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中藺如初早就在房間裏候著了。


    他常年跟著容楚秀耳濡目染,坐在凳子上遠遠看去脊背挺的筆直,是一副年輕儒生的模樣。


    隻是出了腳底下踩著的人影響了他些許氣質。


    看到容楚秀進門,他坐在桌子對麵冷靜的飲了一口茶。


    “人抓到了,但是對方狡猾的很,跑了一條大的。”


    “這些人箭法極好,且能聽聲辯位,身法了得不說,武功更是一流的頂尖殺手。葉姑娘才多大年紀,這都招惹的什麽人啊,嘖嘖嘖。”


    焚琴一臉不可置信:“你說這些人都是衝著葉姑娘去的?”


    藺如初肯定的點點頭。複又用腳踢了踢地上的人:“不信你問問他?”


    地上的黑衣人被藺如初踢到傷口,吃痛的呻吟一聲。


    他一張口,焚琴這才發現地上的人四顆門牙竟然沒有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藺如初撐開扇子,對著自己的臉扇扇風,好奇和探究的的目光不言而喻。


    容楚秀緩緩坐下,看著地上被藺如初折磨半死不活的黑衣人,他神色平靜而溫和,宛如看著沒有生命的枯草。


    玉骨的指間端起茶盞,輕輕的掀開蓋子來迴撥動茶盞裏被熱水衝泡舒展的茶葉。


    空氣安安靜靜的,似乎悠閑的有些過分。


    窗外有鳴叫的夏蟬。


    織錦守在門口,聽見聽見裏麵的毫無動靜才開始渾身發毛。


    茶葉如同一抹新綠漸漸沉澱在杯盞的地步,被容楚秀緩緩的攪動幾下,便猶如猶如綻開的綠色的花朵,緩緩在杯中搖曳著,容楚秀將茶水放置一邊,他半撐起額頭,聲色倦懶:“說說看,今日的目的所求為何。”


    那黑衣人聞言,倔強的閉上眼睛,似乎根本不為所動。


    藺如初看他這副模樣,將扇子一丟,扇骨便狠狠的插在了他的大腿上。模樣好不血腥,若說他這一招還是跟著鳳棲梧學的。


    扇骨插在神經上,在用力一分,便會落下殘疾,他不是鳳棲梧,想來還是心慈手軟了。


    他躺在地上不說話,模樣痛苦卻依舊咬牙堅持,未吭一聲倒是有幾分骨氣。


    但是顯然,有些骨氣要看用在什麽場合。


    落在藺如初手裏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複雜多了。


    這是一個漫長的折磨,那黑衣人估計也沒料到,招惹人的時候,會惹出這麽大一尊佛出來。


    他不說,容楚秀並不著急,任由房間裏一股淡淡的血腥擴散在空氣裏。


    躺在地上的人因為疼痛渾身顫抖,他從地上爬起來,忽然古怪的笑了一聲:“想不到人人都以為活不長久的世子殿下,以為是個弱不禁風的世子殿下,其實是這個模樣。”


    “你們想套出我們的秘密。可是不太巧,你們的秘密先被我知道了。”


    “還猶豫什麽,最好先殺了我以絕後患!!!”


    容楚秀臉坐起身,眉頭清淡的皺了皺:“所以,你死之前隻有這些話要說。”


    地上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沒有發覺容楚秀起身走到他的麵前。


    “京城錦繡閣的公子藺如初和拍賣行的老板娘都是容世子身邊的人,若是我把這件事情放給天下人,不知道你們天元的陛下聞言會怎麽樣?”


    “你可以說,隻是你沒有機會了。”


    容楚秀說著,他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的一點點靠近狼狽不已的黑衣人身邊,姿態若清霜裏淩寒獨自開的一株紅梅,哪裏有半分京城坊間傳聞說世子連今年都活不過的樣子。


    地上的人卑賤如螻蟻,越襯托的容楚秀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


    他從頭到腳都是一股說不出的尊貴雅致,如詩似畫。


    隻是手裏拿著的四方的小錦盒慢慢靠近他時,沒由來的讓他生出一絲恐懼。他認得他錦盒上麵的紋樣,那是南國特有的紋樣,世間少有人能看懂,隻因為上麵的紋路都是南過舊時字符的語言轉變而成。


    “這個,本君想你應當認識。”


    黑衣人聞言步步後退,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南國才會產出的邪門之物,噬骨蟲!


    看著他的眼神,容楚秀便瞬間肯定了他的身份,他抬手一撕,一張人皮麵具便陡然掉落在地上。


    男子額頭儼然是一朵往生花。


    藺如初驀然起身,驚愕不已:“南國人!”


    容楚秀唇間扯出一抹輕笑,南抹笑意宛如綻在他唇角的淩霄花:“確切來說,是南國的一等暗殺刺客。”


    “南國人和那小丫頭做什麽過不去!”


    黑衣人被揭穿身份,狠狠咬牙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既然知道,就趕快放了我!”


    “我們小女帝就在你們王府中!難不成想要撕破臉嗎?”顯然他還沒有弄清楚他們家的這位“女帝”是個什麽樣的人就開始為她賣命了。


    容楚秀看著他的歇斯底裏,神情越加冷靜:“南國人最大的特征就是不到最後一刻,永遠都不會撕破臉。”


    他淡然的將盒子打開,直接將裏麵類似於爬蟲一類的東西丟在他的傷口上。


    “你家女帝為本君準備的東西,本君無福消受,便送於你了。”


    “帶下去,留活的。”


    “三天內,抓到他的同黨,無論是誰,就地絞殺。”


    容楚秀說完。餘光看到那隻朱紅色的蟲子從他鑽進了他的傷口處擠進去。


    那黑衣人,似乎被藺如初踢怕了一下,眼眶發紅:“那相府的葉卿挽若是知道你是這般人,她一定不會喜歡你!”


    “挽挽不會知道。”如楚秀說的淡然而又肯定。


    他清冷的看著地上的人,菱紗下的神情越發涼薄淡然。


    藺如初瞅準眼色,他十分冷靜的將地上的人處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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