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後,金石倍感輕鬆,不知道是習慣現在的事物了,還是監察的眼睛沒了。


    他不知道的是,送去的琉璃膏劉聰沒有當天拿出來,而是隱藏了幾天才公布。也算特意成全金石隱藏功與名的想法。


    金石知道的是,門衛處那個新職工已經離開,又來了個新的職工。


    所有人都鉚足了勁在訓練,每天累得跟條死狗一般,金石實在閑不住,忙完所有的事後,也很自覺的參加訓練。後院就是如此,修行全靠個人,隻要你想練,保準讓你練個爽。金石除外,他畢竟沒導師教導。


    一天,金石成功登上霧蒼山後,他發現一件讓他臉紅的事。那塊沒有鍛造完成的真銀還是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裏。這讓金石下定決心想要恢複自由之身。


    找到遊蘇後,即使有萬般不情願,還是欣然解開了金石身上的枷鎖。


    金石不知的是,止重早就和達索曼鬧了一場,說遊蘇把金石的時間占用了,為此達索曼把遊蘇痛罵了一頓。留下一句,“若不想做導師,那就畢業吧!”


    所以金石找到遊蘇交還權利時,他哪敢不願意。


    這一天,金石帶著禮物成功爬上霧蒼山後,氣喘籲籲道:“前輩,我來了。”


    然而止重淡淡道:“把你的工作做完。”


    金石發現,戰甲基本上完成,隻差最後一塊護腕沒有銜接上去,很明顯,特意留給金石的。金石不敢怠慢,擼起袖子就幹。


    上次學會了三錘之法的前兩錘,雖然很吃力,但鐵片仍舊在慢慢變形。


    止重也會在一旁偶爾指點,這讓金石有滿滿的幸福感。


    兩天之後,真銀終於被鍛造好,於是止重開始教金石塑性。這可不是使用蠻力就能完成的事,對力道的把控需要更加精細。金石知道這是在教他對力道的掌控,問道:“前輩,三錘之法就是鍛造之法嗎?”


    止重很耐心道:“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是年輕時在鍛造中的突發奇想。經過千錘百煉的訓練,兩者之間可謂相輔相成,鍛造可以訓練掌控力道,掌控力道後可以駕馭超出自身的力道,而駕馭超出自身的力道後,可以更好的進行鍛造。”


    “拿你麵前的真銀舉例,以你現在的力量是很難鍛造的,但你掌控超出自身的力量後就有可能鍛造了。”


    金石興奮道:“若是我學會了三錘之法,是不是就學會鍛造了?”


    止重解釋道:“隻能證明你有實力進行鍛造。真正的鍛造沒那麽簡單,還得分幾種。首先是熔煉,用礦石加以提煉金屬,形成金屬錠。這個過程很簡單,有固定的步驟。難度在於不同金屬的熔煉,有些金屬硬度和韌性各不相同,和其他金屬進行熔煉才能達到更好的硬度和韌性。這需要專研和積累,鍛造把金屬按等級區分,就是按硬度和韌性來區分的。”


    金石聽得連連點頭,止重很滿意,又繼續解釋道:“拿眼前的金屬來說,他是真銀級別中比較好的,我稍微改變了一下熔煉的配比,增加了赤鐵的比例。韌性比現在的雷魄真銀要弱點,強度卻要大一些。”


    金石頓首,“我聽說過雷魄真銀,聽說是真銀中的精品。”


    止重讚同道:“對,從客觀上講,我熔煉的金屬其實比雷魄真銀要差一些。隻比一般的真銀要好一點點,還達不到真銀。但我采用雙層之法鍛造,有效的彌補韌性比雷魄真銀差一些的短板,而且強度比雷魄真銀要強。最後的成品比雷魄真銀鍛造的東西還要好。”


    金石聽得津津有味,驚訝道:“我前幾天見過一套用雷魄真銀打造的戰甲,當時就覺得沒有前輩鍛造的要好,原來是材料和鍛造的手法不同。”


    止重搖頭道:“不僅是材料的問題,一個好的鍛造師可以鍛造出比金屬高一個等級的鍛造物,畢竟鍛造的過程也是一次熔煉。而一個實力欠缺的鍛造師還有可能把金屬鍛造報廢。”


    金屬看了手中的金屬片一眼,擔心道:“我鍛造的東西怎麽樣?”


