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樁跌跌撞撞地跑出寢殿,拚命地向悠息的書房跑去,腦海迴想起悠息說的話,悠息說過,悠雪是曆代大魔法師共同創造的,但是要肯定這件事就是要等她往生之時,到時也會明白為什麽曆代大魔法師要費勁心力做這些事情。


    居樁人生第一次跑得這麽快,可是看到悠息與悠雪昏倒在地的情形,居樁才知道自己晚了,晚了上萬年!


    這一切到底是以什麽樣的開始來預定今日的結局?


    居樁衝上前抱住悠息,淚水決堤,一滴一滴落在悠息的臉上,悠息緩緩睜開眼睛,傾世的容顏上露出一個笑容,“樁兒,不要難過,教母是雪兒最後一道封印,教母沒得選擇。”


    居樁哭得肝腸寸斷,臉貼著悠息的臉,“不要丟下樁兒,不要丟下樁兒,樁兒以後會聽話,不會任性了,教母不要走……”


    悠息抬手撫摸著居樁的臉頰,“樁兒聽我說,曆代大魔法師做出這樣的決定是被迫的,為了就是保住王族的王位與永世榮華。”


    “雪兒其實是個犧牲品,用來與祭祀族同歸於盡。教母一直反對你和她在一起,就是怕你傷心,如今你務必解除與雪兒的生死婚約,否則你也會死的。”


    “樁兒,你若想知道前世就去找紫衣,她會告訴你。”


    “樁兒,王族的存留全在你一念之間,不要感情用事。”


    “教母不能看著你成為一個賢明的君王,是我唯一的遺憾……”


    “啊!!!”看著悠息變為虛無,居樁發出撕心裂肺叫喊,血淚傾盆而下,意識逐漸模糊。


    隻是腦海深處竟然有一個想法揮之不去。


    為什麽悠息沒有留下麵具?


    不知過了多久,居樁依舊保持著抱著悠息時的姿勢,模模糊糊中聽到身邊有很多腳步聲,隻是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一個柔軟的身軀抱住居樁,旁邊一個悲傷難抑的聲音問:“居樁怎麽樣?”是悠晴的聲音。


    “她流了太多血淚,暫時失明了。”悠雪的聲音有些嗚咽,似乎哭過。


    居樁想抱著悠雪安慰她,可是身體似乎不再屬於自己,她意識再一次模糊。


    居樁這一覺睡了很久,睡夢中悠息就在身邊守著她,她不想醒來,可以總是有個聲音在提醒居樁,悠息已經不在了,她離開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居樁哭著從睡夢中醒來,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她看見了悠雪悲傷的麵容,這是麵具也遮不住的真實情感。


    居樁腦海裏想起悠息臨終前的遺言,她心如刀絞。


    悠雪伸手擦擦居樁的臉頰,“別哭了,你極度傷懷,身體很虛弱,不能再哭了。”


    居樁起身將悠雪抱在懷裏,淚水止不住的流淌,“悠雪,我好難受,怎麽辦怎麽辦?”


    悠雪輕輕拍著居樁的後背,聲音很溫柔,“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到那時你的人生就隻有快樂了。”


    居樁心一凜,鬆開悠雪,盯著她,“你知道了什麽?”


    悠雪卻主動抱住居樁,聲音很平靜,“這是我的宿命,我無怨無悔。”


    居樁大腦嗡的一聲,她一把推開悠雪,用從來沒有的兇狠語氣吼道:“我告訴你,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私自去做任何事情,否則我要讓全天下給你陪葬!”


    悠雪震驚了片刻,歎了口氣,柔聲哄道:“你不要任性,這一切在所難免,天下何其無辜。”


    居樁騰地跳下地,衝悠雪喊道:“沒有你們,我要天下有個屁用!你要敢死,我就敢要他們陪葬!”居樁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阻止悠雪的悲劇了,她生怕悠雪會像悠息一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


    悠雪還能無奈,“你阻止不了這一切,而且對我來說這也許是個很好的結局,畢竟我不知道該怎樣處理和你的關係。師傅告訴我怎樣才能解除生死婚約,等這一切迴歸正軌,你就可以找紫衣老師恢複上一世的記憶,你可以和鍾離俊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畢竟你們曾經生死相許。”


    字字錐心!居樁隻覺得自己的心痛到了極限,已經麻木了。她看著悠雪,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真的愛上兩個人,那就委屈你放棄你們魔法師族的愛情信仰,讓我們三個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謝謝。想解除生死婚約,做夢!”


    悠雪身軀一僵,沒有再說話。


    居樁終於把自己和悠雪的關係推到了冷戰的局麵,她不敢去打破這樣的關係,她怕悠雪會求她放手。


    居樁不能再承受失去悠雪的痛苦。


    居樁腦海裏突然就有了清晰的思路,她在一個寂靜的夜晚走出了魔宮。


    魔宮外很多值夜的祭祀看到居樁大吃一驚,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居樁很平靜地走向上書房,走到半路的時候,居燕和靈長趕了過來。


    居樁瞥了居燕一眼,“你需要我從上書房拿出什麽?”


