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奇怪啊!所有的東西都是和天敵共生的,你看吸血鬼那麽害怕月光石,偏偏隻有他們在的地方才有月光石。”溫心說。


    商嵐不置可否。


    溫心繼續說道:“但是他們這麽害怕還要去收集?”


    商嵐道:“把危險掌握在自己手裏,就不怕了。”


    “那我隻會更害怕,”溫心說。


    “這就是你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


    溫心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商嵐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倒是看見大廳正中央放著一架三角鋼琴。


    看著是有些年頭了的。


    上麵蓋了一塊白色的步。


    他走過去,修長的手指挑開步,打開來,露出黑白琴鍵。


    輕輕一按。


    聲音還是輕靈悅耳的。


    倒沒有因為時間過去太久或者是太久沒有人彈它而失了它該有的音準。


    溫心走過去站在鋼琴身邊說道:“這是之前這座古堡的主人留下來的,七十年了,沒想到還能用。”


    語氣裏全是不可思議。


    商嵐說道:“肯定是找人來修過的。”也保養過的。


    這架鋼琴如今拿出去,也算是小古董一架了。


    保養這種鋼琴,也需要不少的精力。


    看商嵐躍躍欲試的樣子,溫心問道:“你會彈嗎?”


    商嵐反問:“你要聽嗎?”


    她點點頭。


    他便坐下,手指放上去,先是隨意試了幾個音,然後指尖飛舞,音符也隨即開始舞動起來。


    她仔細一聽,才發現,是自己那部被粉絲封神的電影的主題曲。


    在那部電影裏,她飾演的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姬。


    和妲己一個性質。


    但她和妲己不同的是,從頭到尾都是身不由己的,她由一個從小受盡寵愛的公主到成了亡國奴。


    被奸人帶走送給了當朝皇上。


    皇上暴虐。


    她小心翼翼的生活,努力維持著自己尚且善良的心,沒人相信她,她救下的人不知道是她救了自己,她愛上的人唾棄她厭惡她,她視若珍寶的東西被人奪走。


    從開始到結束,她的人生徹頭徹尾都是悲劇,千瘡百孔。


    結束的時候,她坐在城牆上輕輕的唱歌,手邊放著一杯鴆酒,月光圓潤皎潔,她唱的歌含糊聽不清楚,但是曲調很美,她說她這一生都身不由己,這一次終於要得到自由了。


    然後喝下了毒酒,跳下了城牆。


    紅裙搖曳。


    恍若掉下的花瓣。


    這一幕不知道多少粉絲在屏幕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哭濕一大包的紙巾。


    她哼的那個曲子也被作為電影的片尾曲,但是沒有歌詞。


    導演說沒有一句歌詞配得上這首歌。


    網友也寫了很多,發現確實……沒有一首詞配得上這首曲。


    別說是粉絲了,溫心演完都覺得導演和編劇神了。


    你們把一個女孩子弄的這般慘兮兮的,她活了這麽多年了,還沒有過如此淒慘的人生。


    這種苦,這女孩子能撐到現在才自殺著實不容易了。


    她一直以為商嵐是不會看她的電視劇了,沒曾想也看過的啊……


    一曲結束。


    他收迴手:“好聽嗎?”


    “好聽好聽!”溫心拍拍手,別提有多配合了。


    商嵐卻不大高興了。


    溫心看著他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溫心覺得商嵐的心才是海底針。


    晚上吃過飯還特意去問了管家:“你說男孩子都是怎麽想的?”


    管家沉默了一會兒:“小姐,你畢竟是個女孩子。”


    “所以呢?”溫心不解。


    管家恨鐵不成鋼的迴答:“這不該是你一個女孩子問的啊!”


    這商嵐少爺怎麽迴事?


    怎麽能讓小姐主動呢?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能因為長得好看就這般為非作歹啊!


    商嵐:“……”


    要拿到月光石,既然不能硬搶,就隻能想想辦法了。


    辦法還是很多的。


    比如說今天晚上。


    會有一場拍賣會,參加的基本上都是吸血鬼。


    拍賣會上,月光石是必需品。


    溫心活了這麽久,拍賣會參加了不少,但是鑒於基本上都是古董的,而古董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稀疏平常了,所以一直提不起什麽興趣。


    但是今日這個不同。


    一聽就很有趣!


