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蛋!


    給點臉就當自己是迴事了?


    容七七一肚子的火:


    “老叔你掂量一下,人家到底是山坳村的人,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的,戶籍在這裏,孩子也是陳家的孩子,再這麽亂來,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丟下一句話,容七七離開。


    老支書氣的差點把手裏的茶杯砸了。


    這個女人簡直不要太囂張。


    這幾年被周圍的村子嘲笑,他已經夠窩囊了,現在這麽個娘們還威脅自己?


    當他這麽多年是白活了?


    容七七從陳大的事情上就惡心了老支書一家。


    真的是越是了解越是惡心。


    這種人為什麽會那麽理所當然的說著那些話?


    可是也明白有些人就是這樣,以為自己有點小權利,就拿捏人。


    容七七氣鼓鼓地迴到家裏,厲戰霆已經迴來了。


    “怎麽樣?”


    厲戰霆剛剛衝完澡,真的怕身上有什麽跳蚤和虱子,要是傳染給家人就不好了。


    “問題不大,就是重感冒,燒糊塗了,打了退燒針了。”


    擦著頭發,坐在旁邊看著容七七。


    “你怎麽了?這麽不開心?”


    比起一個外人,厲戰霆肯定是更加關心自己家媳婦。


    容七七這才把老支書的話說了。


    “你呀,脾氣還是這麽大,何至於?”


    容七七也知道自己脾氣大,就是氣不過那些人的嘴臉。


    “受夠了他,就想辦法換了唄,不過是個名望不是很足的老頭,你還真的以為很麻煩?”


    厲戰霆對老叔的態度真的是一般。


    要不是容七七受了委屈,他才不搭理這種人。


    看在小石頭的麵子上,他也沒有怎麽著。


    “可是小石頭會難受的吧!”


    容七七還是對幹兒子有些感情的。


    厲戰霆嗤笑一聲:


    “不會的,小石頭長大了,懂事了,老叔退下來對他也是好事!”


    至少陳大相看上就會現實很多。


    後娘好不好對於孩子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容七七也沒有想那麽多,厲戰霆說換人,哪裏是那麽容易的。


    “我想把那個孩子帶過來養幾天,實在是看著可憐!”


    容七七對於孩子的心軟,厲戰霆已經不想表達什麽。


    “暫時不需要,他有爹,有族人,別做這種事情!”


    這是打陳家人的臉。


    山坳村裏的大姓就是容家和陳家兩家。


    幾乎都姓這兩個姓氏。


    厲家是個特殊。


    “那你迴頭幫忙把他那個房子收拾一下,夏天還好,冬天怎麽活?”


    容七七說的,厲戰霆也不會反對。


    不是容七七聖母心發作,就是都是鄉裏鄉親的,能夠搭一把手就搭一把。


    莫欺少年窮,還有就是容七七看到過那個叫修遠的男人,不是個會對自己妻子動手的人。


    再說她一個婦女主任,管的不就是婦女和孩子嘛!


    她都不幫,誰還能夠幫助?


    修遠那邊打了針吃了藥燒退下來後,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卻忍不住了。


    抱著媳婦的牌位哭的稀裏嘩啦的。


    明明他的媳婦被那些人給逼死了,為什麽卻把罪名按在他身上?


    還把他的孩子逼成這個樣子?


    “修遠,人要往遠處看,別想這麽多了,眼下要養好身子,把孩子帶大!”


    一個帶著折了半個帽簷子的老頭進來。


    坐在那還算完好的馬紮上,往煙袋鍋子裏塞煙絲。


    “老酒瓶子,你咋來了?”


    修遠把眼淚一擦,把牌位放迴去,靠在牆壁上。


    老酒瓶子本名叫啥,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為好喝兩口,大家夥都叫他老酒瓶子。


    他也沒有孩子,就天天給村子放羊賺取工分。


    老酒瓶子擦了一根火柴點燃了那黑漆漆的煙鍋子。


    抽了半天,才吐出一口濃煙:


    “來看看你!”


    修遠眼神空洞:


    “看我死了沒有?”


    老酒瓶子點頭:


    “可不就是咋的,看你死了沒有,死了就幫你家娃把你埋了,也算是全了我對那個孩子的一份喜歡之情!”


    這話雖然是玩笑話,卻透露出蒼涼。


    修遠苦笑一聲:


    “我死了還有兒子幫忙頂老盆,你呢?你死了咋整?”


    老酒瓶子一直把一煙鍋子抽完,才用跟稻草把那煙袋鍋裏的渣渣清理出來。


    在馬紮腿上磕了幾下。


    “我死了更省事,愛咋咋地!反正我已經死了,是臭了還是被扔溝裏,都是我的命!”


    語氣裏更是悲涼。


    修遠轉頭對上老酒瓶子:


    “那你比我看的開,我不舍得死!”


    他還要把兒子養大。


    “我還沒有看到那些畜生死呢!”


    老酒瓶子歎氣:


    “你都知道那些人是畜生了,你還惦記著幹啥?迴來做啥?孩子跟著你迴來遭罪嗎?”


    老酒瓶子認為再外麵要飯也比迴來強。


    修遠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遭罪?哪裏不遭罪?我就是要迴來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死,我兒子在哪裏都被人叫殺人犯的兒子,憑什麽?明明我們才是最冤枉的那個,我沒了媳婦,我家娃沒了娘,誰為我們委屈過?”


    修遠臉上的猙獰。


    “誰不委屈?當年我迴來的時候多風光?想著村子裏都是自己的侄兒啥的,還沒有個人給我送終?結果呢?以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傷心!”


    老酒瓶子早些年迴來的時候真的是衣錦還鄉,帶著好多好東西。


    雖然都是泥腿子,可是他愣是在外麵掙出來一份體麵。


    想著老了老了要落葉歸根不是。


    哪裏想到那些個親人都是豺狼。


    哄著他拿出了錢財,哄著蓋了房子買了地。


    最後呢?


    落到個天天被人按著頭在台子上訓斥的結果。


    現在他不比修遠好,天天住在墳包那邊的才破房子裏,就算是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看到。


    “人呀,得認命!咱們呐,就別多想了,活一天算一天!”


    老頭說的話特別的悲傷。


    這是被傷的厲害了。


    “老酒瓶子,我不認呀,我為啥要認?我要是認了,那就真的是殺人犯了,我兒子怎麽辦?這輩子就完了!”


    修遠不敢認,也不想認。


    他還想給媳婦報仇呢。


    “那你悠著點,那些人呀都是畜生,你給孩子想好退路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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