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好運永遠眷顧你。”——《饑餓遊戲》


    “嗬嗬,你們的確有點小機靈,可惜這救不了你們的命。”


    拉爾抬起要追向達內爾的前爪停在了半空,身上虛幻的火焰浮現過後消失,被魔法燒灼幹枯的毛發重新變得光潔柔順,巨狼又一次舔了舔爪尖。


    “我何必要去追你呢,把他們兩個殺了不就好了,你就像老鼠一樣逃走吧,那是你們法師最喜歡做的事情。”


    話音落下,拉爾剛剛舔過的狼爪帶起深綠色的光刃不分敵我的掃向混戰在一起的狼群,被光刃所觸及到的無論是普通荒原狼還是狼人都連慘叫都未發出便迴歸了自然,不敢用身體硬接,斯科月急忙向後下腰雙手撐地躲開了這一擊,周圍應接不暇的敵襲倒是在光刃掃過去之後消失了幾秒鍾。


    拉爾這次的攻擊是針對斯科月的,一直衝在最前麵的後者身邊盡是拉爾的屬下,陰差陽錯之下來自敵人的攻勢反倒讓他喘了口氣。


    “這隻狼還有點腦子,紮依曼德你記下來了嗎?”


    像遠處飛去的達內爾見計劃失敗從紮依曼德手裏跳出來抖抖衣領,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五分鍾,或許會短一些。”


    眼中仿佛有時鍾顯現,紮依曼德給出迴答。


    “特殊能力,還是速度?”


    重複了一遍幽魂的答案,達內爾摸了摸下巴。


    “因德瑞克的能力是海爾辛從冕下賦予的,可以直接跨越空間。他隻是自身的速度,快到超過了身體所能感應的地步。”


    也捏著自己幾乎隻有骨頭的下巴,紮依曼德話裏滿是大局在握的沉穩。


    “速度啊,那就好辦了。空間的話還有些頭疼,隻憑借速度我可以讓他怎麽來的再怎麽迴去。”


    走在隔音結界後麵,達內爾和紮依曼德臉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


    “你們就隻有這點程度嗎?這麽點力量也想替戰友團清理門戶?”


    開始漸漸熟悉起自己也是第一次體驗的身體,加入戰鬥的拉爾攻勢愈加狠辣。


    之前他可不是在紳士風度的等對手完成戰鬥準備,血親圖騰賦予的強大力量讓他一時還無法適應才在土坡上修養以求盡快掌握。


    “對付你足夠了。”


    在拉爾雙爪砸擊地麵掀起波動的瞬間高高躍起,斯科月在空中化作一道虛影。


    比這次更艱難的戰鬥他都經曆過,身上流血的小傷最多深了一點,沒什麽大礙。


    “那你隻能是送死了。”


    插進地麵的雙爪翻轉掀起漫天塵土擋住了斯科月的視線,拉爾在後方張開巨口。


    “饑不擇食的想吃火球,那就給你。”


    跳起來的斯科月卻像是早已經知道拉爾會作何反應一般拿出一張卷軸,撕開刻有銘文的封印,三發連珠火球先後射出,自己本人則是借著較大的一個土塊跳向了側方。


    中階魔法如願砸進了拉爾嘴裏,卻沒有順勢炸裂,附帶自然之力的尖牙直接將三枚火球切割成細小的火花,轉而橫掃的雙爪打在避無可避的斯科月身上,露出蒼白染著血色的骨頭。


    刻骨的疼痛讓堅韌如斯科月也咬緊了牙齒悶哼一聲,狼人的自愈能力使得傷口很快開始蠕動,不退反近的斯科月用同樣的方式給拉爾留下了同樣的傷口。


    隻是巨狼的身軀實在過於龐大,對於狼人來說的重賞放到拉爾身上不過是很痛的外傷。


    “巫師之怒。”


    霹靂在拉爾頭部兩邊落下,達內爾和紮依曼德聯手的攻擊堵住了拉爾騰挪的空間,黑色的巨狼身形又是一閃,目標依舊是和狼群共同戰鬥的艾拉。


    女獵手的脾氣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任誰被拉爾如此對待心裏都會有些火氣,但憤怒中的艾拉依舊保持著理智。


