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瀟看著黃侃跳下馬車走近前院裏來時,她感覺徹底放鬆了下來,長長籲了口氣。


    她在東方家族的代辦處有了驚人的發現,不過有點猶豫的是不知道該不該全盤托出告訴黃侃。最後他覺得還是要跟主人說個清楚明白。


    但令她想不明白的是黃侃對此卻沒什麽興趣,隻是道:“對東方家族代辦處的事,暫停一段時間。畢竟這件事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眉目,涉及到皇上就變得很麻煩了。”


    “大人的意思是,暫停探查?”張瀟瀟試探著問道。


    “沒錯。我們去書房裏說!我想要去你一趟東方莽原山,查清楚一些事情。這件事你要小心應對,估計會很危險,而你又沒協助的人手,隻能一切靠自己。”黃侃有些不放心地叮囑著她道。


    “請大人放心!我應對得來。”張瀟瀟準備了兩天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京都雄城。


    黃侃在禦史台的地牢裏,將朱誌貴和安達這對死敵關在了一起。他想看看能產生什麽樣的後果。結果啥也沒有發生,二人都保持著正常的交往尺度距離。


    也就是說,安達對朱誌貴並沒有刻骨的仇恨,不然這個時候早撲上去幹起來了。一連三天二人都和睦相處,完全沒有什麽動靜。


    許多事情弄來弄去到最後都不了了之,沒有了什麽價值,完全是幕後者組織下的套,等發現時已經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既然是這樣,那就先休息一下。以靜製動,看看如何。咱們換一種打法,也許會有不同的戰果收獲。”黃侃在辦公室裏坐著,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道。


    “大人的意思是嘛也不做?”柳影影有些不太明白。


    “嗯,以靜製動可能會好一些。對方一直在給我們下套,結果我們中計了,而其真正的目的卻不得知。我看不如這樣,錢才是最關鍵的,我們盯著東方家族的銀子去路,這樣就能明確知道對方的意圖了。”黃侃決定改變戰略,化繁為簡。


    柳影影一愣後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計,反正什麽都總要好好經曆一遍,彎路是必須得要走的。隻是朱誌貴和安達關在一起的話,會不會出意外?”


    黃侃搖了搖頭:“絕對不會。他們都是對方幕後者組織拋出的誘餌,既然他們有任務在身,那就讓他們關在一起好商量,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麽花樣。我們隻盯著銀子這一條線!”


    如果東方家族是皇室的產業,顯然安老三已經失控,正被幕後者組織的掏空,用於發展其麾下力量。


    而安老三現在也遠不是那麽迴事,這就不對了,黃侃有些失望之餘,還有些憤懣不滿。


    撇開這層情緒的發泄東西,黃侃需要再來做一個全麵的疏通。這天他又在府上後麵湖邊劃船,劃著劃著去到了張謙讓大人的府上後麵,看到張謙讓跟新娶的一個姨太太正在大船上吃酒。


    “張大人好興致啊!這位是第幾房太太了?”黃侃站在小船頭上,看著張謙讓臉上的略顯尷尬神色,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張謙讓是個懂得生活享受的人,他現在不差錢,也不用操心別的,別人大把大把地送來,他關門都擋不住,沒辦法。


    那就收下笑納吧,反正現在朝中沒人笑納的不多,包括朱橙大人都住進了豪宅,小黃大人也沒有動靜。既然都這樣,那他要做點事也做不過來,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法不責眾嘛!


    難道把所有人都打倒,剩下他一個擎天柱支撐著偌大的國度?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是吧?做人最重要的是懂得站隊,進入一個圈子裏麵,相互借力發展。否則會太艱難,此路彼路都不通,自己把自己封死。


    何況什麽都不用做,沒什麽風險,這是張謙讓決定接受好房子住的原因,還有一些別的關照好處,笑納笑納,這才是做官的好處,不然就太憋屈自己了,什麽都不懂得,白來一趟人世間。


    黃侃跳上對方的大船後,坐下來跟張謙讓對酌著。張謙讓的那個姨太太長相不錯,肌膚勝雪,說話溫柔可人,的確是符合張謙讓的口味。


    “黃大人生意如何?你是當朝禦史台話事人,非要去做這種市井之徒的生意嗎?何必紆尊降貴如此,自貶身份。我就從來沒有這麽想過,不然早發了是不是?有些錢,自降身份的就不要去賺。”張謙讓嗬嗬一聲笑道。


    “嗯,我知道張大人不差錢,現在很多朝中的大員們都不差錢。隻是這裏麵蘊藏的危機,大人能不感受得到嗎?你們有沒有想過後果?”黃侃很奇怪地看著對方道。


    “什麽後果?現在大家都這樣過,皇上則隻顧著風花雪月,你們禦史台的又能怎樣呢?想要把這個國度按照你們的意思去發展?這畢竟還是安家的天下是不是?”張謙讓好心相勸。


    必須得承認他的話顯得很有道理,不是隨便說的。如果他這個時候都不懂得取舍,那麽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那個店。


    “大人,你有沒有發現,你有收獲的太多太大,編的功高震主的話,會有點什麽不方便的是不是?”張謙讓嗬嗬一聲笑道。


    黃侃猛然一震,身軀劇烈顫抖了一下。安老三是個無比多疑的人,現在他是坐穩了位置,而自己又沒有功成身退,尤其跟曹天威的配合到位,的的確確是對他形成的一個威脅。


    最為關鍵的是自己身份特殊,很難證實自己的忠心耿耿。


    張謙讓說的的確令他震顫得不行,內心裏一陣陣反複糾結。告辭對方後,黃侃坐迴小船思忖著,難道是安老三要對自己試行排擠?


    之前他試圖再次重用林毅被他攪黃了,如今他要防著自己的話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如此看來現在的確是要以退為進,不能再多做點什麽了,更不要引起別人的太多注意。之前很多事都盲目地過於自信,以為絕對可以實現點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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