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夜黑風高殺人正好,葉卿挽看著天空中溫柔的月色、滿目星輝……她這一身夜行衣突然有點派不用場。


    金盞慢吞吞的遞上麵巾,吞吞口水道:“小姐,咱能不去嗎?”


    “主子你不是說曾今救下過容世子,這怎麽好端端的救了容世子,今日還要殺人家,萬一失手了,我就再也沒有小姐了。”


    葉卿挽聽見她快哭的聲線,停下手中挑選武器的動作:“趙金盞,不許哭。”


    “那能……不去嗎?聽說榮親王府的世子生的是天上人間難得一見的容顏……”


    葉卿挽麵色一黑,對於這個忽然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姑娘,她表示巨意外“不能“


    果斷的拒絕之後,接過銀環遞過來的七尺長劍,異域風情的劍鞘上彩色的寶石閃閃發亮,葉卿挽有些肉疼:“趙銀環,這些許有些浪費吧。”


    “主子放心,此劍削鐵如泥,用來刺殺最為便捷,願主子大獲全勝。”


    葉卿挽嘴角微抽:“我不是去殺人,去談判的,這樣的武器不太友好,容易還沒近身,我就成為劍下亡魂了。”將劍還給銀環,尋了桌子上的袖珍的匕首在銀環懷疑的目光下放入袖口中,又安慰的拍了拍金盞的肩膀。


    誰知道剛準備走,未曾想到金盞還是不放心,將攝魂鈴別再她的腰間又帶著哭腔道:“一定要平安迴來,還有…………嗚”話沒說完,就被銀環一把捂住嘴。


    葉卿挽心底默默為銀環豎起大拇指,運起輕功乘風而去。


    金盞看著自家主子消失在月色下的身影,眼神寫著大大的絕望,銀環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她鬆開金盞。


    果真金盞手裏拿著黑色的帽子。


    銀環僵硬道:“不若我現在送?”


    金盞白了一眼銀環:“算了,我們要相信小姐,現在送,你也追不上啊,小姐的輕功那可是出神入化了。”


    銀環點點頭,覺得頗有道理。說不定去了還添麻煩,看著手心的玉佩,況且,她也還有要事,今日主子沒時間,這事,她定然是親子為主子做了。


    王府在東邊,李家可是在西南邊上,方向不一致


    銀環歎口氣:“還是相信主子吧。聽說榮親王府的世子是個病秧子,上次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迴來,聽說是在山下渾身是血的被人發現的,迴來至今也為上過朝,那樣的人不足以對小姐的安危構成威脅。”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全心全意相信的主子,正在遭遇史上巨大的打擊。


    天色漸漸越來越暗,街道上最後一盞燭火漸漸熄滅時,萬籟俱寂,這個時間,是人最為疲乏困倦的時刻,葉卿挽踩著屋頂,迅速掠過屋頂,昏暗的夜色中,若一道殘影,快的叫人無法捕捉,輕功掠過間,隻聞簌簌風聲,不聞小兒啼哭。


    然而剛到榮親王府,葉卿挽就對於王府守衛森嚴,保留質疑。上次九幽湖的那個眼熟侍衛已經在最高處的閣樓上抱著劍昏昏欲睡。尋找了半天,這王府看起來似乎隻有那一個侍衛,怎麽想都有點有點玄乎。


    所幸她繞著圍牆外一圈判斷了地形辛辛苦苦的在知道容世子住所之後,卻落在一棵樹上呆滯了,她想著依著她的輕功,應該是毫無問題的可以潛進去。


    奈何月色皎潔,風也太溫柔,一地奢華的院子散發著螢火一般的光芒,好似天上星辰降落,光華如夢,極致的奢侈的亮光是由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放在巧奪天工的鏤空雕花的琉璃罩中,那些鏤空的花紋圖案皆被刻成九色鹿的模樣,在院子中投放成影子,水榭上的夜明珠采用同樣的手法,投影在院牆四周,動蕩的水紋落在地麵上散發著或深或淺的光,若滿天星河,如夢如幻,恍若仙境。葉卿挽有一瞬間已經分不清天上人間。低頭看著今日穿著的夜行衣,當真顯得人不大聰明,她也隻敢在牆外邊的樹杈上蹲著,好在四季長青樹的枝葉夠茂密,她身量嬌小藏在其中不好被人發覺,想著夜色在深一些,在動手。


    然而,黑夜逾深,葉卿挽半蹲在巨大的常青樹上再向院中看去,隻覺得花了眼睛,院中如同碎了一地的琉璃光華,


    不隻叫人驚歎羨豔,此中絕景更是奢侈無雙。


    容世子比傳聞似乎還有錢,還囂張,院外已經明珠鋪地,錦鯉滿池,還不知睡覺的臥房藏了多少寶,忽然覺得當日和常姑說有錢,此刻臉生疼。


    可是她今天的目的是潛進去,此情此景,叫穿著夜行衣的她情何以堪,傳聞不是說的屋內琉璃玉瓦白玉柱,屋外瓦金磚鋪地嗎?


    葉卿挽頭一次覺著傳聞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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