    狼人的自愈能力讓她和斯科月有了和巨狼硬碰硬的資本,可要想獲勝,不能隻靠著硬碰硬。


    “土牆。”“白骨裝甲。”


    拔地立起的土牆在狼爪下碎裂,等到灰塵散盡的時候艾拉早已經拉開了位置,紮依曼德釋放在拉爾身上的白骨裝甲向內部收縮,盡力夾住後者的四肢讓他追擊的動作不得不停下先處理身上惱人的魔法。


    “倒計時,300,299…”


    拉爾衝刺出去的時候紮依曼德手中召喚出的魔法懷表便已經滴滴答答開始了倒計時,達內爾第一次從法仁加那裏知道這種東西的時候差點驚唿出聲。


    戰鬥至今因血親圖騰唿喚而來的狼群幾乎要損傷大半,四人中傷勢最重的斯科月完全是靠狼人變態的自愈以及治療法術吊著血量,渾身毛發全部被鮮血浸染,但每次攻擊的行動始終精準狠辣。在狼群中作戰的艾拉因為拉爾時不時的襲擊不得不分出心神來留意巨狼,導致女獵手麵對圍攻之時不得不付出受傷的代價來殲滅對手。


    “小心他的橫掃。”


    用破爛的臨時法袍邊角擦了擦額頭上混雜的汗水和血水,達內爾高喊出聲。


    他和紮依曼德的幹擾讓拉爾有幾次假意攻擊斯科月實際朝著他們衝了過來,盡管有互相在身邊作為策應,龍裔經常受傷的右臂還是再次破彩。


    “碰。”的一聲躲閃不及的紮依曼德再次被拉爾撞飛了出去,幽魂身為不死生物的體質讓他隻是晃晃頭腦收攏起黑霧不顧開始虛幻的身體很快再次飄了起來。


    或許是這次有達內爾一直在旁邊督戰,也或許是拉爾的態度真的刺激到了他身為法師的自尊,紮依曼德戰鬥起來前所未有的努力。


    “燃火一指。”


    為了襲擊紮依曼德拉爾將身體的側麵完全暴露在了達內爾麵前,戰局瞬息萬變的情況下龍裔放棄了自己最常用的爆裂火球,選擇了速度更快的火焰射線。


    火線在空氣裏麵劃出的軌跡連接了達內爾指尖和拉爾剩下的獨眼,灼熱的刺痛使得後者痛吼出聲,紮依曼德的魔法懷表還在123的時候整隻巨狼驟然化作黑影。


    “給我去死。”


    戰鬥以來對於身體的掌控隻能做到五分鍾進行一次追獵的拉爾,在僅剩的眼睛遭到重創之後悍然打破了自己能力的限製。


    實際上達內爾和法仁加曾經探討過一項法師學院研究了許久的論題,情緒波動劇烈的情況下實力突然增強究竟是傳記裏麵英雄的特權還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生理機製。多方麵實驗取證的結果表明,關鍵時刻爆發俗稱爆種的能力並非是英雄們的專利,生物在情緒極端波動的情況下的確會爆發出平時自己達不到的力量,戰士表現為腎上腺素帶來的強大能力,法師則表現為激增澎湃的魔力。生物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的確會做出日常生活裏麵難以想象的事情,沒道理拉爾不行。


    “fus…”


    追獵的過程在巨狼體態的支撐下拉爾隻需要不到3s即可跨越數十米的距離,始終保持精力高度集中,達內爾在視線模糊的時候便已經深吸氣張開了嘴。


    模糊的黑影0.5s內就從視野裏消失不見,心中第六感瘋狂預警,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龍裔吐出了第二個音節。


    “ro…”


    既然不是憑空消失的閃現,那麽就算移動速度再快,也一定有跡可循。疲憊的身軀在原地堅挺的站立,身體裏剩餘的所有力量都被達內爾集中到了即將出口的怒吼。


    “dah。”