    止重毫不客氣道:“普通真銀級別,差一步報廢。”


    金屬尷尬的笑了,若不是止重指點,他就浪費掉一塊品級較高的真銀了。


    止重解釋道:“這與很多因素有關,往往是技巧和鍛造的時間。若是有高超的技法一氣嗬成,就相當於再一次提純熔煉,品階自然高出一個等級。這塊金屬迴爐的次數太多了,你的力道和技巧都有所欠缺,能鍛造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金石汗顏,誠懇道歉,“對不起,浪費了你的材料。”


    然而止重卻毫不在意,道:“沒事,兩層鍛造手法可以有效的彌補這一點,外邊那層是我鍛造的,雖然最後的成品有所影響,但又不是我用,無所謂了。”


    金石有些懵逼,鍛造師不是應該對自己的作品應該很嚴謹嗎?怎麽到了他這就這麽隨便了?


    “請問前輩,這套戰甲您是為誰鍛造的?”金石試著問道,他很好奇誰是那個被自己坑了的倒黴催。


    “遊蘇,後院每個畢業生都會有所獎勵。”


    金石想笑,原來冥冥中自有注定,是自己先坑的遊蘇,才有遊蘇坑自己。金石暗道:“遊蘇學長,你就不要怪我咯,咱們一次一次扯平。”


    止重不知金石的心理活動,他把心思放在講解上,“鍛造是非常重要的步驟,需要大量的訓練,對力道的掌控。所以說三錘之法和鍛造相輔相成。”


    “除了熔煉和打造,還有設計和維修,綜合起來才是真正的鍛造。”


    聽了止重的講解,金石一下子就沒了信心。苦笑道:“本來我還想學鍛造的,沒想到這麽複雜,我可能沒這個天分。”


    止重笑道:“其實也沒那麽複雜,有專門的鍛造師熔煉金屬出售,也有鍛造師出售設計好的圖紙,也可以借鑒其他的鍛造物進行打造。而修補算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


    “真正困難的還是打造。熔煉和設計是可以慢慢積累和傳承的,打造則需要靠個人。而且鍛造師等級考核也隻是讓你鍛造現成的金屬錠。”


    “鍛造師考核?”金石第一次聽說。


    “是元素師協會弄出的玩意兒,相應的等級會貼補相應的待遇,若是為其做出貢獻還可以得到相應的獎勵,比如高級的熔煉之法,精良的設計,或者金錢之類的。當然一二級是沒有補貼的,不用說你也懂。”


    金石當然懂,所謂鍛造其實就是更高級的打鐵,打鐵是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


    聽了止重的講解,金石又有了信心,無論是學三錘之法還是學鍛造。對止重的講解,他滿心歡喜,傻子都能看出這是再教導他啊!


    從遇見止重時,隻要金石想學,或者有疑問,止重一點都不藏私,傾囊傳授。


    此時金石都有一種想跪下的衝動,熱淚盈眶的望著止重。


    止重發現金石的情緒,淡然道:“你想學我就教你,不想學也不勉強。如果一旦決定學了,就要堅持下去,不可半途而廢。”


    “是老師,傳業之恩不敢忘,我一定好好學。”


    “我教你東西,你敬過我茶,這一聲老師叫得也不錯。”


    金石大喜,止重這是答應做他老師了,往後他也是有老師教導的人了。當下立即跪下磕了三個頭,算是拜師。


    止重別過頭,臉上滿是笑意,這一聲‘老師’他等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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