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一聲,趙文昭重重地跪倒在地。


    就在他欲張口求饒之際,兩名差役手中的水火棍交疊於其頭頂,將他製得無法動彈。


    隨即,又有兩人手執水火棍,向趙文昭的身軀猛力揮下。


    砰……砰砰……啪,啪……


    一棍接著一棍,慘叫聲也愈發尖厲,在縣衙的大堂之上迴蕩不息。


    二十杖之刑,若是全力施為,足以讓人血肉模糊。更何況在此前,他們已然聽聞這逆子的所作所為,下手自是毫不留情。每一棒皆使出了渾身解數。


    剛至第十五杖時,趙文昭已然疼得昏厥過去。趙勝急忙上前,手指在其鼻翼間輕探:“大人,他已經暈過去了!”


    林修冷笑道:“棍刑尚未畢,豈能就此放過?潑醒他!”


    “遵命!”


    早有李寺預備好了冷水。那是從後衙井中剛剛抽取,冰冷刺骨。嘩啦——整桶冷水澆頭而下。趙文昭猛地吸了一口氣,方才瑟瑟發抖著睜開雙眼。


    “大、大人饒命……大人……”


    “哼,繼續打完剩下的五杖!”


    兩名差役立即恢複了原先的姿態。這迴接手行刑的是趙勝與李寺。兩人手中接過水火棍,眼中閃爍著些許慍怒。“打!”砰砰砰……木棍落下之處,鮮血橫飛。身旁觀著宋衍與崔三早已嚇得氣不敢喘。


    待至二十杖結束,趙文昭連站起都成難題。僅能癱坐在地,嘴中發出陣陣哀鳴。


    “今日爾等可知為何夜半喚你來此?”林修目光淩厲地掃視著堂下三人。


    他們齊聚於此,心中自然揣摩著必因趙莊毒殺之事。但心知肚明,並不代表非要和盤托出,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大人,小官不知……”宋衍急聲應道。見宋衍如此言辭,仵作亦連連搖頭:“小人也不明白!”


    “哈哈,甚好。”林修淡然頷首,語氣轉寒,“那本官便讓你等人知曉真相!”


    話落音未消,隻見公堂門口陡然卷進一股陰冷狂風,即便是在炎炎夏日裏,也使人頓感寒意徹骨。旋即耳畔傳來幽幽聲響:


    “屈魂參見大人,願為微臣申冤!”


    空洞淒清之語悄然浮現。


    瞬間,大堂上的宋衍、崔三以及跪地不起的趙文昭皆被驚駭不已。因他們都清楚地聽出了那正是趙莊之聲。


    慌亂環顧四周,卻發現除在場之人外再無他人身影。


    林修並未理會眾人的恐懼,反而笑意更濃地指向某處:“趙莊,若真含冤,本官定為你做主。且看堂上之人,認得幾個?”


    空氣驟然變得異常安靜。


    宋衍和趙文昭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盡顯恐懼之情。雖無人言語,卻已在心底承認:他們確實懼怕了。


    素聞林修精通陰陽術數,能夠招亡魂前來審判斷案。盡管從未親眼目睹過此事真偽,但此刻種種征兆似乎正印證傳言非虛。


    忽聽那聲音再次響起:“逆子啊,當日你毒殺親父,還有臉苟活人間?”


    聞言,趙文昭神色巨變四處張望。“何方妖孽竟敢裝神弄鬼,出來見個麵!”


    然而這番話甫一出口,一陣陰森冷風吹向他,一張滿臉黑紫色毒血的恐怖麵孔頓時浮現在麵前。“逆子……”


    “啊!——”


    目睹這一幕,趙文昭驚懼萬分連連倒退,旁邊的宋衍與崔三同樣目睹恐怖景象。幸好還有趙勝及李寺守護周遭,否則他們隻怕早已逃離現場。


    “別過來,別過來……你早已病重不堪,殺了你是幫你解脫苦難!如今竟還化作厲鬼報複?”


    麵對恐懼至極時便會轉變為憤怒。趙文昭便是這般,害怕之下反而出言辯解起來。


    鍾馗等人聽得這話勃然大怒。幾步上前一腳將其踹倒在地。“混賬!你還敢在此大放厥詞嗎?”


    鍾馗雖然罵聲連連卻未曾動手,他知道真正懲罰自會由林修裁定。


    果然不出所料,隨著一聲震天響木落下。“把這不孝子孫押過來。”


    “趙文昭,承認毒殺生父之罪否?”林修語氣凜冽質問。


    出乎意料地,趙文昭竟然仰天長笑。


    “哈哈,毒死我爹又如何?當年他見我家落魄解除婚約,唯恐牽連其中;而今看我發達則竭力巴結。我不過幫他早日解脫而已有何罪名可擔?”他說完之後挑釁地盯著林修等待迴答。


    聽到這裏林修臉色愈加凝重嚴肅。“無論你如何狡辯都不能掩蓋犯罪事實。按律當斬。你若有冤屈可在地府向閻王控訴去吧。來人,狗頭鍘伺候!”


    霎時間趙文昭被按上了鍘刀平台之中。瞪著血紅眼睛暴跳如雷般咆哮:“今日你殺死我,但我絕不服輸!正如你所說死後定要前往地獄找你算賬。陽間官員奈你不何,在那裏看你怎麽逃過天網恢恢。”


    林修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沉聲道,“隨你心意。行刑——”


    哢嚓!


    鋒利鋼刀瞬息間落下,鮮血噴湧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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