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黃侃在醒來的一瞬間,發現微火光下,旁邊鋪位上的安老三哭得甚是傷心,不由一愣。這可不是安老三的風格,暗夜裏正好休息的時候,他如此做女兒態哭啥呢。


    “皇上,你哭啥呢?”黃侃探頭問道。估計對方是想到了傷心事才如此,這可是頭一遭見到。


    “是這樣的,我夢見先皇了,心裏難過,再也見不到他了。如今搞得這副境地,想起來也實在愧對大家。”安老三頗為傷心地道。


    黃侃一震,記起先前老朱的臨死之言讓他去了解先皇,到底此話有何深意?當下感慨一聲,顯得頗為淡定地道:“唉!先皇偌大基業,的確也是不容易辛苦打拚得來的。歸國以後,我們都好好地幫你再弄起來便是。”


    “有勞各位,多謝支持幫助!”安老三發自內心深處地感謝道。“對了,時間還早著呢,要在這裏休整一兩日,天都還沒亮你那麽早起來幹啥?”他看到黃侃起身不由十分奇怪。


    黃侃沒了睡意,打算出去走走,順便巡邏一番,因而道:“皇上!我出去撒尿去。”沒說本意,反正想要出去走一走。


    “我也要去!一起!”皇上抹幹眼淚,嗬嗬笑著道。剛才都還哭得那麽傷心,卻一眨眼就變換了個嘴臉,這也是一種本事。對方這樣說要一起去就沒意思了,黃侃不想安老三跟著一起。他有種強烈預感,要見到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我還打算出去走走,到處雪地逛一逛。”黃侃直言,意思是不想皇上跟著,說得很明白。


    “我也要去!一起!”皇上繼續嗬嗬笑著道,沒理會黃侃的言下之意。如此這般黃侃就不好再說什麽了。他爬起來已穿好衣服,結束停當,背上弓箭,挎著腰刀寶劍率先走出帳篷。


    外麵帳篷林立,一名暗探守衛立即驚醒,從羊皮睡袋裏翻身而起問道:“黃大人,你要去哪裏?”


    “我跟皇上出去走走!”黃侃小聲直言道。


    “好!我立即通知守衛的做好護駕安排。”守衛剛要傳令即被黃侃阻止了道:“不用,不要驚動任何人。我跟皇上圖個清靜,沒事的,一切有我在。”


    “小黃大人,真的不用?”負責的守衛遲疑不決,萬一出了事他可擔不起責。


    “放心,真不用!你好好的繼續睡你的覺,我們就是睡不著了想出去走走,談點事,不方便你們聽到……”黃侃比劃了一下。


    “是!小黃大人。”守衛立即點頭退後,看著黃侃跟皇上一前一後過去那邊了,又鑽進了舒服的羊皮褥子睡袋裏。


    但是皇上出去撒了泡尿後就又迴來了,他瞌睡再次來了,外麵天氣也冷得不行。黃侃更沒興趣和他一起走,所以心意闌珊,隻好迴來繼續睡覺。


    黃侃一口氣爬到後麵山崗上,夜裏雪停了沒有再下,山崗上隻聽到周圍樹枝上積雪不時簌簌下掉,偶有樹枝斷裂之聲。


    有一個直覺指引,黃侃一直往山崗上方行走而去。他的腳步聲驚動起了山崗上潛伏著的暗探,屬於曹天威帶來的精銳暗探。他們裹在羊皮睡袋裏,枕戈待旦。不過黃侃一聽到他們的低聲喝問,立即迴答出了暗號口令。


    接下來黃侃的速度越來越快。山崗上雪積盈尺,他開始踏雪而行,而不是踩入雪中,速度如飛。


    “好犀利的身手,如此輕功,踏雪無痕,當世隻怕後起之秀中再也沒有第二個能及。”斜著到了一條冰雪封住的河邊,忽有人在夜空裏讚歎道。聲音飄忽而清晰,略帶著些蒼老,來得並不遠,隻在附近。


    “師父!你老人家怎麽來了這裏?我就感知到是你,所以來了。弟子大老遠給你老人家磕頭了,雪很厚,你老人家聽到了沒?”黃侃在一處白雪覆蓋的低矮不起眼茅屋旁停下,跪了下去。


    “嗯,還好你沒有感知不到,看來功課是越來越進步了,為師的很欣慰。進來吧!為師的給你引薦一個人,你的師姐映雪。”飄忽清晰而又略帶蒼老的聲音再道。


    “師姐映雪?怎麽以前沒有聽師父你老人家說起過要來北境外,還帶來了映雪師姐,是北境四仙女中的映雪師姐?”黃侃起身,拍了拍身上積雪,邁步積雪盈尺的台階,推開了柴扉。


    他心情激動起來,馬上見到北境四仙女中的最漂亮者!小甲說過,他見過映雪,不過說得很一般。但真要見了,黃侃心情還是很激動的。


    畢竟傳說飛劍仙宗門下,萬千女弟子中以北境四仙女最為漂亮。其中映雪,又是四仙女中美貌與智慧並存的翹楚,稱為第一。關鍵點在於,按照師父的意思是要把這個師姐撮合給自己,或者叫許配。那麽這就算是相親了,事關重大。


    “嗖!”在黃侃邁步進入柴扉內的一瞬間,眼前一道錚然的寒光一閃,有劍打橫刺過。在那生死瞬間,放鬆得毫無警惕的黃侃全憑本能地頭往後一仰,同時起手一拍。


    從他鼻端刺過的利劍被蕩開兩尺,黃侃在向著那持劍人手腕一拍的瞬間拿住了其手腕。不過被掙脫,黃侃再順勢一矮身,泥鰍入水一般滑溜向前。


    室內炭火熊熊,雖然沒有掌燈,但光線明亮,看得見一個銀須飄飄頗有仙風道骨氣象的老者端坐上方,正在喝茶。旁邊一個老伯垂手伺候,麵帶祥和微笑。


    黃侃再跪地向那端坐老者磕頭道:“弟子黃侃,拜見師父!”


    “徒兒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剛才你已經跪過了,磕了頭的就不必再如此了。讓為師的看看,兩年多沒見,甚是想念啊!”老者起手一托,打著哈哈,十分寬厚仁愛模樣。


    黃侃感覺一股大力將他身不由己托起,趕緊再順勢起來,又向旁邊老伯拱手行禮道:“見過徐老伯!兩年不見,徐老伯腰板越來越直挺了。”


    旁邊垂手伺候的徐老伯眼裏笑開了花道:“黃大人不必多禮!黃大人是個官身,老朽布衣,受不起大人之禮啊!”說罷趕緊拱手迴禮。


    北境四仙女之一的映雪收了劍,過來相見道:“小師弟!我是你映雪師姐,小師弟好身手啊!難怪師父經常提起你,盡說你的本事能耐!剛才一試,果然身手了得。”


    “師弟黃侃,見過映雪師姐!”黃侃轉身再行禮,瞧見映雪師姐身材好好,臉盤子漂亮得真如天上仙女一般,止不住呆了一呆。有生以來他都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子,直感覺映雪師姐真的是天上仙女下凡。


    “都坐吧!陪為師的喝喝茶,聊兩句。”飛劍仙尊伸手示意二人分兩旁坐下,師徒仨就著茶幾喝茶聊天甚是暢快。


    “黃侃,有兩件事為師的要告訴你。一是你的義父中常侍大人沒死,但他不方便再出現,他有重大使命任務,這件事你心知肚明就好了。”飛劍仙尊看著黃侃淡然說道。


    這事黃侃早已經知道,所以並不奇怪,師父告知的也太晚了些,不過還得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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