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疏摟了一下她。


    她往裏走, 喻渝問她:「你洗過澡了嗎?」


    魏疏嗯了一聲,周小鵑說:「和家裏說過了?要不要我和你爸爸媽媽……」


    「不用。」


    魏疏從周小鵑笑了一下,「我能處理。」


    她這樣說周小鵑反而鬆了一口氣, 魏疏住在了喻泱家裏, 周小鵑打掃了一下衛生, 也就去睡了。


    房間裏的魏疏打開行李箱, 喻渝洗完澡進來,猛地從背後撲倒魏疏身上,魏疏差點整個人栽進箱子裏。


    「別鬧。」


    「你不喜歡我!!!」


    喻渝咬了咬嘴唇 , 下一秒咬在魏疏的手上, 一邊咬還一邊看魏疏的反應。


    魏疏任由她咬,她的另一隻手還得拖著喻泱, 生怕她倒下去。


    「你都不生氣的嗎?」


    魏疏:「我為什麽要生氣?」


    她把人扔到床上,這個房間對她來說很陌生,十七歲的喻泱隻存在她的記憶裏,這個時候好像照片裏的人走了出來。


    很久遠的記憶都一一浮現。


    喻渝:「我記得我之前咬你,你生氣了的。」


    魏疏:「你記得的是什麽時候?」


    喻渝趴在床上想了想, 「就是…啊我好像還打碎了杯子……你是不是又被我……」


    她想了一會, 又想不起來,整個人的表情開始扭曲,都要捶打自己的頭。


    魏疏抓住她的手,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喻渝卻抱住她,把魏疏拽上了床,眨著眼睛湊過去問:「魏疏,你不是想她醒過來啊。」


    魏疏:「你也是她。」


    喻渝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剛洗澡的頭髮發尾還沒幹,垂在魏疏的脖子有點涼。


    房間的空調開著,


    喻泱的床位置不好,正對著冷風,所以夏天也是厚厚的被子。


    喻渝:「我不是!!!」


    魏疏:「那你為什麽會突然出來?」


    水上樂園,魏疏是知到喻渝出現有契機的,像七年前那天的遊泳課。


    可是之前必須有一個更明顯的誘因。


    喻泱這些年都好好的,小饅死後的情緒波動很大,魏疏一直很擔心,本來喻泱還有點鬆動,不知怎麽的,態度又變了。


    要徹底和魏疏一刀兩斷。


    喻泱不肯說,但是喻渝知到。


    魏疏看過當年周小鵑給喻泱的診斷記錄,她也看過不少相似記錄,隻不過喻泱壓根沒有副人格的記憶,有些人還是能以第三視角感知到副人格做的事。


    可是喻泱一無所知,她對喻渝做過的事會因為旁人的誘導而填補記憶,看上去像是她自己補了一段可以說服自己的過去。


    喻渝嘻嘻笑了一聲,「因為她很痛苦。」


    同樣的身體,同樣的麵容,魏疏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喻渝說話跟喻泱的調調不像。


    雖然都很一驚一乍,但是一個是真情流露,一個是故意為之。


    就像現在,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人都是有反麵的,這點魏疏堅信。


    「你在痛苦什麽?」


    魏疏稍稍仰起頭,喻渝也不算太笨,知到現在是什麽時候,她和喻泱能共享記憶,隻不過是單向的,她誕生在那片陰冷潮濕的海域。


    喻泱都不知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喻渝知到。


    是喻泱殺死了她的親姐姐,在掙紮的時候把對方推得更遠,正好一個海浪打來,喻渝徹底不見了蹤影。


    她心裏有愧,小孩子其實什麽都明白。


    父母的偏愛,血緣天性的親昵,她越是對喻渝好,喻渝對她的不好就顯得很不懂事。


    她覺得不好意思,把東西給喻渝隻讓喻渝更痛苦。


    但是小孩子又不知到這個。


    生死一瞬的時候求生欲占了本能,天意是真的弄人。


    喻泱在意識迷糊中誕生了名為喻渝的人格,像是她的補償。


    「她覺得你不喜歡她了。」


    喻渝抱住魏疏的脖子,她把魏疏t恤的領口扯得更開,很貪那一點肌膚相貼的親密,魏疏的手拍著她的背,「理由呢?」


    「因


    為你給我寫的情書。」


    說到這裏她的神情得意起來,親了親魏疏的嘴角,「她以為我是別人。」


    魏疏猜了很多理由,卻沒想到這個,表情還有些愣。


    那箱情書她放在儲物室,一放那麽多年,本來喻泱也不會進去,她是一個很討厭整理東西的人。


    卻被人猛然抱緊,喻渝的聲音纏在她的耳廓,「她嫉妒我,哈哈。」


    魏疏攥住她的手,隔了很久也沒說話。


    喻渝抱著魏疏,「你不想知到具體的嗎?」


    魏疏:「你願意告訴我?」


    頭頂掛著一串星星燈,十七歲的喻泱房間花裏胡哨,牆紙也都是粉色小花,是曹美旎最討厭的娘了吧唧的房間。


    粉得令人窒息。


    魏疏隻在相冊裏見過,後來喻泱搬家,房間就比這裏簡單多了。


    這個房間的陳設充滿了小女生的氣息,還有很多韓國明星的海報,隻不過喻泱掛燈掛的不好,可能掉過,自己又覺得煩,拿了膠條貼了一下。


    這串燈的光並不亮,在魏疏翻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大燈的開光,隻剩下這串微弱的燈。


    微弱地灑在她的麵龐,十八歲的皮囊住了二十九歲的皮囊,喻渝和喻泱一樣,都無可救藥地喜歡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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