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剛一拉開門,我就看到一名男孩正站在雪之下的麵前,九十度的鞠躬,仿佛要接受軍令一樣,用最虔誠的姿態在班級內大聲說道。


    那頗有著男高音水準的渾厚嗓音在教室中不斷的迴蕩,反射出了一陣嗡鳴聲,引得所有同學都詫異的看向了那個低著頭的學生。那些原本看笑話的男生更是一臉震驚,那表情活像是看到了斯巴達勇士要挑戰波斯軍隊的使者一樣。


    ……whatthefack?(英語:這什麽鬼?)


    我拎著塑料兜子站在門口,一臉愕然的看著那個告白的少年。


    “足足一年的時間我都在注視著你!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我不會像是那些人一樣寫情書,我覺得想法就應該大聲的說出來!”


    這個身材看起來頗為健壯的少年馬上站直了腰板,頗有陽剛氣息的麵孔上滿是激動的潮紅色,對著正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臉色越來越陰沉的雪之下絮絮叨叨的描述著自己對於她的仰慕之情。


    “我喜歡你!最喜歡你了!我覺得我們一定能夠幸福的!我是真的愛著你,我每天都在關注著你!你真的很漂亮,而且很聰明,我覺得在這個學校中你是最特別的女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喜歡這樣的你,我喜歡你!所以我要來這裏向你告白!”


    “那麽如果就像是你說的我是最特別的女生。”


    聲音冷酷的就像是工業液氮,剛剛出口就迎來了一片霜結。


    似乎有些厭倦了那個男生的話語,雪之下歎了一口氣,藏青色的眼眸不帶任何感情,如同冰刀的看向了那個男人的眼睛。


    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那個人的腿腳似乎不自然的顫抖了一下。相比較是因為站姿過久導致的神經性抽搐,我看那樣子更像是被人從脖領裏麵灌進了一大塊雪一樣,冷的發抖。


    “如果我是那麽特別的女生的話,那麽你現在又有什麽自信來追求我呢?正如你所見的,我的學習成績十分優秀,容貌也很漂亮,而且家事待人接物都是和你完全不同的。那麽你又有什麽資格,或者說什麽自信來成為我的戀人呢?”


    “真愛!”


    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那個高壯的男生昂首挺胸,慷慨激昂的迴應道。那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要參加十字軍的狂信徒。


    “隻要有真愛的話那麽就什麽都沒問題了。我相信我的感情絕對是真摯的,我對你是真心的!有愛的話什麽問題都沒有,隻要有愛的話就能彌補一切了!我們絕對會幸福的!絕對的!”


    “但是我覺得,隻有感情的話是什麽都沒用的。”


    完全無視了那男生的熱情,雪之下如同冰山一樣冷酷的說道。甚至就連那眉頭抖動的幅度都沒有動搖哪怕一絲。


    “我們的對話層次不在一個等級,我們的愛好和知識麵也不在一個方向。甚至可以說除了在同一所學校之間我們沒有任何交集點。你也不過是看我是一個漂亮女生就來急匆匆的告白,把我當成花瓶一樣的展示品。就如同那家夥說的一樣。”


    Эtohehayka!(俄語:這不科學!)


    臥槽這種甩鍋技巧簡直是神了!隻要賭上一句‘因為你們看我的臉吧?’這句話的話,這樣看來不都是我的鍋了嗎?!


    這時候就不要扯上我了啊!這特麽又不是我教你拒絕男生的,你的擊墜記錄一直在刷新我隻是說出來了理由而已吧!不要用這種理由敷衍男生啊!我絕對會被那些人盯上的吧?絕對的吧?


    “但是,但是我知道你絕對不是那種膚淺的女生,我知道的!”


    似乎還想掙紮一番,那個男生一臉糾結的樣子,用牙縫裏擠出來幾句話,十分艱難的說道。


    “我知道雪之下同學你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的事情有很多麽?”


