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侃看到張謙讓臉上洋溢著的激動之情和興奮之光彩,不由心中一個震動。


    “不扯蛋!我記得漢國名將霍去病訓練農耕之兵騎射,長途奔襲,快速大迂迴大穿插……”黃侃說著又抬起頭來望向天無比神往著道。


    不得不說那是個將星燦爛的時代,神州最偉大的帝國在一次次遭受屈辱後,最後奮起神威一路向北直打得蠻族騎兵滿地爬。而今在自個手裏,也必須得一路再向北。


    “等等,大人!你說什麽漢帝國名將,霍去病?咋從沒聽說過。漢帝國是何國,霍去病又是何人?”張謙讓顯得一頭霧水。


    都知道小黃大人時常有這等莫名其妙說法,為眾所不知。這下又來了這麽一手,讓張謙讓覺得這就沒法聊下去了。關鍵上還是之前擔心憂慮的方麵,認為黃侃腦殼有點問題。他聰明智慧是一迴事,但也有些神經病,說的一些話和事情忒沒譜找不到出處。


    黃侃沒解釋,隻是道:“嗬嗬,我從一本書上看來的。”


    “小黃大人請講,哪本書?我聽著呢。這個漢國的霍去病到底怎麽個迴事情,可有特別值得借鑒的寶貴經驗地方?”張謙讓看著黃侃道。


    這個時候,張謙讓的想法是不管對方是不是腦殼出了問題,姑且一聽吧,反正也沒什麽事,更談不上損失。再說經驗借鑒這種事,不管是不是真實發生的,總可以得到啟迪。


    “好!那我就詳細說說。霍去病十七歲初次征戰,即率領八百所訓練驍騎深入穿插敵境數百裏,仿佛神兵天將,直把匈奴騎兵殺得四散逃竄,一戰成名!”黃侃不含糊娓娓道來,臉上神色欽佩敬仰,仿佛親眼看見親身經曆的一般。


    “勇猛!威武!佩服!”張謙讓一直身在兵部,職責所在也被說得熱血沸騰起來,豎起大拇指點讚不已道。


    隻是他又摳了摳腦殼,顯得疑惑不已:“等等,小黃大人!如此名將,為何我博覽群書尋找可循戰例都沒發現到過?是我書讀得少了還是忽略過了沒記得,大人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


    張謙讓要這樣追根問底這事就沒意思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黃侃也解釋不清。但張謙讓一定要知道個清楚,還不隻是大概,兵部的做事當然馬虎不得,他堅持這一點。


    黃侃隻得再次迴答道:“這個你別管,反正霍去病是精選的八百被敵殺戮了家人父母的孤兒加以騎射訓練。都跟他一般年紀,少年之兵,熱血勇武,報仇雪恨,一路向北無可抵敵!”


    “妙,妙,妙!此法可依!那我們也可精選千兒八百的孤兒加以騎射訓練,成為先鋒,一路再向北在前懷著仇恨衝撞破陣。”張謙讓越想越覺得此法大妙,於是讚不絕口道:“大人所言,令下,不,本官真正茅塞頓開。”


    看他這激動的,人是個老好的人,隻是太容易那啥激動的話就不太顯得穩重沉著。黃侃也不多說什麽,隻是道:“不過學習古人戰法,成功經驗合理利用罷了。你再好好琢磨一下這個事情,以後我國騎兵精銳打造這事就靠你了。”


    如此重任委托在肩,小黃大人明說了,直讓張謙讓再一次顯得激動興奮。當下卻也是當仁不讓道:“請小黃大人放心!在小黃大人力推下,下,本官必定……”


    “好了!不說這個,留待稍後再仔細研究。”黃侃再看看四周情況後說道。


    這時賊兵們都鑽進周圍帳篷裏去烤火了,有些帳篷裏傳來婦女的喝罵啼哭聲,蠻族賊兵們在幹著喪盡天良見不得人的壞事。


    張謙讓似乎不為所動,而是對訓練騎兵一事頗為上心,急著想做出些成績,於是問道:“小黃大人,這個稍後再仔細研究卻是何時?”


    “呃,重返安國後吧,張大人到時動起手來,我們訓練一萬精銳騎兵,再效法霍去病成立個特種先鋒營。”黃侃見張謙讓興趣不減,這事扯他個幾天幾夜都沒完,不想再多說便道:“走,我們去看看皇上去!”


    “是!願隨大人之後,大人請!”張謙讓禮讓起來,拱了拱手,態度謙讓謹慎,真個合了他的名。如今這兵部的事有小黃大人在後麵使勁推,功勞卻歸他,很是不錯,令張謙讓心情格外愉快。


    在如此絕境,張謙讓清楚明白地看到了未來的更大燦爛光明前途,心情自然不會差,他沒歡喜得在地上打滾已經很客氣。


    “不,去看安老三這事兒你得上前。”黃侃一碼歸一碼直盯著張謙讓嗬嗬了一聲道。


    “為何?”張謙讓一愣之下不明白,卻是打死不肯上前。這事必須得是小黃大人在前領路,他亦步亦趨跟著。


    如此這般張謙讓當然是基於兩方麵考量,一是謙虛禮讓,二是多了個心眼。皇上的事,若正在進行的十分美妙過程中,去了不慎破壞了龍心雅興,嗬嗬,那不就慘了嗎?後果甭提有多嚴重了去了,誰當頭誰抓來砍頭,嗬嗬。


