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金石從睡夢中醒來,這一覺他睡得很安穩,沒有夢到大河村,也沒夢到石芒鎮,整晚隻有冷暖的感覺,眼睛一閉一睜也就過去了。


    德瓦崗一早一晚挺冷的,篝火已熄,金石感覺有點冷,他急忙查看秀兒情況。此時秀兒還在睡覺,兩件鬥篷夾著,身體很輕鬆的躺著,沒有縮卷成一團,說明她並沒有覺得冷。


    金石放心下來,對著自己臉一頓猛搓,自言自語道:“怎麽就成叔叔了呢?”


    秀兒喊那句叔叔雖然有玩笑的意思,但誰會認為他隻有14歲,金石從10歲開始猛長,然後一直和一群自己喊叔叔的人在一起,有時候連他都忘記自己隻是個14歲的少年,若不是那一句叔叔,金石還意識不到自己隻有14歲而已。


    再看秀兒身高,好像比正常12歲矮點,明明隻差兩歲,一個仍舊是小孩子脾性,一個則是中年人行為方式,喊自己一句叔叔其實也沒喊錯,金石這樣想。


    本想把秀兒叫醒的,可看到她皺起的眉頭和仍舊蒼白的臉色,金石歎息一口,輕手輕腳的把她弄到自己背上。


    出發後不久秀兒就醒過來了,發現自己在金石背上還是有些錯愕,觀察一番後,索性換了個姿勢繼續睡,金石也隻以為她睡夢中翻身。


    中午時分,烈陽當空,金石感到疲乏口渴,找到處陰涼地,稍作休息。他發現秀兒還是睡覺,於是輕手輕腳放下她,掏出個軍用水壺去一旁接山泉水。


    金石洗了一把臉,豪飲幾口山泉,頓時覺得涼爽很多。迴去時,秀兒已經醒來,他把水遞過去,又掏出昨晚剩下的食物,道:“喝點水,吃點東西再趕路。”


    秀兒觀察金石一番,道:“你有傷?”


    此時的金石還在不斷的冒汗,背著睡覺的秀兒需要微微彎腰,雖然要消耗更多體力,但以他的身體狀況行走半日也不應該疲憊如此。他很驚訝秀兒怎麽能發現,笑笑道:“沒事,入學前就會完全恢複。”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走著去?”秀兒問。


    金石說道:“我身上十三根骨頭還在恢複,若騎馬一路顛簸,恐怕再休息三個月都恢複不了,反正時間充沛,慢慢走還能多看看沒看過的世界,適當的鍛煉也能讓身體更快恢複。”


    “明明睡覺才能快速恢複。”秀兒白了一眼,表示不接受反駁。


    此時兩人也休息足夠,山區就是如此,明明烈陽當空,但在陰涼待久了仍舊會感到冷,金石蹲下來,道:“上來吧!繼續趕路。”


    秀兒猶豫一番還是撲了上去,剛走進陽光裏睡意就上頭了,蹭了蹭開始唿唿大睡。


    如此走了三天,也讓金石持續驚訝的三天,第一天晚上秀兒就可下地走路,第二天晚上秀兒眉頭不在緊鎖,第三天秀兒麵色紅潤。當然,金石有莫大的功勞,一背就是三天,沒有背她的意思,她都自己爬上去。


    第三天傍晚,金石背著秀兒到了一個名為延東寨的地方,秀兒此時已經醒來,道:“石頭,你放我下來吧!”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下來,金石把她放下來,關心道:“沒事吧!”


    秀兒笑得很甜,道:“差不多了。”


    進了城金石說道:“我們找個藥鋪買點藥草吧!”


    秀兒翻了個白眼,道:“你怎麽婆婆媽媽的,都給你說了,我用不著,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金石也是無語,怎麽說燃就燃啊!文文靜靜,講話甜甜美美的不好嗎?不過看她那樣子的確也沒必要服藥。


    金石拿她沒辦法,道:“好吧!好吧!找地方吃東西。”


    “又吃?你是豬吧!”


