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舟眼巴巴地看看昭陽,又看看平陽,昭陽率先開口,“我出冷宮之後有教導我的嬤嬤特意叮囑我,以後若遇到有關十八皇子的事,盡量不要沾染。”


    平陽也說:“以前每次來行宮的時候,母妃都會叮囑我一遍,即便遇到了十八敬而遠之就好,不可與之接觸。”


    why?於小舟渾身八卦警鈴大作,作為一個菜鳥級的八卦黨,能挖到宮廷秘辛實在機不可失。


    於小舟眼睛瞪得銅鈴大看著平陽。


    平陽看了看一屋子的人,“你們都下去吧。”待屋內無人服侍,方說:“小十八的母親原本是行宮的掌事姑姑,深的父皇器重。一次,父皇在行宮宴請重臣時,因心情愉快就多喝了一些,晚上留宿的時候就……”平陽似乎覺得難以啟齒,看了眼昭陽又看了眼於小舟,“嗯,你們懂得,就是被父皇臨幸了。”


    於小舟覺得八成是耍酒瘋強迫的。


    “父皇第二天便晉封了她,原想帶她迴宮,結果她借口要留在這侍候父皇,拒絕了。可是後來,她一次與侍衛私通被抓住了,告到父皇那裏,父皇發了好大的火,杖斃了那名侍衛,原也想殺了她,卻發現她懷孕了。”


    平陽停了下來,於小舟急了,關鍵時刻,你怎麽還卡帶了?


    昭陽接道:“生下來就是十八皇子。嬤嬤說,那女子早已與侍衛有染,這孩子的血脈一開始就受到質疑,父皇就把他丟在行宮中養著。那女子產後虛弱,又沒有被盡心調養,身子越來越差就去了。”


    真相竟是這樣,於小舟很想抽自己兩巴掌,沒事亂許諾,這下好了,踢上這個世界最大的boss的鐵板上了。


    平陽看著於小舟糾結的樣子,安慰道:“十八能長這麽大,已經不容易了,若不是這段時間事情多,父皇較忙,我恐怕十八早已不再這個世界上了。”


    於小舟一聽炸毛了,能長這麽大!才多大,三歲半的奶娃啊,還一副千辛萬苦的樣。她跳起來驚恐地喊道:“你父皇會殺他?”


    “噓,小點聲。”昭陽看看殿門,見關得很嚴,轉過頭看著於小舟,“你覺得父皇能讓一個很可能不是自己兒子的孩子以皇子的名義長大成人?”


    平陽點點頭,“不管十八是或不是真正的皇子,這都不重要,問題是沒人有辦法證明他是,父皇定不會讓他長大。”


    於小舟覺得一道閃電劈到了自己腦海中,她看著平陽,鄭重道:“我有辦法!”


    平陽和昭陽均是一愣,隨即交換了一下眼神,平陽道:“羽楊,不管你能不能,你都不能那麽做。萬一驗證出十八不是皇子,你無疑不是加速了他的死亡。若他是,一個母親背叛了父皇的皇子,你認為他有機會順利長大成人嗎?”


    昭陽點頭讚同,“即便父皇知道他是真的皇子,也不會對他好,宮廷險惡,他接受不到正常的教育,又是皇子,舉步維艱,小舟,這事你不能管,會連累大將軍府的。”


    平陽來來迴迴地看著昭陽與於小舟,狐疑地問:“六妹為何總是管羽楊叫小舟呢?是閨名嗎?我怎麽不知?”


    完了,於小舟立馬就緊張了,誰知昭陽淡然一笑,“是我和羽楊約定的稱唿,她救了我,就像渡我到彼岸的船一樣,所以叫小舟。”


    不愧是公主,撒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皇家的血統都是影帝影後的苗子。


    平陽顯然不信,卻也沒用糾纏下去,繼續告誡於小舟,“聽懂了嗎?你不能管!你也管不了。”


    於小舟垂頭喪氣地坐下來,歎道:“那小孩子好聰明的,好好教養,必成大器。”


    “不要胡說,”平陽嚴肅了起來,“對於皇子來說,除了太子,誰也不可以成大器!”


    話也不讓說,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於小舟賭氣地趴在桌子上不說話。


    平陽與昭陽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平陽道:“時候不早了,吩咐傳膳吧,我都餓了。”


    正說著,莊嬤嬤便在外麵喊道:“六公主殿下,五公主殿下,郡主殿下,陛下宴請各個公子小姐,要三位殿下前去作陪。”


    “我不去!”於小舟趴得扁扁的,癟著嘴喊道。


    “哼,行啊,這樣最好,”平陽涼涼地說,“最好要父皇定你個抗旨不遵,把你丟迴大將軍府,讓你那群姐姐姨娘折磨死你。”


    “你……”於小舟氣得站起身,“你幹嘛這麽狠毒?”


    “是你不識趣!”平陽嚴肅道:“在宮廷裏,不懂事的人向來早夭,你難道不知道?”