    居燕喉結劇烈地動了動,看看靈長,“鎖魂器。”


    居樁霍地盯著居燕,而後別開頭,“好。”


    居樁在一批祭祀的擁護下進了上書房,看看上書房一如既往的裝飾,不由得又看向居燕。


    居燕惱羞成怒,“我懶得變動。”


    居樁沒有說話,徑直走向那道門,咬破中指,將血抹在門上,一道光滑過,居樁推開門走了進去。


    居燕下意識要跟上,靈長一把拉住他,“你過不了那道瀑布。”


    居燕聞言瞪了靈長一眼,抱著胳膊坐到椅子上等待。


    居樁輕車熟路地過了瀑布,直奔目的地。


    禁地她隻來過一次,還是居然帶著她來的,居然也隻是把裏麵部分內容展示給居樁看。


    居樁心裏有大致方位,徑直來到宮殿的一處小屋裏,裏麵正如居樁所料,安靜地放著一本書。


    居樁心跳加快,她從懷裏掏出另外兩本書,還沒等她做什麽,手中的書已經飛向那本書,三本書合在一起發出耀眼的光,看不清裏麵的情形。


    等光淡下來,居樁走上前一看,三本書合成了一本平淡無奇的書,沒有封麵,沒有書名。居樁將書拿在手中,翻了幾頁,眉頭不禁皺起,因為這本書裏麵一個字都沒有。


    她略思考了一下,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上麵,血滴流了下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居樁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麽特別的地方,她便將書塞到懷裏,去下一個地方,就是上次居樁來的地方,她記得那些直立的牆體有很多,但是居然沒有要她看。


    居樁粗略掃了一眼上次看過的玉牆,沒有什麽新的發現,就走到下一個牆體前。


    上麵似乎是寫居策統一西方大陸的過程,都是戰爭計謀之類的,居樁皺皺眉頭,沒有心思看下去,又走到下一麵牆體前,寫的也是戰爭,居樁有些不耐煩,剛要離去,一個名字衝入眼簾:靈魂。


    居樁心頭猛地一跳,連忙定睛看去。


    上麵大致是寫,居策在統一東方大陸的最後一個國家遇到的一些障礙,那個國家很特別,全是由祭祀組成的,國王的名字就是靈魂。當時居策借助魔法師族的力量將整個國家滅得差不多了。


    靈魂在最後時刻用搜魂術將所有祭祀的靈魂匯集到自己的身上,逃過了悠淩的攻擊,下落不明。


    下麵也有記載,曆代的國王都知道靈魂沒有死,用盡辦法也找不到。後來悠縷那一代,靈異橫空出世,當時的國王居勝認為把祭祀族放在眼皮子底下反倒容易防護一些,於是同意了悠縷的建議,將祭祀定位守護族。隻是當時想簽訂守護契約的時候發現,靈異無法代表祭祀族,便放棄了。


    居樁又看了一遍,便走到下一麵牆體前,上麵記載的則是《古典法則》的製定過程,隻是令居樁奇怪的是,《古典法則》的製定過程中,竟然沒有提到魔法師族,而是說國王依據一種原始的力量,製定了代表天命的《古典法則》,同時授予每個國王三道聖血之旨。


    為了保證王族正統的傳承,又依據這樣的力量得到一道王儲生死保護咒。


    居樁從頭看到尾也沒看見上麵詳細介紹那原始力量是什麽。禁地裏的東西隻有國王才能知道,如果連自己的後代都要隱瞞,肯定是黑暗到一定程度的東西。


    居樁想明白這層,冷汗流下來了。


    她想起悠雪曾說過,像聖血之旨這樣的天命之意連魔法師族都不可能得到,王族這個大騙子怎麽可能得到?


    這其中肯定又是很難麵對的真相。


    居樁平複了一下,走向下一麵牆體,冷不丁一堆血淋林的大字越入眼簾,居樁定睛一看,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這上麵就是靈魂用了一半法力壓製的居然的最後一道聖血之旨。


    隻是這內容,任誰都想象不到,如果靈魂知道是這樣,估計得敲鑼打鼓讓聖血之旨放出來。


    居樁渾身都僵硬了,突然像瘋了一樣去抹牆上的字,隻是怎麽抹都抹不掉,她已經沒有哭的精力,大腦飛速旋轉。


    居樁短暫得瘋癲後,開始飛快地看剩下的牆體,直到找到預想中的內容,居樁鬆了口氣。


    她用了很長時間,一邊流淚一邊將子所知道的一切寫下來,也不知道寫了多久,手指都僵硬了才寫完。


    居樁將那本書與自己寫的羊皮卷塞到懷裏藏好,又找出來居燕要的鎖魂器,才走出禁地。


    外麵靈長不在了,隻有居燕等在那,居樁將鎖魂器扔到他麵前,便要離開上書房,一群祭祀圍了上來。


    居樁扭頭看著居燕,“你放我走,你很快就會如此所願,真正得到王位。”


    居燕擺弄著鎖魂器,抬眼看了居樁一眼,“我的心願一直都是悠雪。”


    居樁笑了笑,“我與悠雪就要分開了,我已經找到辦法與她解除生死婚約。”


    居燕一愣,“你願意?不要撒謊騙我。”


    “我願意!還有,你不配。”居樁扭過頭向外走去,四周的祭祀一邊退一邊看向居燕。


    許久,“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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