    羅勒杯中的威士忌一口還沒有下去,對於這戲的拍賣會,他提不起什麽興趣。


    目光隻是看向窗外。


    昨天那些吸血鬼同他說的話尚在耳邊……


    那個古堡的主人?


    會是什麽身份?


    一輛車停下,車裏下來兩個人,一個俊美無雙的少年和一個美麗的少女。


    少女,有些眼熟……


    他唇角一勾,下樓去。


    溫心今日好得意換了一身裙子的,結果走門口就被攔住了:“抱歉,小姐先生,你們不能進去。”


    溫心腳步一停,看著他:“為什麽?”


    他笑了笑,然後指著自己紅色的眼睛。


    溫心了然,然後眸子瞬間恢複成了青藍兩色。


    那人一愣,而後飛快的後退了一步。


    商嵐看著溫心微微得意的挑眉,像個搶到娃娃的小孩子一樣。


    忍不住笑起來。


    是縱容了她這個樣子。


    這是吸血鬼的聚會,突然出現兩個並非這種類的人肯定會引起大家的注意。


    但是兩人淡然的全然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羅勒手裏的酒已經換上了紅葡萄酒,獻血的顏色會讓他更好下肚一點。


    “如此美麗的小姐,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喝一杯呢?”他的聲音很好聽,咬字十分悅耳,就和高定的樂曲似的。


    聲調低沉恍若大提琴的聲音。


    溫心敢說,很少有女孩子能拒絕這個聲音。


    她也不例外。


    轉過頭看著麵前這個金發紅眼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襯衫,還解開了兩個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讓人很有觸摸的衝動。


    特別是他的笑容還如此勾人……


    溫心迴答:“當然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商嵐已經搶過了溫心手裏的酒杯:“我記得你昨天才答應我的。”


    溫心:“……”


    “看來你的男朋友生氣了,”羅勒淺笑:“當然,你男朋友喝也是可以的。”


    他補充:“隻是敬一杯朋友。”


    商嵐看了一眼羅勒,將酒杯裏的酒喝了一口,嘴唇染了幾滴鮮紅的酒液。


    羅勒看著笑道:“你不是吸血鬼,真是可惜了。”


    商嵐也說:“你不是人類,真是可惜了。”


    羅勒眸子垂下,淺笑:“祝你們今晚玩的開心。”


    “謝謝。”


    買下月光石確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這裏確實是月光石成堆。


    溫心不是很懂:“這難道是一種受虐傾向嗎?”


    商嵐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懂。”


    原來還有商嵐不知道的啊!


    “不過……”溫心問:“你這個月光石要給誰?”


    商嵐問:“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嗎?”


    “有,”溫心誠實的點點頭。


    去求商嵐的那個人,是一個吸血鬼。


    性別男。


    他沒有月光石,他來找月光石,是為了求死。


    因為他愛上了一個女孩兒。


    這因果關係你要說,有點難說清楚,作為一個活了兩百年的吸血鬼,他承認自己記憶好像是衰退了不少。


    他絕對是一個好的吸血鬼,一百年前開始步入戒血生涯,然後天天忍受著折磨,那段時間的日子和天天有人敲著自己的腦袋和牙齒差不多的。


    總之很疼就是了。


    然後他費盡心血終於是熬過來那段時間。


    自己找了個老宅子,就躲進去了,一躲又是一百年。


    那是一個雨天。


    那個女孩兒闖進他家裏,渾身濕透,他乍一看還以為是付錢的那種,然後他看見了女孩兒的學生證,嗯,做戲還挺全的。


    然後聽見女孩兒說她迷路了,走了一大圈就他這麽一棟房子,門還是開著的。


    他點點頭:“一般也沒人那麽不要命敢來我家。”


    女孩兒睜大眼睛問:“我可以住一晚上嗎?”


    他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賣萌可以,你這賣的過頭了一點,於是委婉提醒了一聲:“我一個男人,你這般是不是太主動了一點?”


    “會嗎?”女孩兒眨眨眼:“你看見一個這麽可愛的女孩子,不會心生憐憫嗎?”


    心生憐憫?


