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孫判大人嗎?真沒想到竟能在此得見尊駕,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哈哈!”


    就在林修他們剛踏入縣城不久。


    迎麵走來一人,看其年歲約莫五十上下,身著一襲漆黑長袍,頭頂黑色高冠。


    話音未落,孫廣孝也立刻上前躬身行禮。


    “嗬嗬,馬城隍大喜之日,孫某怎敢不至?途中正好途徑長安,拜訪了一位舊友。聞聽今日馬城隍喜納嬌妻,他特命孫某前來道賀。來來來,讓我為你們引薦一番。” 孫廣孝朗聲道。


    見狀,林修知趣地主動上前,微微施禮。


    “在下乃長安陰陽通判林修,恭賀馬城隍!”林修笑道。


    但麵前的馬城隍聽聞此言,臉色驟變,眉頭緊鎖:“閣下是何人?姓甚名誰?”


    林修頗感詫異,隻得再度報上姓名。


    頓時,馬城隍的臉色陰沉如墨。


    “哼,原來你就是那位陰陽通判?本官正想親自去找你,卻沒想你會自投羅網。不過今日本官大喜,又有孫兄相伴,就暫且放你一馬吧!”


    語罷,馬城隍轉身便走,對林修不屑一顧。


    林修愣住了,這是怎麽迴事?竟如此無禮!


    孫廣孝也一時怔住,完全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正在尷尬間,忽見旁邊過來兩位人物,一位穿白,一位穿黑。


    身穿白衣者高挑削瘦,臉上掛著輕笑,帽上寫著“一見生財”;而那黑衣者麵色鐵青,手持長鏈,頭戴寫有“天下太平”的高帽。


    不錯,正是黑白無常謝必安與範無咎。


    “卑職見過通判大人、孫判大人!” 二人齊聲道。


    林修微微一笑,點頭迴應:“未曾料到二位也在此處。”


    聞言,謝必安麵上笑意頓轉為苦笑。


    “通判大人有所不知,我二人屬馬城隍麾下。今天主上擺宴,我等自然不能缺席。”


    “沒錯,絕不敢缺席!”範無咎也沉聲附和。


    孫廣孝此刻臉色亦難看到極點。


    方才馬城隍竟然不顧他顏麵,讓他很是丟臉。


    特別是林修還是由他引薦來的,更是讓他覺得顏麵無光。


    孫廣孝沉聲道:“爾等可知馬城隍為何對林通判這般冷淡?難道林通判之前得罪過他不成?”


    聽言,黑白無常互望一眼,將林修與孫廣孝拉到一邊,低聲解釋道:“實不相瞞,林通判並未得罪馬城隍。但他前不久鍘了那掌惡判官吳殿!”


    “不錯,吳殿與馬城隍關係密切。此事讓馬城隍怎能不心生怨憤?”範無咎補充道。


    林修恍然大悟,原來是因吳殿之事,才致如此冷遇。


    孫廣孝尷尬不已,忙道:“林老弟,這都怪愚兄事先不知,若是早知道,決不會讓你受此屈辱。”


    林修搖搖頭笑道:“孫兄無需介懷,畢竟非汝之過。”


    孫廣孝苦笑著點點頭。


    此時已晚,說什麽也無法改變現狀。好在林修並未在意,他也稍稍釋懷些。


    正當幾人準備離開時,忽聽謝必安厲喝一聲:“躲在暗處之人,你好大的膽子!”


    林修與孫廣孔迴頭望去,隻見黑暗中飄然走出一位女子。


    那女子還未現身,便帶著哭腔低聲唿喚:“通判大人,您真是通判大人?”


    林修愕然,點頭道:“不錯,在下便是林修,你是……”


    話音未落,女子撲上前去,噗通跪在他腳下。


    “小女子正是今晚馬城隍所娶的妾室,請通判大人救我……”


    林修與孫廣孝皆大驚失色。


    訴狀之罪,天理不容


    “你是說,你就是那馬城隍今日所娶的妾室?”


    林修大吃一驚。


    黑白無常上前細看,確認確為此女無疑。


    “你既是馬城隍的新寵,為何要來找本官求助?”林修繼續問道。


    那女子聞言泣淚如雨,更讓眾人疑惑。


    按理說,馬城隍作為陰間地方官員,相當於知府巡撫的地位。權力極大,若她有事求於馬城隍,豈不更容易?


    然而看女子神色,似有隱情。


    林修蹙眉道:“莫哭,若有冤屈,盡可直言,能管自當出手相助!”


    “多謝通判大人。” 女子點點頭,開始敘述緣由。


    她年方十七,正值豆蔻年華,名喚秦蘭,是藍田縣當地人。家中唯有一個老父相依為命。


    因其父身體虛弱,秦蘭遲遲未覓得良人,始終侍奉父親,深受鄰裏好評。


    數日前,她前往城隍廟祈禱父親安康,願以終生為奴報答。當晚歸家,父親的身體竟奇跡般恢複。


    自此,禍事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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