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邛滿臉疑惑地問道:“程處默?這個時候他來找我所為何事呢?”


    站在一旁的門房小廝趕忙躬身答道:“小的也不知曉啊,不過瞧他那神情,似乎不太對勁,臉色陰沉得很呐!”


    劉君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情況,隨後便轉過身去,朝著盧國公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沒過多久,劉君邛就抵達了盧國公府門前。他向門口守衛通傳了一聲後,隻見程處默急匆匆地從府內走出來,親自將劉君邛迎進府邸。


    兩人一路穿過庭院和走廊,很快便來到了書房之中。


    程處默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蒲團上,衝著劉君邛揮揮手說道:“君邛啊,你隨意坐就是,咱們倆之間可不必講究那麽多繁文縟節。”


    劉君邛微微一笑,順手端起一個蒲團放在地上,緩緩坐了下來,緊接著開口詢問道:“到底怎麽迴事啊處默?方才我聽我家那門房小廝講,說你心情欠佳,可是發生了什麽不順心之事?”


    程處默一聽這話,頓時怒從心頭起,憤憤不平地說道:“還不是因為昨日你托我讓郭待封那家夥把狩獵的日子往後推遲一天嘛!”


    劉君邛點了點頭,應聲道:“是啊,確有此事,難不成郭待封不願意?”


    程處默一臉無奈地搖著頭,緩緩說道:“他確實堅決不肯答應啊!他言之鑿鑿地表示,請帖早就已經發出去了,怎麽可能僅僅因為你一個人就輕易改變日期呢。”


    劉君邛聽聞此言後,不禁皺起眉頭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道:“嗯,仔細想想,好像確實如此。這次我貿然要求郭待封更改狩獵的日期,確實顯得有些魯莽和突兀了。”


    緊接著,他稍稍歎了口氣,繼續解釋道:“其實吧,四天之後我是真的有要事纏身啊,而且這事兒還跟陛下有著關係呢。”


    程處默忙不迭地點頭應和著:“可不是嘛!我當時也把你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都告訴給他啦,但那家夥壓根兒就不信呐!他居然口出狂言,說什麽你馬上就要迎娶長樂長公主了,眼界高了自然瞧不上咱們這些勳貴子弟嘍;


    還說如今你有幸拜衛國公為師,更是不屑於再跟我們這些官二代打交道咯。反正那些話難聽極了,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劉君邛聽到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哎呀呀,我不過就是隨口跟他提了一句想要改個日子赴約而已,沒想到這家夥竟然一下子給我扣上這麽兩頂大帽子,他的心眼是不是也忒小了點兒啊?”


    程處默連連點頭應道:“確實如此啊!郭待封那家夥的心眼兒簡直比針尖還小呢!英國公大人也因他父親與自己乃生死之交,便對他偏愛有加。以至於如今這家夥越發地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啦!”


    劉君邛暗自思忖著,心想這郭待封若僅僅隻是目中無人倒也罷了,可他偏偏瞧不起出身寒門的薛仁貴,正因如此才釀成了大非川之戰的慘敗,致使大唐的銳意進取的步伐瞬間停滯不前。


    哼,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招惹到本大爺頭上!想到此處,劉君邛憤憤不平地說道:“處默兄弟呀,我心裏明白得很,今日你肯定沒少在郭待封那廝跟前替我遭罪受氣。


    不過嘛,依我看呐,郭待封這小子確實得好好收拾一番才行。就憑他這般囂張跋扈的性子,再加上有英國公大人的一味縱容,我著實擔憂日後他會闖出更大的禍事來喲!”


    程處默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精神抖擻地問道:“可不是嘛!那小子就是欠管教,君邛兄,快說說咱們究竟該如何行事?”


    劉君邛略作思索後迴答道:“這樣吧,明天還得勞煩處默兄辛苦一趟,再跑一趟英國公府上去找找那郭待封。見到他之後,你就跟他講,如果他不同意我延遲狩獵時間,那麽此次的狩獵活動我也就不參加咯。”


    程處默眉頭皺起:“這,你這不是把他往死裏得罪嗎?這次狩獵,那貨就是準備讓你難堪的。”


    劉君邛輕蔑一笑:“嗬嗬,得罪就得罪吧,有本事他四日後親自來找我麻煩,就怕他不敢來。”


    程處默問道:“君邛,你四日之後,真的要和陛下有要事?”