    “其實這裏部族長老家的那個女兒,沒有被猛獸襲擊的,長得天仙國色,年方二八。”黃侃不知何故再笑道。笑聲裏有許多的潛台詞內涵,完全印證了張謙讓的內心猜測。


    這就更不能上前了。“不不不,這事兒那我更得跟隨在小黃大人身後!老張我情況不熟,這個兵家有言,不打無把握之仗。”張謙讓退了兩步,旋即再道:“到底是怎麽個情況?一個二八女子,一個少年皇上,他們之間……”


    “呃,這事兒有想象空間了是吧?”黃侃再笑嘻嘻地道。


    “願聞其詳。”張謙讓搓了搓手,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狀貌。


    見其如此,黃侃也就不含糊不客氣笑道:“呃,是這樣的,那美女適才一眼看見我們皇上,頓時被他的人中之龍風姿偉標吸引,假借詩文之名即刻招入大帳篷裏麵去了。”完全坐實了張謙讓的聯想。


    “哦嘈!這事兒那你可得更要上前,任何時候我都追隨大人身後,唯大人馬首是瞻!”張謙讓再次態度曖昧地謙讓起來道,堅持打死不上前。


    “不,張大人!這是去隨喜道賀的事,你得堅決上前才是。你年紀長見得多,會說話。”黃侃更加禮讓,務必要把張侍郎推向上前,讓他打頭過去,看看他的作為擔當到底如何有了長進沒有。


    “聽大人這麽說來,是真成其好事了?這麽快!”張謙讓站在原地不動,表情卻顯得大為驚訝道。不過這事會不會是黃侃故意這麽說的擺他一道,好好考驗於他?誰也說不準。張謙讓一念及此,止不住心中一沉。他素知道黃侃心機深沉,深謀遠慮,要是如此也不奇怪。


    張謙讓打死也不肯上前,黃侃沒法,隻能自己也不上前,如張謙讓原地站著了,看誰有耐心能堅持扛住。不過忽又顯然是故意問道:“這事兒張大人怎麽看?”


    這事總得要姓張的拿個態度,亮明看法,明確對方的一些做人的基準底線。


    “呃,這事兒麽,不過也不奇怪。”張謙讓明白黃侃的意思,他什麽人沒見過,當下說的無關痛癢起來。他要這樣,黃侃也不是沒辦法,故沒說話,隻是認真聽著。


    “這事兒麽,我看是蠻族女子不通禮法,十分率性作為。”張謙讓見對方看著自己不說話,隻好如此提了這麽一嘴,希望能得到小黃大人接應下去。


    不過他精小黃大人更精,對方依舊沒動靜,隻是依舊看著他聽著,麵上似乎還帶著迷之微笑,顯得十分有興趣想繼續聽下去的樣子。


    被對方占據了主動,張謙讓沒辦法了,隻好硬著頭皮順下去道:“咱們這個皇上那的確也是行事果決的,佩服佩服!”


    “哦?怎麽個行事果決,令張大人佩服佩服了?”黃侃這才顯得更饒有興趣卻又莫名其妙十分好奇地模樣,要繼續引對方說下去。


    “小黃大人,你這就裝了不是?如此遊龍戲鳳,我的意思是會不會今後播下龍種,在這北境外蠻族成長為首領。”張侍郎知道自己繼續不得,否則要攤上事了,遂如此故意輕鬆戲謔地說道。


    “有點意思,據張大人這麽說來,有點意思啊!”黃侃大聲讚歎起來,卻又把事情全推給張謙讓弄得他簡直是再次慌得一比。


    “大人,我沒說過什麽,沒什麽意思,請不要做過多聯想和過度解讀。請!我隨後。”張謙讓知道自己說多了,想趕緊遮掩過去。剛一個不慎著了小黃大人的道兒,這剛才說的種種話語要是傳言出去自己可吃不了兜著走。


    還好避重就輕這碼事,他張謙讓也不是沒有水準的。總之,反正張侍郎知道這個事外人絕不宜知曉,小黃大人麽口風也緊,隻要自己再不提及不被外人聽去就沒事。


    “張大人請!”黃侃也不再引蛇出洞,免得嚇壞對方,當下將手一排,在前劃了個弧線,還是讓張謙讓先請過去,這事兒不能退縮。


    張謙讓反正是打死不肯上前:“不不不,小黃大人!哈哈,這天氣不錯啊!我意思是還沒有下雪,對我們有利很多,你看,也沒有冰雨是不是?”對方不肯上前,張謙讓也隻是在顧左右而言他。


    要說扯蛋瞎聊這迴事,張謙讓擅長,且他是個文官,靠的科場取勝入仕,長於文思幻想,天馬行空不怕找不到話題。不信,小黃大人大可以當場跟他比試比試見個高下。


    黃侃專注地琢磨著對方臉上表情,突然問道:“對了,張大人,我問你個事,你覺得你們上峰何大人如何?”


    張謙讓精明圓滑始終不肯上前,黃侃不得不放棄堅持,隻能如此這般趁便調轉馬頭放了一槍。


    “何大人?”張謙讓心中一驚一沉。他深知今天一個不小心,怕是真的攤上事了。小黃大人的這個問題眼下更難決斷作答,吃不準對方到底啥意思。


    但知道何大人是攤上事了。


    自己的不要緊,張謙讓明白,小黃大人隻是要拿他開涮玩玩,何大人的則就完全不一樣。小黃大人這都說出口了,難道接下來就要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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