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餅子就等著淩大公子說話呢,關鍵時刻淩寶宵的一句話,讓他頓時如釋重負。耳機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簡短而有力:“ok!“。


    錢餅子知道,這是領導對他方才的控場能力最大的肯定與支持。


    原本緊張的心態,一下子徹底放鬆了,就容易感到疲乏,錢餅子順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淩寶宵不遠的地方,半斜對著他,一隻胳膊壓在了旁邊的桌麵上。


    他真想歇一歇,但心裏很清楚,萬裏長征第一步才剛剛開始,後麵的還要繼續。


    ”一看這位兄弟就是見多識廣,有風格、有品味,能知道得更多一些。那我就在這裏獻醜講一講,講得不對了,還請這位兄弟賞臉給指正一下!”,無形之中,先給淩寶宵扣個高帽過去,冷眼一瞅,看來是給對了。


    一絲按捺不住的笑容浮現在淩寶宵的臉上。


    打壓一個、捧起另一個,這架就打不起來了,除非這哥倆本身原來就有障礙和毛病。


    “現在講的茅台酒,是建國以後的稱唿,因為酒產在茅台鎮,所以得此名。以前可不叫茅台酒,人家是有專門的名稱的,就象是現在的注冊商標”。


    “王茅、華茅、賴茅,這三個商標是解放前用的,建國後全並在一起,統稱茅台,原來的稱唿就不用了。”


    眾人皆恍然大悟。


    “那現在還叫賴茅的,肯定是解放前留下來的酒了?”,旁邊有一個好事的人問道。


    “是的,前幾年發現有賴茅後,行情出來嚇你一跳。”


    說完,錢餅子故意停頓了一下。


    在桌上掃視了一圈,隨手拿過一個酒杯,高高地舉起來,又放到眼前,默默地看著酒杯,仿佛在盯視著杯中的美酒。拿著杯子的右手拇指輕輕轉動著杯子,一副貪婪的酒鬼表情浮現出來。


    眾人有看著看著就笑出聲來的。


    “就這麽一杯,就價值人民幣五萬元,這就是賴茅”。


    錢餅子話一出口,眾人皆驚。


    “就這麽一小杯五萬,那麽一瓶還不得上百萬?啊不,不止百萬吧?”


    錢餅子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方才插話的那個人,點了下頭,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說道:“二百六十萬一瓶,而且還是有價無貨”。


    眾人開始咋舌了。


    一口酒下去,一年的夥食費進去了,聽起來是有點嚇人。


    這一瓶酒到手,這輩子也是值了。


    就在這時,方才被踩得狠狠的“藥匣子”反過味來了,輕蔑地一笑,“哼,你不也是說說而已,嚇唬人罷了,估計你也是連味都沒聞過,還在這裏嚇唬別人呢。”


    引得旁邊看熱鬧的人一陣哄堂大笑。


    錢餅子就等他引線呢,果不其然,話茬送到嘴邊上了。


    “哎,這位兄弟真說對了,我還真就嚐過,舍不得喝是一方麵,但我確實見過,而且還喝到了,哎,你說氣人不氣人?”。


    說完,兩手一攤,一副欠打的模樣,用眼斜看著“藥匣子”。


    “空口無憑,我還說我喝過玉帝的瓊漿呢,誰信誰是傻子!”。明顯出來點火藥味兒了。


    “我在國內的老家庫房裏,真有幾瓶,多了沒有,幾瓶還是有的。”


    錢餅子大言不慚地開始吹牛了。心裏暗核計,“反正你們也無從考查去,吹牛吹死你。”


    淩大公子眼見情勢有點失控,當了一迴老好人,伸出手去晃了晃說道:“今天咱們見麵了,就當交了朋友,今天就談酒桌桌麵上的事兒,遠的咱不嘮了,好不好?”。


    見淩大公子發話了,老三“藥匣子”就不吭聲了。


    錢餅子一看形勢有利,馬上站起身來,說道:“小弟今天確實有點不勝酒力了,也乏了,與幾位兄弟的酒就先欠著,改天我在‘天字一號’別墅院裏請幾位單獨聚聚,還望到時候能賞光啊!”


    圍觀的眾人一聽,“天字一號”別墅?有沒有搞錯?一萬平的別墅,裏麵據說服務員就過百人,一天的費用夠在場的平均一年的費用了。這位還真是風輕雲淡、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了。


    立刻有人開始用崇拜的眼光瞅著錢餅子。


    四少沒敢接茬,他們深知自家老爺子給的那點零花錢出去裝大象、泡妞還可以,真要是到這種真金白銀花起來似流水的地方去了,迴家後老爺子能把他們的腿打折。


    就為了那麽點麵子弄得傾家蕩產,他們深知劃不來。


    一想到這裏,徹底沒氣了,原來想找茬說說搶美女的事,現在也沒臉再提了。人家確實有錢,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錢。咱們還是乖乖地溜吧。


    四少告辭了之後,領著手下人走遠了。


    有個跟班的不識趣,直接還在邊走邊說:“好不容易來一趟,酒沒喝到、菜沒吃上,這就走了?還真餓得慌呢!”。


    話剛落音,三拳二腳從四周匯聚過來,把這個小子一頓揍。


    幾人沒吭聲,發泄完就走向各自的車子,“窮玩車、富玩表,……”。方才的話音好象又浮現在這幾人的耳朵裏,直把這幾人臊得恨不得此刻鑽地下去。


    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這一群人夾著尾巴跑了。


    二樓的窗前,錢餅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一階段,打擊這些人的囂張氣焰,成功。


    “可以開始第二階段了”,在耳機裏又傳來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


    錢餅子沒有迴答,但臉上浮現出早已按捺許久的笑容來。


    ……。


    站立了許久,錢餅子在那裏自言自語了一陣子。然後迴過頭來,招唿大堂經理過去,簡單地耳語了幾句,然後徑直帶著幾個人離開了二樓,消失在院子的深處。


    這個大堂經理來到廣播室,拿著麥克風開始講話了,“各位來賓,由於今天請客的貴賓朋友身體忽感不適,今日的酒宴到此結束。為了表示歉意,我們的這位貴賓朋友決定,大家可以把桌上沒吃完的飯菜打包拿走,迴去慢慢享用,自已動手,服務員手裏有打包的餐具,歡迎使用”。


    今天來的以留學生居多,於是,在一群印度本地人的注目下,眼看著這些來自東方大國的精英們以最快的速度、極為熟練的操作手法,開始了自助打包。


    轉眼之間,桌上的美味佳肴包括飲料都已經風卷殘雲,一掃而空。


    手慢的什麽也沒撈著。


    眾人瞬間就都散了。


    待一些反應慢的,語言不通的印度人返過味來,二樓已經空蕩蕩的了,剩下的全是打掃衛生的服務員和他們這些慢動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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