    劉君邛點頭道:“是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郭待封要來鬧事,有他好受的。”


    程處默笑著指著劉君邛笑:“哈哈,你是準備讓陛下來收拾他。”


    劉君邛笑道:“是啊,他總不能連陛下也不放在眼裏吧。”


    程處默點頭道:“好,我明日再去一趟英國公府。”


    兩人在書房稍微寒暄了一會兒,劉君邛還要迴去安排單老五的事情,於是沒聊多久,就告辭了。


    劉君邛腳步匆匆地趕迴夔國公府後,一刻也不停歇,徑直朝著劇團別院疾行而去。


    當他踏入別院時,目光瞬間被坐在小院石頭上的兩個人吸引住了——正是單老五和他的小孫女。


    此時的單老五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白蛇傳》下部劇本,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眼前的文字。以至於劉君邛已經悄然走到他身旁,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精彩的劇情之中。


    倒是一旁的小孫女娟兒眼尖,率先發現了劉君邛的到來。她輕輕推了推單老五的胳膊,脆生生地說道:“爺爺,劉郎君來了。”


    聽到孫女的提醒,單老五如夢初醒般猛地抬起頭,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麵前笑意盈盈的劉君邛。


    他急忙放下手中的劇本,臉上滿是驚喜之色,趕忙起身迎向劉君邛,口中連連說道:“哎呀呀,劉郎君,您可算來了!”


    劉君邛微笑著點了點頭,和聲問道:“單老,您可見過劇團裏的其他人啦?”


    單老五哈哈一笑,迴答道:“見過咯,見過咯!他們對我可好著呢,尤其是那個叫秀楠的小姑娘,聽說您請我過來給《白蛇傳》讀旁白,二話不說就熱情地把這部劇的下部劇本拿給我瞧了。”說罷,他還不忘朝劉君邛豎起大拇指,表示對劇團眾人的讚許。


    劉君邛麵帶微笑地看著單老五,輕聲問道:“您覺得這個故事如何呀?”


    單老五激動得滿臉通紅,連連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哎呀呀!真是太好了,簡直妙不可言啊!這可算得上是老朽此生所見到過最為精彩紛呈、引人入勝的故事啦!”


    聽到單老五如此高度的評價,劉君邛不禁喜笑顏開,他得意洋洋地迴應道:“哈哈,我這兒的絕妙好故事那可是數不勝數呢,日後定能讓您大顯身手一番!對了,不知您目前對於《白蛇傳》下部記住了多少內容呀?”


    單老五略作思考後迴答道:“嗯……除了最後仍有一小段收尾部分尚未讀完之外,其他的情節我基本上都已經銘記於心了。”


    劉君邛聽聞此言,心頭猛地一震,暗自思忖道:這老頭兒莫不是擁有過目不忘之能吧?於是,他趕忙追問道:“那麽,其中的所有台詞以及人物之間的對白您也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嗎?”


    隻見單老五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應道:“沒錯,老朽打小就具備過目不忘的本領。”


    劉君邛頓時瞠目結舌,嘴巴像抽筋似的不停地抽搐著,心中暗罵道:“尼瑪!既然你身懷這般驚人絕技,為何不去參加科舉考試博取功名呢?怎會混到如今這番田地?”


    然而,盡管內心充滿疑惑與不解,但表麵上劉君邛還是迅速恢複了鎮定,繼續與單老五交談起來。


    單老五看著劉君邛那不對勁的神色,心中了然,知道對方對自己產生了疑慮。


    他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解釋起來:“劉郎君啊,您可能不太清楚這裏麵的情況。實不相瞞,我也曾有過參加科舉、博取功名的念頭呢。可像咱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想要弄到那些珍貴的書簡談何容易!


    我之所以能識得幾個字,全靠小時候在大隋官員府邸當奴仆時偷偷學來的。那時趁著主人不注意,我便如饑似渴地汲取著文字的養分


    。然而好景不長,大隋覆滅之後,我好不容易才從那裏逃了出來。自那以後,就與書簡徹底絕緣嘍。”


    劉君邛靜靜地聽著單老五的講述,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感慨。


    的確如此,在這古老的時代裏,尤其在印刷術尚未廣泛應用之時,書籍堪稱稀世珍寶。


    若想閱讀一本好書,其難度之大超乎想象。人們若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本書籍,往往隻能通過借閱他人的藏書,並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去逐字謄抄下來才行。