    可愛?


    是指這亂蓬蓬的頭發,還是她腳上那雙已經被汙水打黑的襪子?


    麵對著妹子期待的眼神,他隻能違心的點點頭:“是挺可愛的。”


    然後擔心的看著外麵的天空,唯恐一道雷劈下來。


    然後女孩兒就在他的家裏住下了。


    本來說好是一個晚上的,結果第二天又說腳崴了,然後又是兩天,又說肚子疼,又說感冒了……總之就很多理由。


    不知不覺就住了半個月。


    他覺得不能這樣子下去了,畢竟那個女孩子對於他來說那就是一塊行走的大蛋糕,要想忍住著實不容易。所以專門找到了那個女孩子打算談一談:“你如果有問題,可以告訴我。”


    她本來已經打好了草稿要說什麽話的,被這一句話瞬間給堵的死死的:“啊?”


    他繼續說:“你實在是沒有地方住,我可以借錢給你,你有生之年還我就好。”


    她表情呆滯:“你,倒是大方啊……”


    他微微一笑:“大方也算是我是一個優點。”畢竟有錢沒有什麽好驕傲的。


    她趕緊搖頭:“我有房,不缺錢!”說完,還趕緊亮出自己六千塊買的手機。


    他沉下臉:“那你幹嘛……”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她的臉色更差。


    他誠實的點點頭。


    她說:“我叫明珠,掌上明珠。”


    “真是……”他在嘴裏琢磨了一會兒,還是直接說道:“真是個俗氣的名字。”


    明珠的臉色黑成了墨汁。


    他著實覺得難聽。


    沒有半點違心的話。


    雖然明珠很生氣,但一想到自己畢竟還是帶著任務的,於是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隻是那笑容看著十分違心:“我願意留下,自然是因為喜歡你,對你有想法啊!”


    他聽到這話笑的更開心:“對我有想法的姑娘多了去了,你排隊領號吧?”


    明珠著實給他氣的不輕,努力說服自己:這是任務,這是任務!


    她繼續問:“我就不能插個隊?”


    他迴答的一本正經:“不遵紀守法的事情咱不能幹,得做一個有禮貌的社會人。”


    然後又給她氣出一口血。


    咬到了舌頭。


    見她嘴角流血了,他的臉色突然一變,然後直接站起身來,她一喜,趕緊多吐了一點,抬頭看他,暗搓搓的握住了口袋的東西。


    他極其痛心疾首:“你咬到舌頭去漱口啊!口水混著……也太惡心了吧?”


    明珠:“……”她現在真的很想迴家,真的。


    第二天,她收拾好行李,打算嚇一下他,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重要性。


    然後下了樓,發現……沒人平時不是五點鍾就起床了嗎?這都九點了人呢?


    她氣衝衝的跑到他的房間,隻見他還躺在床上,頓時怒了:“你怎麽還在睡覺!”


    他迷迷糊糊的睜眼,迴答:“一日之計在於晨,補覺很重要。”


    明珠第一日出走想法,卒。


    於是第二天特意又收拾好了東西,這次他在樓下喝咖啡。


    她眼睛一亮,就要走:“很抱歉打擾你這麽久,你既然真的不喜歡我,那我也不能這樣子糾纏了,一個女孩子家家,不該愛的那麽卑微。”


    這段詞她想了好幾天,看了三部言情小說。


    他眸中果然出現了心疼,叫到:“稍等一下。”


    她喜悅的停下腳步。


    然後看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條項鏈:“你東西掉了。”


    看見掛墜上的十字架。她差點又要吐一口血。


    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謝謝……”


    “你這十字架……”他猶豫了一會兒,心疼的看著她:“不會是用來對付我的吧?”


    她眼睛一亮:“為什麽要用來對付你?”


    他微微一笑:“當然是因為……”


    她期待越多。


    然後他說:“開玩笑的。”


    明珠:“……敵人太狡猾了。”


    不過這似乎是一場試探,也總算是多了幾分進展。


    他開始變得神秘起來,雖然以前也挺神秘的,但是現在就更神秘了。


    她更加注意他。


    但是最近似乎記性不行。


    一會兒掉了十字架,一會兒掉了大蒜,總之非常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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