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刻,一位身披閃耀鎧甲,怒氣仿佛實體化般洶湧澎湃的勇士,引領著一支由十數名全副武裝的精兵,如旋風般席卷進莊嚴的公堂之內。這一幕,宛如戲劇的高潮,瞬間凝固了空間。


    目睹此景,不少在場者的麵容不約而同地染上了幾分陰霾,仿佛烏雲壓頂。尤其是那些聚集在公堂之外的百姓,他們交頭接耳,聲音雖小,卻蘊含著無盡的揣測與驚愕。


    “這不是傳說中的勳國公嗎?他怎會屈尊駕臨此地?”一人低聲驚唿,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難道你未曾耳聞?那被林大人捉拿的高安,正是勳國公的義子。如今義子受困,他豈會袖手旁觀?”另一人竊竊私語,言語間透露著對事態發展的敏銳洞察。


    “嘖嘖,這場官司,林大人怕是難以善了。”有人搖頭歎息,言語間不無惋惜。


    “是啊,就算高安犯了滔天大罪,有勳國公這座靠山,又有誰敢輕易動他分毫?”又一人附和道,語氣中不無無奈。


    “可那紅袖姑娘,真是命運多舛,怎就偏偏攤上了這麽一檔子事?唉,世事無常,令人唏噓。”人群中,有人為紅顏薄命而感慨,聲音中帶著幾分悲涼。


    這些低語,如同細雨般綿綿不絕,雖輕柔,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畔,攪動著公堂內外的空氣。


    而在這一片紛擾之中,最為激動的莫過於高安。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己脫困的希望寄托在義父身上,此刻,勳國公的到來,無疑是他心中最絢爛的煙花。


    勳國公張亮,年逾不惑,麵容滄桑,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多年的戰場生涯,賦予了他一身無形卻強大的煞氣,每一步都踏得地動山搖,宛如戰神降臨。


    他大步流星地步入公堂,屹立如山,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底都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林修,這位身兼陰陽通判與國侯爵位的朝中一品大員,麵對勳國公,卻依然保持著從容不迫的風度。他從案桌後緩緩繞出,麵帶笑意,行至近前,恭敬地施了一禮:“邢國公大人駕到,真乃蓬蓽生輝。不知國公大人此來,有何要事相商?”


    話音未落,整個公堂再次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默,仿佛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一場風暴的前奏已經悄然響起。 在張亮的瞳孔驟然間如炬火般閃耀,一抹冷冽的寒意自他唇邊溢出,仿佛能凍結周遭的空氣:“林大人,休要與我玩弄心智的遊戲。老夫且問你,你緣何將我的義子高安扣押在此?”話語間,每一個字都如同冬日裏鋒利的冰刃,直指林修。


    林修嘴角勾起一抹從容的笑意,似乎對張亮的怒火早有預料。這時,一名衙役適時地搬來一把雕花梨木椅,輕聲細語:“邢國公,請上座。”


    盡管張亮因高安的遭遇心中怒火中燒,但他深知,此地乃判官殿,是朝廷威嚴的象征,不容他肆意妄為。更何況,林修今非昔比,不僅是李世民麵前的寵臣,更身居高位,權勢滔天。張亮心中暗自盤算,憑借自己國公的身份或許能給予林修一些壓力,但若行事過於激進,將事態擴大,即便是在李世民的麵前,他也難以全身而退。


    更何況,眼下正值長孫皇後壽宴籌備之際,整個長安城沉浸在一片喜慶的氛圍之中。那些遠赴封地的皇子們紛紛歸來,外邦使臣也絡繹不絕地派遣使者前來祝賀。在這等關鍵時刻,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到大局,張亮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再者,張亮心中也有幾分心虛。高安的品行,他再清楚不過。若非自己一直暗中壓製,高安恐怕早已憑借自己的身份在長安城內橫行霸道,闖下無數禍端。張亮早就預見到,高安總有一天會惹上官司,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更沒想到會是由林修親自接手此案。


    在踏入判官殿之前,張亮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如同烏雲壓頂。他深知,無論高安所犯何事,一旦林修插手,自己想要保下高安將變得異常艱難。


    於是,張亮帶著滿腔的怒火與不甘,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等待著林修給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複。而林修則從容不迫地轉身,迴到桌案之後,緩緩坐下,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在一片漸漸沉暮的天色下,林修的聲音如同微風般輕輕拂過堂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邢國公既然屈尊駕臨,何不就在此高堂之上,與我一同見證這場公正的審判呢?”


    張亮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哼,也罷,老夫正有此念。但林大人,你身為通判,須得銘記,若你今日所判之案,條分縷析,合乎情理,老夫自當退避三舍;可要是你膽敢徇私舞弊,誤判了我那義子高安的案子,嘿嘿,即便豁出這張老臉,老夫也要直闖皇宮,揭露你以權壓法,製造冤案的真麵目!”


    這場對峙,明眼人都看得出,張亮今日是專為找林修的茬而來。他的話語間,字字句句,都藏著對林修的威脅與挑釁。


    然而,林修隻是淡淡一笑,仿佛那威脅如過耳秋風,全然未放在心上。此刻,衙門外的百姓們依舊不肯散去,他們的目光聚焦在這堂上,期待著公正的裁決。


    林修的目光變得堅定而深邃,他緩緩開口:“邢國公放心,若今日我能將這案子斷得明明白白,你那義子高安,隻怕是在劫難逃;若是我無力解開這謎團,也不用國公大人費心,我自會前往皇宮,親自向陛下請罪,削官免職,絕無二話。”


    張亮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怒火熊熊。林修這番話,無疑是赤裸裸的挑戰,是對他權威的直接蔑視。


    他咬緊牙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好,好,好!林大人,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便請自便吧!”


