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人!”


    陳夫人像個母夜叉似的,遠遠的衝著林秋燕兇叫。


    一進皮鞋鋪子,她就指著林秋燕,一頓劈頭蓋臉:“小賤人,你怎麽這麽狠毒,勾引我兒子不成,就把他的命根子廢了,你這個小賤人,就憑你,也想成為我陳家的媳婦,就你也配,你這輩子都休想,你把我兒子廢了,今天我也饒不了你,我今天要不把你這個小賤人大卸八塊,就是狗娘養的。”


    陳夫人十分憤懣,弄得林秋燕莫名其妙。


    待林秋燕聽完這個美麗端莊的中年婦人的怒詞後,才知道,原來,她是陳家那個二少爺的母親。


    想到這裏,林秋燕也淡定不了了。


    雖然她不小心踢壞了陳二少爺的命根子,可要不是陳二少爺準備動手動腳,她怎麽會有這次意外。


    再說,這半年多以來,她早已不堪其擾。


    也就是說,這半年多以來,陳二少爺對林秋燕的騷擾,她早就忍受不了了。


    可以這麽說,中午那一腳,是這半年多的總爆發。


    就算今天中午沒有踢這一腳,肯定也會有其它中午的一腳。


    當然,作為一名母親,有這種心理和情緒,也是很正常。


    因此,林秋燕也沒有跟她一般見識。


    她隻是耐著性子跟陳夫人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更沒有想成為你們陳家兒媳婦的念想,是今天中午,陳少爺在我這皮鞋鋪吃飯,他喝酒喝多了,要對我動手動腳,我情急之下,才踹出這一腳,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這麽嚴重……”


    “你撒謊,你這個小賤蹄子,我兒子怎麽會對你動手動腳,我兒子怎麽會到你們這裏來吃這樣的粗菜淡飯,我家裏的山珍海味都吃不完,一定是你這個小賤蹄子在撒謊,要麽,就是你這個小賤蹄子在勾引我兒子,一定是。”


    陳夫人說的咬牙切齒,似乎要把林秋燕給活剝了一般。


    說著說著,她惡狠狠的對帶來的幾個護院說;“給我把這個小賤蹄子抓起來,我要親手挖了她眼睛,剪了她的舌頭,以消心頭之恨。”


    “是的夫人。”


    幾個穿著黑衣服的護院抱拳遵命。


    然後,他們就像幾匹惡狼一樣的朝林秋燕獰笑著,要對林秋燕動手。


    見此情景,周長生趕緊把桌子上的刀具拿在手裏。


    隻要陳府的這幾個護院動手,他會毫不猶豫的割斷這幾個護院的喉嚨。


    作為土生土長的洪橋人,他對陳家的所作所為太了解了。


    一旦林秋燕被他們抓到陳府,一定會死的很慘。


    周長生操起做皮鞋的專用刀具之後,三德子和皮猴以及蘿卜絲也都沒有閑著,他們也趕緊拿的拿木棒,拿的拿凳子,準備跟陳夫人帶來的這幾個護院拚命。


    見這幾個小夥子敢反抗,陳夫人冷冷笑道;“誰敢阻攔我們陳府抓人,就是自尋死路,一起帶走,雖然今天是正月初一,可我兒子傷成那樣,不見血,我不甘心,我們陳府還有何顏麵在洪橋立足。”


    然後,她大聲對幾個護院說;“你們好愣著幹嘛,快動手。”


    “是,夫人。”幾個護院異口同聲。


    接著,朝周長生和林秋燕他們撲來。


    就在這大戰即將開始的須臾,周長生的姐姐忽然從樓上下來了。


    隻見周長生的姐姐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披頭散發,哈哈哈的笑著。


    她的笑聲很淒涼,令人心悸。


    陳夫人正一臉慍怒,一副‘今天不把林秋燕弄死就誓不罷休’的狠勁。


    可是,當她看見周長生的姐姐的刹那間,立刻怔了一下。


    然後,她的麵部神經迅速變得恐懼了起來。


    不僅是陳夫人,就是她帶來的幾個護院,也一下嚇得臉色發白。


    好像是突然見到了鬼似的。


    “你,你,你是人還是鬼?”陳夫人嚇得結結巴巴。


    周長生的姐姐沒有迴答,隻是哈哈哈的笑著。


    當然,她想說話也說不了,因為她的舌頭早已被什麽利器給割斷了。


    看見陳夫人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周長生蹙眉凝思。


    因為,就在剛才那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噩夢。


    夢裏麵,他在一條幽靜的小巷,夜空中月光淒涼。


    小巷曲徑通幽。


    他順著小巷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看見一處屋子裏亮著燈。


    於是,他好奇的順著窗戶,往裏麵看。


    他看見裏麵紅燭搖曳。


    一對新娘和新郎站在那裏。


    有兩位老夫婦坐在他們前麵的太師椅上。


    屋裏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還有一個臉跟枯樹皮一樣的老嫗,另外,還有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護院。


    很快,在老嫗的強迫下,頭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被迫跟新郎行天地之禮。


    接下來,令人無比恐懼的一幕出現了。


    因為,孱弱的新郎居然是個已經死了的死人。


    而被迫跟死去新郎成親的竟然是他這個可憐的姐姐。


    坐在太師椅上麵的那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婦,周長生始終看不仔細,有點朦朧。


    雖然朦朧,但貌似又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有這樣的既視感。


    現在,他終於想起來了,那個老婦人,就是眼前這個陳夫人。


    至於那個戴著圓帽的老頭,周長生也想到了一個人。


    隻是,他感到有點難以置信。


    想到這裏,再看著眼前的陳夫人,周長生的手發抖了。


    雖然隻是一個夢,可這個夢,是那麽的逼真。


    而且,做這個夢不是一次兩次了。


    更甚的是,1941年端午節那天晚上,在皇嶽山的那片小樹林,在林老鞋匠的威脅下,老神婆親口告訴他,姐姐不是跟陳府的長工私奔了,而是被陳府的人抓去,跟那個癆病鬼大兒子,結***。


    看著可憐的姐姐,周長生兩眼通紅,他將手中的條刀攥得緊緊的,一步一步朝陳夫人走過去。


    就在周長生的情緒失控而要幹衝動事時,賽金花和胡咬金跑迴來了。


    胡咬金氣喘唿唿。


    見鋪子裏有這麽多人,胡咬金一邊擦汗,一邊大聲的對陳夫人和她帶來的護院們警告;“常言道,好漢不打上門架,今天雖然是正月初一,我老胡雖然從來不喜歡在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這兩天見血,可你們要是欺人太甚敢上門來打架的話,我老胡便隻好破了自己訂下的這個規矩。”


    說完後,胡咬金急匆匆走到樓上,然後把他的狼牙棒扛下來。


    說真的,胡咬金這個死胖子要是沒出現還好,因為剛才,周長生的姐姐突然出現,把陳夫人和她的護院們都給嚇壞了。


    可是,胡咬金這麽一出現,陳夫人反而不那麽害怕了。


    隻見她繃著美麗端莊的臉,咬著下嘴唇,冷冷看著大夥。


    然後,她對帶來的護院們命令;“把這個小騷蹄子帶走,迴去後,我會重重有賞。”


    說完後,她強調;“誰要是敢阻攔,你們可以盡管的放開手腳,不管是打死還是打殘,我都頂著,由我來擺平。”


    在陳夫人的命令下,這七八個身材魁梧、牛高馬大的護院們,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紛紛朝林秋燕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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