    雪之下一臉認真的反問道。


    “你並不知道我的事情不是麽?就如同我不知道你的事情一樣。你不知道我的家庭是怎樣的,不知道我住在哪裏,甚至就連我的喜好恐怕都是從某個人那邊套出來的對吧?”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關心你的事情!如果陌生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自我介紹,我是足球社團的後衛,b班的——”


    “請不用再向我說這麽多事情了。”


    雪之下做了一個向下壓的手勢,一臉漠然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男生。


    “我對你沒有一丁點興趣。我現在不想談戀愛,請不要再影響我的學習時間可以麽?對於那種戀愛方麵的事情我沒有一丁點興趣。我覺得我現在的本分應該是學習,提高自己的成績,而不是戀愛。”


    歎了一口氣,雪之下一臉輕蔑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現充。那男生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五光十色來形容。猙獰,遺憾,痛苦,激動,諸如此類的情緒在這少年的臉上一連上陣,形成了一副我曾經經常看到過的光景。


    啊,畢竟當時她從鞋桂裏麵拿出來情書然後扔掉的時候,那些男生的表情也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的。應該也算是看習慣了吧。


    反正跟我都沒關係不是麽?看戲就好了。


    躲在了門後麵,我打開了一罐牛奶,一邊喝著一邊看大戲。


    “反正是那個書呆子說的吧?”“那個叫比企穀什麽的家夥。擺出來一副優等生的樣子說教別人。但是那家夥說的不一定是正確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噗’


    原本應該進入食道的牛奶頓時差點噴了出來。我狼狽的清理著灑在身上的牛奶,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那個攥緊拳頭的男同學。


    c‘estquoi?(法語:這是什麽?)


    這他媽也能是我的鍋?


    我真是躺著也中槍好麽?你把我的影響力看得太大了吧?而且你究竟從什麽地方認為我能夠影響到她的想法?完全,啊,也不能說是完全,但是想要影響她的話真的超困難的,超級困難好麽?


    “……這跟他完全沒有關係。”


    似乎因為自己的個人意誌被侮辱的原因,雪之下的雙眼內閃過一絲冷光。室內的溫度仿佛憑空低了十度一樣,甚至讓那人打了個哆嗦。


    “你對於我跟他的事情連一分一毫都不理解。請不要隨便在公共場合大放厥詞。”


    “但是我關心你,我害怕你被不好的思想汙染——”


    “沒有什麽比得知自己厭惡的人關心自己更讓人惡心的事情了,不是麽?”難得的用上了十分嚴重的口氣,雪之下十分罕見的表達出了**裸的厭惡情緒,輕蔑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男生。


    “這位讓人厭惡的同學,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可以離開麽?你隻是在這裏就讓我有一種惡心的想吐的感覺。”


    “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很討厭你,請你離開,謝謝。”


    “……”


    喂喂喂,這看起來不太妙吧?


    看著那足球社後衛一陣青白逐漸轉化成豬肝色的麵孔,我直接扣住了褲兜裏麵的手機,找到了有關於平塚靜老師的號碼。


    幾個同班的女生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對勁,看到我在門後麵後跟我比劃了幾個微妙的手勢,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教室。跟我點了點頭,然後飛快的向校醫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樣下去的話絕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運動係的男生相比較含蓄一點的文學係,更擅長於主動進攻。但是這也同樣意味著他們被拒絕之後的想法會更加激動,充滿著強迫的性質。如果這家夥的精神不安定程度達到了一個臨界值,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應該說是非常棘手才對。


    麵對那額頭上逐漸綻裂起來青筋,渾身顫抖著,滿麵赤紅色的男生,我打心裏認為我將會看到一副十分不紳士的景色。


    “你這臭**不要給臉不要臉!**的以為你是誰?老子這麽低三下四求著你**的還拿起來架勢了?!當老子女朋友是**的福氣!扯那些沒用的蛋事,你實際上早就是他媽的**爛貨吧!呸!說不定還他媽的跟老師有過一腿!”


    攥緊了拳頭換身顫抖著,這個男人很快就迸發出了一連串的怒吼。那鐵青的臉色完全可以判斷出來這家夥已經陷入到了歇斯底裏的狀態,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


    “”


    “求愛不成就開始詆毀麽?你這種類型也不算罕見了。然後呢?”


    你還能說些什麽呢?


    坐在椅子上的雪之下沒有絲毫膽怯的樣子,正對著那名麵色猙獰的男生,臉上的表情依舊如同冰山一樣絲毫沒有開化的跡象。


    “……什麽?”


    “我問你然後呢?”


    坐在椅子上的雪之下一臉平靜。


    “你要說的話隻有這些麽?像猴子一樣唧唧喳喳的說著一些侮辱人的話,自身的想法也暴露了出來,對我進行完全沒有意義的抨擊,你要說的最終也隻有這些麽?”


    “……你這臭**真以為我不敢打女人?”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足球社員一臉冷笑,將那同齡人中算是粗壯的手掌按得嘎嘣直響。


    “我勸你最好他媽的管乖聽話對我放尊重點,不然的話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打女人。我上一個女朋友也像你現在一樣倔,揍他媽的一頓就老實了。說白了,你們娘們全他媽的欠揍,是吧?”


