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聽從了李辰逸的意見,在小媽恢複正常思維之前,先行退出了房間。


    這麽多年來,李辰逸一直都照顧著寧飛舞,差不多也就是幹兒子那意思了,所以由李辰逸來詢問,反而未必會引起她的強烈反應。


    在門外,夏柳盡量壓製著心裏的焦急跟衝動,整個腦子裏兩個影像來迴跳轉著,最後重疊起來,相似度非常之高。


    小媽寧飛舞,聖女紅姬,或許她們真的是母女。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自己在碰到紅姬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保護欲。


    雖然當了半輩子流氓,但夏柳區分得開這一種感覺絕非是自己往常那種對於漂亮女生的好感。


    紅姬給他的感覺,就如同春風化雨,輕柔而舒暢。


    憑著自己的驚人耳力,夏柳總算聽到了李辰逸跟小媽的對話聲音。


    李辰逸追問了一番寧飛舞現在的情況,一切正常無礙,應該是恢複了在見到夏柳之前的情況。她的聲音顯得很平和。


    不過這同樣也驗證了李辰逸說過的,出於自己大腦的保護功能,寧飛舞又再一次選擇性的遺忘了一些事情。


    當然這種選擇性,不是寧飛舞的選擇,而是她大腦的選擇。


    人類的思維精神,一直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到現在為止,世界上許多科學家致力研究,但還是沒能窺破全部,隻能說是得到了一些大體上的經驗。


    趕緊問正題吧!


    李辰逸的確開始了循循善誘的方式,並不忙著直奔主題,而是在寧飛舞喜歡的一些花草栽培上繞著。


    夏柳除了佩服這廝博學多才之外,心裏卻還是忍不住那一股躁動。


    除卻渴望著讓小媽能快點找到女兒之外,這時候的夏柳,心裏麵還有一個莫名的衝動。


    他想把紅姬從古隆的身邊拽離。


    但是,他缺乏一個原因。


    這個原因,並非要跟古隆交代,而是必須讓紅姬能信服。他知道這個可憐的人兒,也在多少次魂牽夢繞之中渴望能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一麵。


    就如同那些年自己走過的心境。


    沒有人願意當孤兒——夏柳雖然從來不跟老家夥、大師姐、紅梅師兄、青蘭師兄提及,但他心裏頭時不時就會想象著自己父母的模樣。


    十分鍾過去了,李辰逸倒是不急不躁,還在嘮著應該如何雜交月季花才能讓它的花朵五顏六色。


    臥槽!趕緊啊!


    總算的,在又過了一兩分鍾之後,夏柳聽到了擦邊的詢問。


    “寧阿姨,您喜歡月季花,那妮妮一定也很喜歡吧?”


    “嗯嗯,她很喜歡的。那時候她還剛隻會走路,不會說話,但每次都要去摸一摸那些花朵。所以,每次我都栽種這麽多月季花,等著她迴來……”


    起初,小媽的聲音裏帶著一股很慈祥的感覺,有點兒喜滋滋的味道,可說到後麵,她的聲音突然就頓住了。


    夏柳心裏一個咯噔,而房間裏李辰逸的臉色也是瞬時大變。


    再一次的,寧飛舞的眉頭正慢慢的皺起。


    “寧阿姨,妮妮很快就會迴來的。對了,好多年沒見到妮妮了,說不定見麵的時候,我都認不出她了。寧阿姨,你可以嗎?”


    這麽多年來,每次李辰逸都要編織一個虛幻的妮妮出來。


    不知道說了多少慌,從妮妮上小學開始,再到初中,高中……好像是這幾年,因為把妮妮說成去上大學了,所以難得迴來一趟。這反倒是讓寧飛舞的病症發作頻率減少了許多。


    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裏,妮妮是上大學去了。自己這個當母親的,不能打擾她的學習。


    母性的偉大,令人難以想象。


    “怎麽不行了?辰逸啊,妮妮這才出去了兩個月,你怎麽就認不出來了?就算她怎麽變,我肯定都能找出來,閉著眼睛都可以?”


    “是嗎?寧阿姨這麽厲害?閉著眼睛都行?我才不信呢!”


    聽上去,這李辰逸說話的方式,故意表現得小孩子一樣。


    這一點,他跟夏柳也解釋過了。


    在寧飛舞每次服藥之後,隨著她記憶的慢慢恢複,她就跟重新曆經了一迴人生一般。所以她的心智,有時候會顯得跟小孩子一樣。


    而現在挑選這樣的時刻,就是要趁著她記憶還在小孩子階段之時,更容易追問而出。


    果不其然,接下來寧飛舞臉上冒出了淡淡的得意之色,緩緩就說出了出來。


    “我是妮妮的媽媽,我把她生下來,她身上有什麽印記,這還不好認嗎?在她的後腰上,有一個巴掌大的紫色胎記。而在她的左邊大腿外側,會一個小時候摔倒的傷疤,封了兩針呢!”


