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氣今晚月色應很不錯,吃了晚飯後柳影影道:“大人,不如我們再去劃船,你府上大船很少開動,要讓它多多吃水才行啊!”


    “你不如說你貪玩,說什麽大船的事,欺負它不會說話替你背鍋是吧?正好我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沒瞌睡,那就陪你們去玩玩。”黃侃覺得自己需要多運動了,這樣有助於消化。


    另外也的確是鮮少有機會出去劃水遊玩,守著個大湖卻不懂得利用來為自己獲得好心情,無論怎麽說都說不過去。


    總得要弄點吃的上去,作為夜宵。茶水果脯一類自不必說,關鍵是得要有點特色的東西,不能浪費了月夜好心情。


    黃侃的意思,要遊湖就遊到天亮,在船上過夜。反正是大船,有單獨的休息間。不過夜也行,但得要到深夜後才返迴睡覺,也就是說得在船上好好玩到深夜。


    那麽必然要有吃喝的東西支撐,才能耗費得了世間,不然難熬沒意思。


    黃侃親自搬了一個炭爐上去,這個得用來燒茶才好。秋冬夜晚頗為涼冷,有個炭爐也可以取暖,所以離不了的。


    然後是搬運碗筷盤碟一類,茶壺酒杯,裝在一個籮筐裏送上了船。其餘水果肉脯,魚蝦雞鴨,都搬了好幾筐上去。


    不知不覺是一個燒烤的準備,這也不錯,到時候喝喝酒,吃吃燒烤,在秋冬夜裏星漢籠罩下,也不失為一種難得的意趣。


    “大人要搬運什麽酒上去?”老甲問道。


    “一般的米酒就好了,別的不要。”黃侃想了想,覺得糧食純釀比較靠譜,主要是好喝不上頭。


    黃侃覺得跟柳影影之間越來越有一種信任,這是一種非常踏實的親密無間的感覺,相處很輕鬆,沒有任何的壓力。最關鍵的是柳影影聰明絕頂的人,絕不會有什麽不愉快的言行給到別人引起不適。


    與人相處是一門學問,很大的學問,需要一顆謙虛而又睿智的心。無疑柳影影是這方麵的佼佼者,其給人的平和非常舒適,無論做什麽事,公事私事都顯得非常輕鬆有趣。這的確是一種本事,需要天賦之能才可具有。


    在禦史台的日子,柳影影是個最好的幫手,她的聰慧絕倫讓許多麻煩事變得簡單容易,非常輕鬆。她總是能舉重若輕地去麵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有一種格外不同的鎮定淡然,能讓人非常舒服地與之肩並肩合作。


    黃侃府上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已經三十多口,非常熱鬧。老甲身為管家,將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條。這非常難得。宅邸大了需要人氣旺盛,但又不能沒有規矩太搞吵混亂,所以這個尺度的把握得要非常好,老甲表現得非常不錯。


    柳影影問道:“老甲叔,府上開支一個月是多少?”


    她這麽問不知道什麽意思,是有興趣知道了解了解呢,還是別的什麽不知道。黃侃看著他問道:“聖女的意思是?”


    柳影影嗬嗬一聲笑道:“我怕大人開支出現問題,而我時常這這裏吃吃喝喝的,都沒見交過一文錢生活費,怕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引起公眾不適,府裏上下都對我有意見而我卻還不自知。現在京城物價貴了,好一點的大米要賣到兩文錢一斤,是不是?其餘雞鴨魚肉就更貴。”


    聽到她這話,黃侃皺了皺眉頭道:“聖女要這樣說來就是太見外了是不是?你之前幫我的時候,那麽少的薪水都幹下來了,完完全全是貼錢給我打工呢,都沒見你認真要求過,當然抱怨是有的,哈哈哈。”


    隨著小聲,他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想起之前柳影影簽單吃出幾百兩銀子的事,笑得很暢快。


    “呃,不過要照著聖女的能吃能喝,要交點生活費的話,起碼也得一個月二兩銀子了。實在是太能吃了,就說今晚這魚吧,你一個人起碼吃了三斤多是不是?還要一大碗米飯,兩斤米酒,你這樣誰能養得起!”


    老甲說著止不住大搖其尊頭,接著又道:“所以,聖女你還是要控製一下飯量吧,不然真嫁不出去。你看你都這年紀了,卻都還沒有人來問津,也許就是因為你太能吃,大名遠揚後都不敢來提親了。”


    柳影影嗬嗬一聲笑道:“反正這裏大人家不差錢,我隻管來混吃混喝就是,大人大量,我始終是一介女流,長得也不難看出,吃飯時也就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是不是?”


    黃侃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道:“這就對了,反正我這裏不差一個美女的口糧,聖女要每天都在,我們覺著秀色可餐,起碼我飯量立即因為心情好而大增是不是?這樣有益身心健康。”


    大家說笑著七手八腳把一些能用的常用的東西都搬上了大船去,在黃昏過後的夜幕籠罩下,大船上掌起了燈龍,兩邊和前後都掛上,一共六盞在最上層甲板上方,迎著風吹,燈籠搖晃不停。


    “這個夜晚還不是很冷,我們就在甲板上燒烤吃宵夜,把炭火爐子也搬上來,好燒茶溫酒。”柳影影抬頭看了看夜路稀疏明亮的星星,今晚的月色將很不錯。


    不過月亮這個時候還沒有升起來,還需要過一會銀色的月光才會灑在湖麵上,灑在大家的身上。晚風吹過湖麵,在搖晃著燈籠的時候也帶走著大家的體溫,還好夜晚防寒禦冷的秋冬外套也都準備好了,大家都穿戴起來,不能受著風吹著涼了不劃算。


    柳影影好動也好精神,除了釣魚竿還拿了一張漁網上來,準備夜裏撒網打魚,這個她從小都會。此時先放上釣魚竿,一溜船舷兩邊都放好了,魚鉤上誘餌是蛐蟮,這個是鯉魚的最愛。


    放好點釣魚竿不用看,魚竿上她都吊著一個小鈴鐺,隻要一有魚吃釣上鉤了,自然就會牽動鈴鐺發出響聲。這樣一個人掌控十幾根釣竿完全不是問題。


    漁網還沒撒下去,很快不一會兒釣竿上就起來了三條大魚,燒烤的鮮貨有了。


    “聖女如此能幹會過日子,能吃點不算什麽,這誰要娶了你,絕對的日子花樣層出不窮有意思有味道啊!可惜我已經定了親了,不然聖女大是大了點,但不妨礙我們之間發展真感情是不是?”黃侃看著第四條魚被釣起來,止不住感慨著說道。


    柳影影一邊取下魚一邊轉著眼睛看著黃侃道:“你不說你其實都四十多了嗎?年齡上應該是我覺得你大了些,不太適合我才對,所以你不用感慨遺憾了。呃,這條魚起碼三斤多,燒烤起來也夠我吃了。旁邊那根杆子鈴聲又要響了,這次的是條大魚,起碼七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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