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機能在衰退,她沒有時間了。


    毒素擴散,她要離開了。


    「你還愣著做什麽,起來啊!」


    福伯激動的催促了一聲。


    「我不走。」沁紫茵的聲音很平靜。


    「你不走,少爺走也走不安心!」福伯一氣之下走到她的身邊把她拽了起來。


    這一拽,沁紫茵渾身一軟,跌倒了下來。


    就在此時,她隱約看到門口出現了拿過熟悉的身影。


    殺戒天衝過來,一把抱住了沁紫茵,將他緊緊的抱住。


    「紫茵!紫茵!」


    福伯看到殺戒天完好無損的迴來,瞪大了眼睛,差點說不出話來。


    「少爺,你…」


    福伯話還沒說完,殺戒天就抱著沁紫茵朝臥房去了。


    「快叫大夫!」


    殺戒天把沁紫茵放到床上,卻被她抱住了手臂。


    「抱著我,我不要躺床上,讓我躺你懷裏。」


    「紫茵,不會有事的,大夫馬上就來了!」


    「嗯,不會有事的。」


    沁紫茵很平靜,完全不像是等死的人。


    「你怎麽那麽傻,你為什麽要自己換掉那封信,你為什麽要動那封信,你為什麽…」


    「我為什麽,你真的不知道嗎?」


    「紫茵…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殺戒天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他近乎哽咽。


    「不要說對不起,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沁紫茵抓著殺戒天的手,眼角落下了一抹眼淚。


    「殺戒天,我想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你很久了,比你想像中的還要久。」


    「紫茵…愛我,就陪著我好不好?」


    「這一次,我終於能比你先離開了,我不難過,換你難過了。」


    「你在胡說什麽,你不會離開的。」


    「你不懂,我已經滿足了,能陪你十五年,無憂無慮的十五年,足夠長了。」


    「十五年哪裏長了,你要陪我一輩子的。」


    「一輩子哪夠啊。」沁紫茵輕笑:「要好多好多輩子。」


    「嗯,很多很多輩子,無論這輩子,還是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陪著你。」


    「這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這是我說的,不會食言。」


    「那我們相約下輩子。」


    「不好…一點也不好,這輩子還沒過完,怎麽能下輩子呢?」


    「殺戒天,原來,走在前頭,是這個滋味,我隻是遺憾,卻不難過。」


    沁紫茵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帶著淚的笑容。


    她知道,她無力改變他的命格,他最終還是要犧牲。


    那麽多世,她都是被拋下的那一個。


    終於有一世,她能死在他的前頭,離他而去了。


    這麽一想,她好像還有些開心,一種報復的快感湧上心頭。


    「紫茵,大夫馬上就來了,你別怕,我在這裏。」


    沁紫茵笑了,她的笑容漸漸的模糊,眼淚占滿了眼眸,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殺戒天的手。


    她張開嘴,最後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她笑著哭了,她笑著手垂落下來了,她笑著…走了。


    當她眼睛閉上的那一瞬間,殺戒天抱著她的屍體,發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紫茵!紫茵!你不能走…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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