的全名。不等林深答應,嶽珂囈語般地說:“思珂能有今天,和你的努力是完全密不可分的。可以說是你成就了思珂,但思珂同時也成就了你!所以,我希望思珂一直隻屬於我們兩個!”


    “這又有什麽關係?”林深的情商根本和智商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我始終要嫁人的,所以思珂的股份總會被分出去一半。”嶽珂也顯然知道林深的情商從來就沒上過及格線,於是繼續解釋說。


    “那又如何?”林深依然沒理解嶽珂想要說什麽。


    “所以,我希望得到那一半股份的人是你!”嶽珂霍地轉身,目光咄咄地逼視著林深。


    “啊?”林深就是再傻也明白過來嶽珂的意思,不知所措地說:“可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可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嶽珂拋開女孩子所有的矜持,走前兩步凝視著林深。


    “珂姐,你別開玩笑了,你也知道我和任佳這麽多年的感情。”林深嚇得向後縮了縮身子。


    “可你根本不知道這麽多年來,我對你的感情!”嶽珂的眼神中有化解不開的哀怨。


    “我們一直是姐弟之情呀!”林深被嶽珂逼視得有些心虛,卻還是肯定地說。


    “可我從來沒這樣認為過!‘一蕊新黃壓紫紅’!你的詩早就俘獲了我的心。本來大學畢業後,我已不抱任何幻想,可在我爸爸過世後,在我人生最艱難的時候,是你幫我撐起了這家公司。你說我怎麽會隻把你當弟弟看!”嶽珂的情緒有些激動。


    “可我不會放棄任佳的。”林深的話在嶽珂聽來,猶如山盟海誓!


    “我和思珂,或是任佳,你自己選!”嶽珂咬牙說道,神色中的嫉妒、不甘、倔強、期盼交織在一起。


    林深仰頭詫異地看著這個一直和藹可親、陪伴在身邊的學姐。嶽珂說得對,林深雖然成就了思珂,但思珂又何嚐不是在林深最堅難的時候成就了林深!


    思珂和任佳一樣的讓林深難以割舍,而嶽珂似乎也不是林深說放棄就能放棄的吧?


    此時,嶽珂嬌豔的臉頰上還帶著慍怒的表情,一雙秋水般清澈的眼睛卻是盛滿了期盼,努力地盯住林深,卻是眨也不眨,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林深就消失不見,再也不屬於自己。


    林深沉默了下來,迴想起和嶽珂一起艱難的創業曆程,迴想起和嶽珂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時,又一個身影闖進林深的心扉,其實這個身影在林深的心裏一直都未曾離開。和任佳的相識似乎要從一個無由的夢說起,而這個夢今天卻像魔咒一般又在林深的腦海中清晰的浮現。


    看著陷入沉默的林深,嶽珂並沒有催促,也沒了霸道總裁的氣勢,而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待著,就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在等待著丈夫最後的裁決。


    此時林深的思緒已經迴到了1992年9月1日開學的那一天,那時候林深剛好考入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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