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鈴坐在丁海蘭的旁邊,一起觀察著慕容蘇在指揮現場拍戲。


    一個演員正在演譯那天曉鈴赴酒局的現場還原。這個演員被灌進一杯接一杯的“白酒”,旁邊的一個男演員在努力地配合著,“隻是比那天的那個顯得略瘦”,曉鈴無腦地說了一句。


    “也是,不過為了照顧名下的演員而已,其實找個群演效果能更好一些”,丁海蘭在旁邊插著畫外音。


    “同時也是省錢了,自己的人不是不用給錢麽?”,曉鈴輕聲說著。


    “早晚得給,不是說賺錢了都有份兒麽?”,丁海蘭和曉鈴肩並肩坐著,兩人看著熱鬧。


    巧的是,同樣的酒店,類似的房間,類似的劇情,看著眼前的燈紅酒綠,丁海蘭轉眼看了看曉鈴,欲言又止。


    “卡!”,慕容蘇結束了拍攝,拍拍手,讓大家散了。


    “下一個場景”,馬上有劇務過來布景,換背景。


    穿著吊帶式半透明裝的一個女演員過來喝水,從這二人身邊經過。


    “這是哪段了?”,丁海蘭問著曉鈴。


    “是那個什麽,叫什麽的還真記不住了,就是去的時候是女三,拍著拍著成了女二的那個,和我們一個經紀人的。”


    “怎麽後來沒有見過她?”,丁海蘭問道。


    “好象拍完劇後,真出名了,換了大牌公司,簽走了”。曉鈴說著。


    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低著頭半天不語。


    “怎麽了,想什麽呢?”,丁海蘭關切地詢問著,眼睛一直在看著前邊移來移去的布景。


    “我真傻!”。


    “嗯?”,丁海蘭沒有聽太清。


    “我真傻!”,曉鈴說到此處,一陣傷心感襲來。


    丁海蘭收迴目光,看了看身邊的曉鈴,知她想起舊事,便用力了摟著她。


    “看戲,別的咱不想,都過去了”,丁海蘭安慰著。


    曉鈴的腦筋轉得快,馬上興奮點轉移到了一個新的想法上。


    “哎,姐,你說這個事兒跟慕容蘇是不是有點兒關係?”,丁海蘭沒聽明白,睜大了眼睛看著曉鈴。


    “你說,哪兒那麽巧,慕容蘇把人送去了,那邊就收了,然後女三變女二”,曉鈴接著說:“更可疑的是,迴來就換經紀人了,而且更鬼的是慕容蘇同意了,提前解約也沒要賠償什麽的吧?”。


    曉鈴的問題,讓丁海蘭怔住了。


    確實,裏麵有太多的疑點。


    演員簽經紀有時間點的,提前解約經紀人可以索賠的。


    “時間那麽蒼促,除非——”,二人同時將目光轉向慕容蘇。


    “經你這麽一說,我也感覺這個坑是慕容蘇挖的,迴頭人家來找他,頂不住,就同意解約了”。


    丁海蘭頓時醒悟。


    “那咱們以後咋辦?”,曉鈴說著。


    “小心點吧,以後再說,不行的話,我們自己建個工作室,給自己雇個經紀人”,丁海蘭說道,“前提條件是有人願意給你做經紀”,丁海蘭用手指按著曉鈴的額頭。


    兩人悄聲地打鬧在了一起。


    “陰暗麵這麽多,會不會過不了審啊?”,丁海蘭有些憂心了。


    “慕容蘇的打法是先拍下來,然後一頓神剪,這是他的打法”,曉鈴安慰著憂心重重的丁海蘭。


    丁海蘭關心的是投資的安全及迴報。


    曉鈴關心的是戲份。


    兩人牛對馬講,對不上嘴兒。


    “海歸那段的戲份怎麽安排的?”,丁海蘭想起一件事兒來。


    當時,爭吵得比較厲害,她忘了記這段的劇情。


    “是一個胖胖的丫頭演的”,曉鈴想著想著,忽然記起來了。


    “是一個胖丫頭,各種瞧不上,最後在酒局上和一個老胖頭演的老板pk,兩人互相灌,把老頭灌趴下了,醉倒之前強迫老頭簽的投資協議,強按的手印,總算是遇到一個彪悍的了”。曉鈴說著。


    “那這段劇情可有意思了,誰演那男的?”,丁海蘭說。


    “一個經紀人,化妝化成了老頭”,曉鈴說。


    “那個演農村妞的是啥劇情?”


    “你咋啥都不記得了?”,曉鈴疑惑地看著丁海蘭。


    劇情討論大家都有份兒,所以曉鈴都清楚,可明明當時丁海蘭也在現場啊。


    “我現在有點上火,感覺有點兒亂糟糟的”,丁海蘭歎著氣,緊皺著眉頭。


    “你家的不讓你花錢了?”,曉鈴問道。


    “這倒沒有,這點兒錢人家根本看不上,說我自己賺的隨便花,跟他沒關係”。丁海蘭搖著頭,心底顯得有點兒沒譜。


    曉鈴在一旁安慰著,“不要想太多了,都已經開始了,往最好的做打算吧,萬一呢——”。


    “萬一呢——”,丁海蘭重複著這句話,心中的不安開始越來越明顯了。


    “剛才我們說到那個農村妞是吧?”,曉鈴馬上轉移了話題。


    “這個更刺激”,曉鈴說著,一把鈴著丁海蘭的胳膊,把丁海蘭差點兒弄痛了。


    “為了吸收投資,劇裏的經紀人,也是慕容蘇扮演的,把那個農村妞送給一個大款了。送完了,覺得後悔,就開車出去追人家的車,半路上兩車演起了追逐戰,最後好象追尾了”,曉鈴興高彩烈地比劃著。


    “經紀人後悔了,把人追迴來了?”,丁海蘭問道。


    “沒有,車追上了,人不下來,主動跟大款走了,就剩慕容蘇一個人在那裏哭,說是他自己的哭戲演得好,要拍特寫”。曉鈴笑嘻嘻地說著。


    “你樂啥,就這劇情你還樂?”,丁海蘭有些氣憤,不知是氣在曉鈴還是氣在劇情上。站起身來,離開了現場。


    剩下還在糊塗狀態中的曉鈴,不知所措。


    粗心的曉鈴哪裏知道,丁海蘭上火的是劇情、票房、收入。最重要的是收入。


    在現場的所有人都隻是想把劇情弄圓滿了,把戲認真拍完,然後就可以賺到錢了。


    每個人投資力度不一樣,獲得的收入水平不一樣,考慮問題的出發點和著眼點也都不一樣。沒有辦法把自己的意思強加給別人,隻能是用資本控製別人的意誌。


    這是海東教給她的話,可到了她這裏,總是感覺到一些被動。錢拿出來了,不是她在指揮錢,而倒象是錢在指揮著她。


    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海東。


    不知海東現在何方,在做什麽?


    出得門來,望著天上的星星,丁海蘭的眼眶進了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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