    林修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張亮的怒火,轉而將目光投向堂下,臉上瞬間換上了莊重肅穆的神情。


    “啪!”一聲驚堂木響,如同雷霆萬鈞,連張亮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高安,”林修的聲音變得冰冷而堅決,“你可認得方才紅袖所言?”


    這一刻,林修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高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清楚地聽到了林修與張亮的對話,心中明白,今日這場審判,已不再是簡單的黑白分明,而是關乎生死存亡的較量。 冥界追蹤,冤魂當庭對質


    一旦此案水落石出,高安的性命便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然而,即便是他視為靠山的義父,也無法在鐵證如山前為他撐起一片天。


    麵對如此絕境,高安怎會輕易認罪?“大……大人,”他聲音顫抖,額頭冒出冷汗,“我……我真的不明白她在說什麽,更沒見過她,這完全是誣告啊,大人!”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強硬,顯然是見張亮到場後,心中有了些許底氣,再加上張亮之前的話語,仿佛成了他的護身符,讓他以為隻要不承認,便能逃過一劫。


    林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已看透高安的心思。時間流逝,人證物證早已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中,就連原告紅袖的指控,也顯得蒼白無力,難以令人信服。然而,林修心中早已有了計較。


    “哼,不承認?”他冷冷地說道,“無妨,雖然時間久遠,物證難尋,但本官自有手段,將那關鍵人物帶到堂上,當麵指證你!”


    “什麽?”高安聞言,臉色驟變,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口中的“老頭”早已不在人世,林修又如何能將他帶到堂上?


    正當高安心神不寧之際,林修高聲喝道:“陰冥司何在?”聲音未落,一股陰冷之風席卷公堂,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大堂之上響起一個空洞而威嚴的聲音:“末將在!”


    “速速將紅袖之父的魂魄,帶上堂來!”林修命令道。


    “是!”隨著應聲,大堂內的氣氛愈發詭異。原來,在林修接手此案之前,他已暗中吩咐李元霸,利用其在冥界的勢力,將紅袖之父的冤魂從地府帶迴人間,以助他查明真相。


    這一刻,高安徹底陷入了絕望。他萬萬沒想到,林修竟然有如此神通,能將已死之人帶至堂上,當庭對質。


    隨著冤魂的現身,公堂上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一場跨越生死、關乎正義與邪惡的較量,即將在這方寸之間展開。


    :枉死之魂,上堂對質


    在林修的精心布局下,紅袖之父的冤魂終於得以重見天日,當庭與高安對質。這一刻,不僅是高安,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超乎尋常的場景深深震撼。


    冤魂的出現,不僅揭露了高安的罪行,更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受到了正義的力量。它告訴我們,無論時間如何流逝,無論人證物證是否湮滅,隻要心中有正義,總能找到揭開真相的方法。


    而林修,用他的智慧和勇氣,詮釋了何為真正的斷案如神。他不僅懲治了惡徒,更讓世人看到了法律的公正與威嚴。這一戰,不僅是他個人的勝利,更是正義與光明的勝利。 彼岸未央,魂歸何處


    在那悠長的時光隧道裏,歲月如細沙般悄然流逝,不知不覺間,那段往事已被時光的洪流衝刷得斑駁陸離,仿佛一幅褪色的畫卷,靜靜懸掛在記憶的深處。然而,即便歲月更迭,世事滄桑,他的靈魂卻依然被一條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在塵世的邊緣,無法跨越那道名為“生死”的鴻溝。


    在地府那幽暗而森嚴的律例中,他的存在宛如一抹不合時宜的亮光,既不屬於陰間那沉寂的永恆,也不完全屬於陽世那繁華的喧囂。他,是一枚被時光遺忘的棋子,落在了生與死的棋盤之上,進退維穀,左右為難。


    按照地府那古老而苛刻的規定,他的靈魂依舊被判定為“生魂”,即便肉體早已腐朽,化為黃土一抔,那份對生命的執著與眷戀,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熠熠生輝,不願熄滅。他徘徊在陰陽兩界的縫隙之中,既無法徹底融入冥界的安寧,也無法再次擁抱人間的溫暖。


    在這片混沌與迷茫之中,他仿佛成了一縷無根的遊魂,隨風飄蕩,無處為家。每當夜深人靜,月光如水般灑落人間時,他總會悄然出現在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角落,用那雙無形的眼睛,默默注視著那些曾經與他並肩走過的人。他們的笑容、淚水、悲歡離合,都如同刀刻般深刻在他的靈魂深處,成為他無法割舍的記憶。


    然而,正是這份對生命的深深眷戀,讓他在無盡的輪迴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方向。他開始嚐試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去影響那些還在陽世徘徊的靈魂,引導他們走向光明,尋找屬於自己的救贖與解脫。雖然他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他的堅持與執著,卻如同一束穿透黑暗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就這樣,他在這片既不屬於生也不屬於死的領域裏,繼續著自己的旅程。他的故事,如同一首未完的詩篇,訴說著生命與死亡的永恆主題。而那條無形的鎖鏈,也似乎在時光的洗禮下,漸漸變得柔軟而富有彈性,仿佛預示著總有一天,他會找到那把打開生死之門的鑰匙,重新擁抱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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