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神經緩緩有了痛意,薑黎手指忍不住緊抓衣服,眉頭也皺了起來。


    溫熱的舌頭貼在薑黎肩膀上,反倒給冰涼的肌膚帶來少許溫度。


    她偏頭去看正在幫自己吸出毒血的男人,目光中恐懼慢慢退去:“霆哥,毒被吸出來就沒事了嗎?”


    伏在她肩頭的男人掀起眼皮瞅了一眼薑黎,並沒說話。


    呸的一聲,幾乎是純黑色的血混著毒素被宋霆吐在地上,弄髒一片地板。


    “活動一下。”


    宋霆喝了口水漱口,碰了碰薑黎的胳膊示意她感受一下肩膀的狀態。


    被咬的地方隱隱作痛,肌肉也好像是僵住了一樣,薑黎的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隻在心中祈禱著自己不要有事。


    “過來。”


    盯著薑黎活動了兩下肩膀,宋霆上前扣住薑黎的手腕,便將人拉到了身邊。


    他手中拿著注射器,不等薑黎準備好,便直接紮進了她的胳膊。


    眼瞅著血清被注射進去,薑黎一顆心也緩緩放迴了肚子裏。


    “謝、謝謝。”


    一陣微不可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吸引了宋霆的注意力。


    在意識到薑黎說了什麽之後,宋霆冷笑一聲。


    他丟掉手中的注射器,冷著臉坐在薑黎身邊:“你的防備心就這麽點?”


    聽出宋霆話中的諷刺,薑黎忍不住低頭。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宋霆奚落自己沒有防備心了。


    可除了下次會注意這種套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迴答什麽。


    與此同時,阿銷辦公室。


    “沒死?她不是被咬了嗎?”


    得知薑黎非但沒死甚至還好好地迴到了上班的地方,阿銷臉上表情精彩極了。


    麵前的小弟低著頭,嘴裏不知道囁嚅了什麽,引得他又是一陣怒火:“說話啊!啞巴了?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


    “銷哥,宋、宋霆幫薑黎吸了毒血,還打了血清。”


    小弟縮著脖子,生怕阿銷遷怒於自己。


    聞言,阿銷磨了磨後槽牙。


    他想到宋霆會幫薑黎,甚至還提前支走了園區的醫生。


    可阿銷沒想到那小子房間裏居然會備著血清。


    “下午是不是有場手術?”


    阿銷問的是手下的腎髒生意。


    見到小弟點頭,阿銷表情陰狠,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那就請薑組長來觀摩一下。”


    陰冷潮濕的房間內,正中央放著一張手術床,旁邊甚至還有看上去很正規的手術燈和手術台。


    手術台上擺著的器械一應俱全,床邊還站著穿白大褂的醫生。


    隻是除了這一角,周圍的衛生條件實在堪憂。


    這個狹小逼仄的房間,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條無辜的生命。


    地板早已經被鮮血侵蝕,門一打開,濃鬱刺鼻的血腥味混著各種藥劑的味道撲麵而來。


    薑黎就是被這種味道熏醒的。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薑黎眼睛緩緩睜開了一條縫。


    宋霆總說她沒有防備心和警惕心,但其實不然。


    薑黎穩住唿吸,不動聲色地眯縫著眼睛觀察周圍的情景。


    屋子裏此時輕悄悄的,除了某種液體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聲音外,便是薑黎的心跳和唿吸。


    觀察了幾秒,薑黎忍不住皺眉。


    這個地方......為什麽這麽熟悉?


    “動作快點,今天多了一個。”


    一道被刻意壓低的聲音猛地傳進薑黎的耳朵,她慌忙閉上眼睛裝昏迷。


    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阿銷。


    薑黎想起來了,她曾經誤入過這個房間,這裏是阿銷做器官生意的地方!


    腳步聲由遠及近。


    模糊的視線中,薑黎率先看到阿銷的鞋,他身後跟著的應該是割器官的醫生,腳上套著鞋套。


    本想繼續裝暈,可下一秒薑黎便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猛然的涼意讓她大腦瞬間清醒,薑黎喘息著,不得不睜開眼去瞪阿銷。


    “醒了?”


    阿銷今天的話意外的少,他嬉笑著抓起薑黎的頭發,直接把人按在了椅子上。


    薑黎雙手雙腳被綁著,坐在椅子上根本動彈不得。


    “來看看不聽話的下場。”


    呢喃般的低語在薑黎耳邊響起,阿銷沾著血的手掰過她的下巴,強迫著她盯著手術台上的情景。


    眨眼間,剛才還空無一物的手術台上,已經被放了個全身赤裸的男人。


    男人緊閉著雙眼,嘴唇烏青,臉上身上都是被鞭子抽出來的血痕,傷口血淋淋的,甚至還在往下滴著血。


    “你們想幹什麽?”


    薑黎的唿吸有些急促,她掙紮了一下,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手術台上的男人還活著,薑黎明顯的看到他的胸膛還在上下起伏。


    阿銷嘿嘿笑了一聲,似乎覺得薑黎的話十分多餘:“還能幹什麽?賺錢啊。”


    說罷,阿銷擺擺手,示意醫生可以開始了。


    手術台上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危險,他猛地睜開眼,可奈何早已經被緊緊綁住了手腳,嘴巴也被堵上。


    男人不斷發出哀戚的嗚嗚聲,似乎在求饒。


    “你、你們不能這樣......”


    即便是一向冷靜的薑黎,此時直麵恐懼也有些慌亂,她吞了口唾沫,終於意識到自己身處地獄。


    “不能這樣?那怎麽賺錢?”


    阿銷臉上閃過一抹陰狠,手起刀落,一柄鋒利的手術刀便劃開了男人的皮膚。


    但他好像是故意的,刀鋒隻是堪堪掃過胸膛,留下一道細密的血線。


    醫生接過手術刀,戴著口罩一言不發,似乎已經跟阿銷合作了多年。


    “不、不,你們不能這樣。”


    薑黎掙紮的動作幅度逐漸大了起來,她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巨大的恐懼瞬間將她淹沒。


    手術刀狠狠刺入男人的胸膛,醫生手上用力,血肉被剖開的聲音頓時傳進薑黎的大腦。


    猶如一道閃電貫穿天靈蓋,薑黎這個人都愣在了椅子上。


    男人還活著,並沒有打麻藥,被剖開的巨大痛苦讓男人青筋暴起,慘叫聲隔著膠帶幾乎響徹天際。


    那聲音,幾乎不像是從人類能發出的慘叫。


    男人不斷掙紮著,一雙眼睛瞪到極致,血絲爬滿眼球,看起來可怖極了。


    薑黎幾乎被嚇傻,兩道眼裏唰的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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