    不屑的向旁邊啐了一口,那口唾液正好噴到了我跟雪之下中間的位置上。看著那團惡心的東西,雪之下的眉宇第一次有了移動。


    那對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仿佛蛇一樣的瞳孔盯住了那個一臉猙獰的男生。


    “……那接下來的事情你也有覺悟了吧?”


    “草泥馬!你就是他媽的欠揍!”


    足球社員吼了一聲,一臉猙獰的對著雪之下揮起了拳頭。


    “是麽?”


    麵對那足球社員魯莽的攻擊,雪之下臉上勾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就像是被風吹拂的柳葉一樣,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沿著那男生的攻擊軌跡扭轉了一下腰身,輕鬆地扣住了那男生的手腕。讓那男生的身體在一瞬間失去了平衡,踉蹌著歪向了一邊。


    而另一隻手則輕輕地向前一遞。白皙的手掌不帶任何煙火氣的出現在了那男生的胸前嗎,在他意識到的瞬間滯留了下來。


    “……?”


    那名自持身強力壯的男生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的那條纖細的手掌。凝視著那手掌瞬間出現,在自己的胸膛前瞬間滯留的樣子。


    時間停滯了。


    不,倒不如說是雪之下的手掌停滯了。


    麵對那驟然一停的白皙掌心,男生似乎被吸引住了一樣,僵在了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手掌瞬間凝聚成拳頭,在短短的一寸距離內,把雪之下自身的,以及他本身帶來的所有的勢能全都沿著拳麵,在下一瞬轟到了他的胸腔內。


    ‘咚’的一聲,就像是敲響了一麵鼓一樣。


    “再見了,這位同學。”


    雪之下冷笑了一下。


    甚至沒有做過多的抵抗,那男生的臉色驟然一白,兩眼一翻,倒退了兩步扯著自己的胸口,然後直接倒在了地麵上暈死了過去。


    “果然,雪之下擊落數再一次加一了。”


    “這時候的話要說擊暈數吧?”


    看著癱倒在地上翻著白眼的同學,班級內的學生們毫不留情的發出了嘲笑。


    蓄勢寸拳。


    雖然說聽起來有些玄幻的味道,但是真正麵對那種拳頭在自己的胸膛麵前停滯時,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幾乎都會凝視著那原本應該打上去的拳頭。等待著它接下來的動作,而自身卻無法抵抗。


    因為神經訊號判斷的誤差,任何人都會在那一瞬間陷入某種僵直的狀態。人類在看到危機時會本能的做出保護,但是當攻擊沒有來臨的時候,防禦機製就會陷入一瞬間的調整狀態。用以進行下一次的攻擊調整。雖然說隻有不到0.5秒的時間,但是那也足夠了。


    結局就像這位同學一樣,被寸拳蓄滿勢,一瞬間轟到心髒內,陷入到假死的狀態裏。在任何武術裏麵,這也都算是反擊禁手的級別,一不小心的話就很容易死人的。


    雖然說合氣道提倡的是摔技,非攻,但是對於關節技和合氣導出的技巧,也完全可以造成這種殺傷性的氣吞結果。


    看著被同學七手八腳抬出去的足球社後衛,我對於雪之下的合氣道層次再一次提升到了一個新高度。把一個非攻的武術技巧進化到反擊氣吞的程度,這孩子要是認真的話絕對能一拳打死我的。


    啊,說到這裏或許大家都已經忘了一個設定了吧?


    雪之下的合氣道水平可不是那樣玩玩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師級別。


    為了彌補自己體力的缺陷,雪之下學的合氣道雖然說也是摔技為主,但是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寸拳,橫肘,腳刀,貼身短打,關節技一類的爆發力極強的招式。對於體力並不強的雪之下來說,她並非是不能打,隻是還沒有到動用武力,浪費自己體力的時候而已。


    而那些女生急急忙忙去找校醫也是因為如此。上一次也是有個笨蛋想要用強的,結果被雪之下直接扭住了手筋,零距離的來了一記窩心肘,直接昏迷了一整天,現在都沒敢在雪之下麵前出現。


    若論戰鬥力,雪之下幾乎是無敵的。


    這也是我不敢太過火的主要原因,我要是挑逗過火的話被惱羞成怒的轟了一記寸拳,我這小命恐怕不保啊。


    話說迴來,這就算是非日常了吧?


    看著從走廊另一邊急匆匆趕過來的校醫,我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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