    金石無法反駁,從十歲開始,為了長高長壯,他每天吃四頓,每頓都比常人多,習慣成自然,改不了。


    延東寨雖然不大,但東西往來的客商都會在此歇腳,各種飯館比比皆是,街上彌漫著酒肉香味,金石哈喇子直流,他發現錢真是個好東西,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相比以前啃的軍糧肉幹之類的,簡直不要幸福死。


    隨便找了一家路邊攤,金石在夥計的推薦下點了一大桌子菜,隻有一個原則,哪個菜分量大就點哪個。


    金石仍舊毫無形象大快朵頤,秀兒則細嚼慢咽,把米飯嚼碎了才舍得下肚,和初次印象大相徑庭,不知道她當時餓了多久?金石這樣想著。


    一隊馬車押送貨物從旁邊經過,為首是一名粗壯鐵漢,即使現在開始急速降溫,他依舊赤裸著上身,手中杵著巨劍,雙手護腕厚重且有長長的倒刺,胸口大大小小的疤痕多得嚇人,每一塊肌肉都充滿著力量,嚴峻冷漠的臉讓普通人看著都退避三舍。


    他沒有名字,老大叫他狂牛,所以他就是狂牛。此時他心情很不好,這一次貨沒收齊,迴去肯定會受到懲罰,老大的手段他是見過的,他可不想領教。


    小的們知道他現在心情很不好,都不敢去打擾他,現在天色已晚,總要找個地方歇歇腳,吃點飯吧!馬隊中幾個人你推我讓的派個代表去和狂牛老大開口。


    鼠眼男不經意往街道一瞥眼睛瞬間亮了,立馬裝作無奈道:“行吧!行吧!我去跟狂牛老大講,但說好了,迴去可得請我喝酒啊!”


    同伴一聽樂了,拚命點頭,催促他快去。


    鼠眼男跳上狂牛的馬車,掐媚道:“狂牛老大,咱們在這裏歇歇腳吧!明日再走可好?”


    狂牛一蹬,意思不言而喻,事沒辦好還想吃東西,鼠眼男嚇了一跳,換了副更加掐媚的笑臉,上前在狂牛耳邊耳語一番。


    狂牛緊繃的臉得以舒張,沉聲道:“行,你去安排吧!”


    金石吃飽喝足,打了個嗝,袖子粗狂一抹就算完事,秀兒看到翻白眼,大唿粗俗。


    金石不在意,反正習慣了,道:“走吧!找個地方休息。”


    其實也沒找,街道對麵就是客棧,反正不差錢,能住好點就住好點吧!


    客房雖然簡陋,可配套設施齊全,見有浴桶,金石叫來夥計打滿熱水舒舒服服的泡起澡來。雖然身體並無大礙,體力始終沒恢複過來,背著秀兒彎著腰走了三天,著實累得不行。這一泡之下,竟然舒服得睡著了。


    隔壁傳來一聲驚唿,金石搖晃著腦袋醒了過來,聽聲音有些像秀兒的,金石拍拍木製的牆壁,道:“怎麽了?”


    水溫已冷,他起身開始穿衣,隻聽隔壁有聲響,卻不聽秀兒迴話,金石喊道:“秀兒。”


    隔壁窗戶上枝椏作響,金石停下穿衣動作,猛的把衣服扔在地上,從床上提起長劍就破門而出。


    “秀兒,秀兒。”金石使勁敲門,見沒迴應,心中大急,心想肯定出事了。


    他後退一步,一腳踹開房門,透過月色,房間裏空空如也。金石心中大罵自己是笨蛋,那麽大的聲響怎麽可能是一個人製造出來的,離開戰場就變得遲鈍了,自己又有什麽資格繼承唐的意誌。


    金石衝到窗戶邊,見月色之下有兩人迅速跑進巷子,其中一人扛著個粗布麻袋。客房在二樓,對金石而言小菜一碟,翻窗而出,但他忘記穿鞋了,落地踩到一堅硬物,頓時吃痛,破口流血。


    他完全不在意,在戰場上這種皮外傷就不能算作是傷,繼續往巷子裏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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