    這時候的寧飛舞,表情陶醉而幸福。


    而咚咚咚的腳步聲立馬就讓李辰逸轉身推開門衝出。


    “靠!你特麽小心一點啊!先過去探探情況,我這邊馬上讓小羽過去!”


    李辰逸話喊完,夏柳的身影也從大廳門口消失。


    掌握了辨識的關鍵,夏柳便再也按捺不住那一股衝動。


    在飛速奔跑之際,他的嘴裏輕聲的嘀咕著:“後腰有紫色淤青,左腿外側有傷疤……”


    足足念了好幾遍,陡然間夏柳的心裏才冒出了一個特別糾結的問題。


    臥槽!這兩個位置,那可都是女人最私密的地方啊!


    古時候,看了女人的肚臍眼,都得把人娶迴去。現在雖然沒這麽恐怖了,但紅姬她怎麽可能隨隨便便讓自己隨便查看這種位置。


    麻痹的,瞧我這榆木腦袋!


    實在不行,讓她自個兒看看不就行了。


    巷子裏,那些商界退役的大鱷們,仍舊悠哉悠哉的喝著茶。夏柳的身影匆匆而過,他們卻是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榕樹下,仍舊是嘰嘰喳喳的一片。一會兒有人高喊著“將軍”,一會兒又有人喊著“快出士”,這些人也是連腦袋都不轉,好像夏柳就是一個透明的人。


    衝到勞斯萊斯車裏頭,夏柳很慶幸李辰逸平時當大款當習慣了,上麵鑰匙都還插著。


    啟動轉彎,不由分說的,夏柳的目標直指七斬幫的老巢——騰龍私人休閑會所。


    …………


    雙子大廈解救人質任務中,青羽戰隊一共有三名隊員受了重傷。這樣的情況絕對算得上近些年少有的。


    不過,這三名隊員也收到了上級的特別嘉獎,授予二等功。


    在人還沒犧牲的情況下,二等功差不多就是頂級的功勞了。


    當然,軒轅羽雖然沒有受傷,但因為他在任務中出色的表現,又一次得到了燕京那邊某位大領導的特別表揚。


    有這位大領導的鼓勵,對軒轅羽而言,絕對比任何功勞都要來得更加振奮。


    這幾天,算起來應該是青羽戰隊難得的特批休息時間。


    昨晚跟這兄弟們喝酒唱歌,一夜未眠。早上才摔在床鋪上,睡夢中的軒轅羽,正在等待著人生最舒服時刻的到來————睡到自然醒。


    可冷不丁的一串手機鈴聲,直接就把他鬧醒了。


    麻痹的!哪個混蛋吵了老子睡覺?


    起床都有床氣,還沒拿起手機之前,軒轅羽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著怎麽掐死這個擾人清夢的龜孫子。


    不過等他看到是李辰逸的電話之後,惺忪的雙眼立馬睜大幾分,嘴角露出微微苦笑。


    簡短的對話之後,軒轅羽早已經從隻剩一條褲衩到全身裝備起來,最後連連對電話那一邊喊著:“我知道的,你放心!”


    因為不是執行任務,他今天穿的隻是平常的便衣。


    他們特種兵戰隊的住宿,同樣是在部隊裏麵。但是跟普通的士兵是分開的,一般沒有別人審查,軒轅羽就是第一首長。


    可這位首長從不按常理出牌,一整夜率著部下出去喝酒,徹夜不歸。


    這樣的情況,要是被軍部政委逮住了,他鐵定得遭殃。


    開上一輛普通的吉普車,軒轅羽的速度非常快,因為李辰逸剛剛在電話裏說,自己的二哥很有可能又要大鬧一場了。


    當然,他之所以急躁,絕對不是因為擔心夏柳出了什麽事情。更多的是,害怕自己沒能趕上好戲。


    臥槽!以二哥的實力,對付一幫小混混而已,應該跟踩螞蟻的難度差不多吧。


    出於職業習慣,在軒轅羽的腰部兩邊,各自插著一把沙漠之鷹。


    一路疾馳,軒轅羽本來想著直接闖幾個紅燈算了,可一想到這輛車子的軍方車牌,最後還是忍耐住了。


    咱絕對不能讓老百姓以為咱有什麽特權!


    可等到軒轅羽風塵仆仆趕到騰龍私人會所的時候,看著門口那滿地的鮮血,還有裏麵陰暗拐角躺著的兩道身影,他立馬狠狠的拍起大腿,嘟嚷一聲:“靠!老子真來遲了!”


    吉普車直接甩在一邊,軒轅羽的身影靈敏的鑽了出來,一溜煙又朝會所大門快速紮進去。


    二哥啊二哥,你可別這麽快就結束戰鬥了!讓我再一次瞻仰一下你那華麗的戰鬥身姿吧!


    反正是便衣打扮,而且這幫敵人還特麽是一幫泰國混混,軒轅羽在走入之後,當即也肆無忌憚的抓起大腿上常年綁著的那一把鋒利短刀,一路冷笑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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