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好像跟許老先生要表達的沒什麽關係吧?你剛說到順境不錯,這個在逆境中的表現到底是什麽?”黃侃需要一個完整的邏輯鏈條,不能沒有對比印證。


    從前輩高人的看法中來修正自己的不足,這點很重要,這是黃侃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他的天才表現地方。也許,別人在十五歲的時候還在爬樹玩,比如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杜甫就是。但他不是這樣,也不能這樣。


    杜甫懂事懂得晚,作為官三代,他小時候母親去世得早,又是在姑姑家寄養長大的,自然沒人能管束得了他,十五歲了還在猴子似的爬樹玩打棗子吃著。


    “憶昔十五心尚孩,健如黃犢走複來。庭前八月梨棗熟,一日上樹能千迴……”杜甫自個寫的詩裏迴憶的嘛。稍大一點後他又覺得世界那麽大,想到處去看看。後便跟著李白跑了趟江湖,又耽擱了好些年的大好青春時光,結果把功名給耽誤了。


    等他想要安定下來好好找份工作養家糊口的時候,命運給了他一個沉重的現實迴擊,似乎也印證了那句“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古話。


    “年輕人,你的心思在變化,在想什麽?”許安北突然問道。


    黃侃一怔,旋即收迴思緒迴到現實中來道:“啊!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一個古人了。一個偉大的詩人!一個有著悲劇窮苦人生的偉大詩人。”


    “哦?世間許多事,總是悲劇不圓滿的人生才能造就偉大,而一旦耽於妻財子祿的獲得擁有,能令世人記得傳頌的偉大二字也便無從談起了。”許安北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物事,沉吟著說道。


    “說得非常好!”千麵老何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不可捉摸,不過入耳清晰。剛許安北這話也許是他的人生感悟,觸及到了他的內心靈魂深處。


    黃侃聽著也不由服了:“許老先生之言,非常精辟到位,高見哪!”


    “這些你居然都能懂得!”許安北似乎比他更服,十分感慨道:“難怪老何一再對你大讚特讚,老何是從來都沒有在我麵前如此稱讚一個人的。”


    “所以許老先生才一定要趕來見見我,那麽,我想問問,我到底有沒有令你感到失望呢?如果是十分的話,你打多少分?”黃侃變得很在意許安北的看法。他還從來都沒有如此地在意過別人的看法。


    但許安北不同,故而給到對方一個分值範圍,想要看看自己到底值多少分。


    “嗯,有點意思,年輕人!我打十二分。因為你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外。原本在下午時,安老三我給六分,你給七分。不過,今晚一見我給十二分。”許安北又掂量著手裏的東西道。


    看起來那是個寶貝東西,頗為沉重有分量,他也頗有不舍的味道。隻是到底是個什麽,黃侃暫時還搞不清楚。但應該是要給到他的沒懸念了,黃侃直覺。


    “如此看來我肩上的擔子一下子變得更重了!”黃侃盯著對方的兩眼,從內心裏發出來一個感慨的聲音道。


    這直令許安北和他旁邊的老何都一愣。“為何?老夫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許安北沉吟了一下才問道,看起來他很希望聽到一個清晰的答案。


    “是這樣的,許老先生如此抬愛,我總不能辜負了你的這個十二分超值啊!如果我沒有經天緯地之才,沒有救國救民於水火之能,那豈不是愧對許老先生了嗎?”黃侃抬起兩手來看了看。


    他的手,在雪夜的這個山崗上亮起來了兩點淡然明黃的光芒。這是他天賦帶來而又自幼修煉的功力施展所現。他想要好好看看,到底自己這雙手能改變這個世界些什麽。


    “嗯,我的確是對你有如此厚望。不過,相信我,你行的,我認為你行你就行!如果我認為你不行,而你說行,那就是吹牛,老夫不信。”許安北很堅定地道。


    “難道,許老先生還會看相算命?”黃侃收迴了掌心亮光,有些疑惑地道。


    “會一點!什麽都要會一點,生活才更精彩一點是不是?”許安北嗬嗬一聲道,然後又轉頭看了旁邊的老何一眼。


    “原來你也喜歡這個話!沒錯,我也經常那麽說,什麽都要會一點,生活才更精彩一點。”黃侃燦爛地微笑起來,點了點頭。


    “看來我們的確很投緣。時候不早了!你迴去吧。這個東西,其實我很舍不得的,但我還是要送給你。”許安北說著,忽然把手裏一直掂量著有些戀戀不舍的那東西拋了過來。


    黃侃趕緊伸手接住,一下子感覺重如百斤,墜手不已。許安北不給個說明這到底是什麽嗎?黃侃很期待。這麽重的一個不大不小東西,的確很令黃侃好奇驚訝,估計要沒有說明,許多時都弄不清楚。


    “很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對不對?”許安北盯著他問道。


    “呃……”黃侃感受著手裏這東西的分量,的確應該不下百斤。如果不是他功力深湛,要這樣拿著絕非易事。


    “這東西是二十年前,我率軍遠征追殺黑暗天使,趕到極北冰原時得到的一個天賜寶物。”許安北微微一笑,變得很輕鬆起來,整個人似乎都放下了。


    “啊?那太貴重了。”黃侃趕緊說道,想要退迴去。


    “不!你拿去江浙一帶找鑄劍大師歐冶子的後人打造一把神兵利器,刀也好,劍也好,看你的喜歡和擅長。我一直沒能再重返故國南下,現在更是叛國罪人迴不去了。你喜歡刀還是劍?”說到這許安北嗬嗬一聲後再問道:“為什麽?”


    “劍,沒有什麽理由。不過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劍更有王者之氣。不過,這真不是我想要的說法,喜歡就是喜歡,沒有別的理由。”黃侃突然覺得手裏的這個東西冰冷得可以。


    此時,他手掌心更似乎正在往外源源不絕泄露著體內的真元之氣,被所謂的天賜寶物吸收走了,整個人一下子不由大驚。正當他要說出自己的感覺和詢問為何的時候,手中東西忽然又有了變化,隔著包裹的一層厚厚的布發出了一種罕見的亮光。


    “我說了它是天賜寶物,沒錯吧?”許安北得意不已地問道。


    黃侃點了點頭,繼續驚訝地看著手中寶物亮光在增強。


    “它感悟到了你的體內真氣,正跟你建立起靈能聯係。看來這東西是送對人了,我跟老何就始終沒能跟它這樣,不過我知道它就是屬於你的,所以今天把它給帶來了。”老許忽然變得分外開心。


    “啊?那我肩上的擔子豈非更重了!這讓我今後的每一步路子都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錯,辜負了許老先生啊!”黃侃突然變得誠惶誠恐。


    “你又讓我發現了你的一個天才之處,那就是懂得敬畏,很好!這東西在你手裏,我放心!總之,以後你辦事我放心。既然都這個時候了,你可想聽聽當年我追殺黑暗天使之事?”許安北談興濃起,想要拉著黃侃再聊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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