    而對於那些世家來說,書籍更是被視為維係家族傳承的最為關鍵之物。平民百姓想要獲取知識,幾乎等同於癡人說夢。說到底,這便是世家大族對知識的長期壟斷所致。


    劉君邛想到此處,心中不禁長歎一聲,他深知要將這偌大的大唐變成自己所期望的模樣,前方的道路還漫長而艱辛。


    若不能妥善解決書本匱乏以及知識難以廣泛傳播等關鍵問題,那麽一切都隻能淪為空想。


    於是,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單老五,語重心長地說道:“單老啊,以您如此才能,卻未能得到充分施展,實在令人惋惜。不過好在我府上收藏的書籍頗為豐富,您若是有閱讀之需,盡可隨時前往書房自取。”


    單老五聞聽此言,眼眶瞬間濕潤泛紅,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他趕忙向著劉君邛深深地躬身施禮,聲音略微顫抖地道:“劉郎君,您真乃老朽此生的大貴人呐!這份恩情,老朽沒齒難忘,實在感激不盡!”


    見此情景,劉君邛哪敢坦然承受這樣一位老者如此厚重的禮數,急忙伸手扶住單老五,並連聲說道:“單老快快請起,切莫行此大禮,晚輩著實當不起呀。”


    正在兩人相互推讓之際,忽然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隻見秀楠、稱心與寧仁遠三人各自手捧著美味的吃食,緩緩地從別院廚房走出。


    他們一眼瞧見劉君邛已然到來,便趕忙停下腳步,整齊劃一地向其行了個禮,齊聲說道:“見過劉縣男。”


    劉君邛見狀,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打趣兒地問道:“喲嗬,瞧這樣子,你們這是準備開飯啦?”


    秀楠微微一笑,輕聲迴答道:“迴劉縣男的話,我們幾個早已用過餐了。這些食物乃是特意為單老預備的呢。”


    劉君邛聽聞此言,不由心生好奇,疑惑地追問道:“哦?原來如此,難道說你們彼此相識不成?”


    秀楠微笑著輕輕頷首,笑著說道:“那自然是認識的啦!在咱們教坊司裏,但凡是老人,又有哪個會不曉得單老呐?說起來,我們可都是聽著他所講的那些精彩故事慢慢長大的喲。”


    稱心聽聞此言,也是連連點頭應和道:“可不是嘛,單老在教坊司那條街道上擺個攤兒,給大夥兒講故事,都已經過去十多年嘍。


    平日裏隻要一得空,我們便都會興衝衝地跑到您那兒去,聽他口中那些的故事。單老您講起故事來,當真是妙趣橫生、精彩紛呈,叫我們好生喜愛呢!”


    劉君邛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哈,如此說來,原來大家夥兒彼此之間皆是相熟之人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這下事情就容易辦得多咯。如今單老已然加入到咱們國泰劇團之中來了,依我看哪,有了單老您這位經驗豐富、才華出眾的前輩助力,咱們劇團日後的演出必定能夠更上一層樓,大放異彩!”


    就在這時,單老臉上綻放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樂嗬嗬地迴應道:“哎呀呀,老夫我還真沒料到,這國泰劇團竟然是由秀楠丫頭和稱心丫頭你們倆在操持管理著呢。


    嘖嘖嘖,真可謂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小小年紀便能有這般能耐,著實令人欽佩不已呐!”


    說話間,隻見秀楠、稱心以及寧仁遠三人手腳麻利地將準備好的各種美味吃食一一放置在了單老五及其孫女麵前的桌子上。


    秀楠一臉關切地輕聲說道:“單老,想來您跟娟兒也該是腹中饑餓難耐了吧?快快動筷品嚐這些食物吧。”


    單老五倒也毫不客氣,笑著點了點頭後,隨即伸手拿起一個熱氣騰騰的大白饅頭,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邊吃邊稱讚道:“咦?這是什麽白麵饃饃,好香啊。”


    秀楠道:“這是饅頭,是用麥子做的。”


    單老五點點頭,和孫女一起飛快就吃了起來。


    劉君邛問秀楠:“廚房裏還有沒吃食,我也沒吃飯。”


    秀楠點頭道:“還有幾個饅頭。”


    劉君邛道:“麻煩你幫我取來,我跟單老一起吃。”


    秀楠聞言點點頭,去廚房拿出幾個饅頭出來,放到桌子上。


    劉君邛拿起饅頭,直接就啃。


    單老五看到劉君邛與他同吃,點點頭,心想,這個貴公子,毫無架子,對我這個老頭禮遇有加,連我這麽一個破落戶都看得上,且能善用之,此人可謂盛世之能臣,亂世之豪傑也。


    單老頭是看過春秋,也了解過三國五胡亂華的曆史,看人他自認為不會錯。


    如單老頭所想,現在是盛世,劉君邛可做不成亂世豪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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