    “好了,”昭陽忙拉拉平陽的胳膊,“五姐不要生氣了,小舟別賭氣,皇命不可違,你聽話。”


    於小舟的小細胳膊到底沒有擰過大粗腿,三個人披上大氅,去了榮華殿。


    一進殿,於小舟便打量了一下,見左邊上垂首做了四個雍容華貴的年輕女子,穿著公主服侍,餘下的是各家的小姐,洛家那三位赫然在列,洛傾城與洛飛燕的臉已經消腫了,不知道什麽靈丹妙藥,真好用。右邊密密麻麻做得都是男子,上垂首的都是皇子打扮,估計得十來個。


    平陽與昭陽領著於小舟徑直走到殿中央,向居中的皇帝施了大禮。


    皇帝頷首微笑,“趕緊起來坐下吧,就差你們了。”


    平陽與昭陽領著於小舟來到左邊,依次落座。


    平陽看向那四個女子,笑道:“四位姐姐怎麽得空來了?”


    四個姐姐?昭陽看於小舟瞪著眼珠看著,便輕聲介紹:“她們是大公主襄陽,二公主晉陽,三公主宜陽,四公主朔陽。”


    為首的襄陽大公主笑道:“父皇說五妹就要及笄了,要我們這些做姐姐的參考參考。”


    平陽聞言臉騰就紅了,羞怒道:“不要聽父皇瞎說,我才不要嫁人!”


    朔陽四公主笑道:“五妹休得胡說,身為女子又怎能不嫁人?父皇疼你,你可不要辜負他老人家一片心。”四公主是去年完婚的,嫁給了武王世子,甚是幸福,眉眼都含笑。


    她們這範圍講話,故意不讓旁人聽了去,皇帝看她們聊得開心,不由得問道:“你們姐妹說什麽呢,這樣開心?說出來讓父皇也開心開心。”


    平陽生怕說出什麽嫁人之類的話,忙搶著說:“是討論今年的梅花開得好呢。”


    皇帝嗬嗬一笑,“今年的梅花開得確實比往年好。”


    大皇子忙接道:“可不是嗎?正是報喜之兆呢,恐怕五妹的好事就在眼前了。”大皇子說著還衝平陽擠眉弄眼。


    於小舟越過昭陽,見平陽藏在底下的手緊握,就知道她氣得不輕,平陽素來不是能忍之人,當即便說:“大皇兄哪裏話?梅報喜事,怎麽會報我一個小女子的事,應當是國家大事才對!”


    三皇子道:“五妹說得不錯,聽聞大將軍全勝而歸,不日就能還朝,該是此事吧。”


    皇帝點點,“嗯,不錯,捷報連連呈上,朕已下旨命大將軍進京述職,年前定能趕迴來。”說著看向於小舟,“小三高興吧?”


    於小舟很配合地裂開大嘴巴,嗬嗬兩聲,“高興,太高興了,簡直高興得不能再高興了。”


    皇帝對於小舟的說話方式不大適應,沉吟了一下,便轉向右邊,笑道:“你們都是國之未來的棟梁,朕看著你們,甚是欣慰,今日一聚,都拿出些本事來,讓小姐們見識見識。”


    於小舟心裏嗤笑了一下,公孔雀開屏大賽正式開始。


    那邊的男子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過大部分視線是落到平陽與昭陽身上。


    一白袍男子率先出列,對上行禮,“臣願獻曲一首,為平陽公主殿下。”


    於小舟見那男的生的玉樹臨風的樣子,絕對是少女殺手,不由得看向平陽,意外的是平陽沒有反應。


    按於小舟對平陽的了解,她應該橫眉立目才對,難不成?


    於小舟瞬間就興奮了,捅捅坐在自己下邊的那個女子,視線沒離開場內,問道:“這男的誰啊?”


    一個很好聽的聲音說道:“他是睿王世子,周博瀚。郡主,難道不認識?”


    那口氣,仿佛於小舟應該認識一樣,於小舟一愣,收迴目光看向那女子。


    眉眼彎彎,麵若桃花,正笑盈盈地望著她。


    哇塞,又是一個美女。


    於小舟瞬間把什麽周博瀚拋到腦後,兩眼亮晶晶地盯著這女子看,諂笑著問:“美人,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子一愣,隨即笑道:“若不是知道郡主是女子,以這一身男裝和剛剛說話的口氣,我一定會以為郡主是男子的。”那女子停頓了一下,笑著說:“我叫舞樂郡主,是智王之女,名喚吳佳穎。”


    睿王,智王,文王,武王?永樂,舞樂?於小舟腦海在裏升起大大的問號,連忙問道:“為什麽我們的封號都有樂字,還有怎麽那麽多王?”


    那女子還未說話,昭陽開口道:“此代公主以陽為封號,郡主均以樂為封號;建國初共分封四王,分別是文武睿智;八侯,安邦定國,國泰民安,建功立業,四海歸心。”昭陽伸出手握住於小舟的手,掐著她的手心,盯著她,壓低聲音:“美人?”


    於小舟大汗,訕訕笑道:“我隨口一說,沒什麽意思的。”


    她們兩個靠得很近說話,舞樂郡主審視地看著她二人,忽笑著說:“六公主殿下和永樂郡主倒是姐妹情深啊。”


    昭陽與於小舟坐正身子,昭陽一笑,拿起桌案上的酒杯,笑道:“敬舞樂姐姐。”


    舞樂郡主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也端起酒杯,笑道:“敬昭陽公主殿下!”


    於小舟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昭陽與這個舞樂似乎打了什麽啞謎,可是全程參與了的於小舟竟然完全摸不到頭緒。


    於小舟再次為自己欠費停機的智商哀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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