    力量、平衡、推動。


    三個簡潔的字符蘊含了世間三種力量的法則,在追獵中已經想象到溫熱鮮血流入口中的拉爾,隻覺仿佛要將他整個撕碎的力量迎麵打來。


    不可能,他怎麽能追上我追獵的動作。


    還在驚愕的巨狼沒有機會發問便以比衝刺時候還要快的速度倒飛而出,沿途撞到了幾根百年的古木摔在了自己不久前趴臥的土坡上。


    劇烈的轟鳴聲中斷了戰鬥以來一直震響的戰鼓,被召集來的狼群在廝殺到隻剩20多隻處處帶傷之後終於恢複了自由,沒有一隻狼對拉爾的方向有所留戀,迅速離開了這片被它們鮮血染紅的空地。


    被不卸之力抽幹了能量的達內爾讓一塊飛石打在腿上失去了平衡一頭栽倒,幸好重新飄過來的紮依曼德及時扶住了龍裔。渾身浴血的斯科月和艾拉沒有因為血親圖騰的失效而放鬆警惕,直到他們看見土坡人形坑洞裏麵四肢破破爛爛詭異扭曲著,向外噴血的拉爾。


    “唿,我們贏了。”


    直到此刻身上還滴著血的斯科月對著艾拉笑笑狼人形態無力消退跪倒在地上沒了動靜,還留有些力氣的女獵手急忙拿起自己皮甲腰間的治療藥劑看都不看扒開前者的嘴全部灌了下去。


    “咳,慢,慢點,嗆,嗆到了。”


    遠遠看著的達內爾發出暢快的大笑牽動右臂傷口讓他忍不住倒吸口涼氣,咧咧嘴角感覺體力藥劑慢慢產生的作用拄著自己的多功能血吟站直了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土坡前麵掏了掏耳朵。


    “從戰鬥開始你的一句一句廢話就聽得我很煩了你知道嗎?”


    “嗬…”


    連抬頭都做不到的拉爾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呻吟,嘴唇顫抖想說點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會輸?那我告訴你啊,原本你的體質硬接不卸之力也不會受重傷,可誰讓你好死不死的對我衝過來了呢,從戰鬥開始我就一直在等你這個動作,兩股力量撞擊之下山石都能粉碎何況你小小一隻狼?”


    側耳聽了一秒鍾的達內爾聞言很是好心的開口朝對方解釋起來你到底為什麽會死這個問題,因為藥劑嗆到了咳嗽足足半分鍾的斯科月趁著這段時間也和艾拉一起走了過來。


    “不可能,你怎麽能……”


    人員齊聚讓拉爾用盡全力拚湊出半段完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斯科月幹脆打斷。


    “沒什麽不可能的,記得開戰之前我說過什麽嗎,多看你一眼都會汙染我的眼睛。到煉獄裏,去數清你的罪惡吧。”


    急速放大的刀刃在拉爾大睜的瞳孔裏麵凝固,活了數百年的狼人最終沒能說出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句話。


    拉爾既死,血親圖騰靜靜躺在地上恢複了原本的模樣。艾拉和斯科月彼此相視之後走上前去,拾起了這個在上一紀元從戰友團內部失竊,遭受百年顛簸的秘寶。


    “力量本無善惡,奈何人心。”


    ……


    劈啪作響的火焰中隱藏於林間的小屋逐漸被火舌所吞沒,連帶著房間內除了拉爾之外不為人知無人所見的曆史,共同消失在了足以淨化一切的烈焰之中。庭院裏麵殘餘的幾顆果樹孤零零在夜晚的冷風中挺立,靠近屋邊的枝葉被熏烤的有些焦黃。零落的籬笆依舊散亂於各處保護著無人到訪的空地,遠離房屋的庭院西南角,有一片新被翻動的土地上豎著一塊潔白的石碑。


    石碑上無名無字,連帶它的建立者都不清楚碑前的土堆裏究竟埋葬了誰的過往,新鮮采摘的野山花潔白細小的花瓣被風輕拂著搖動,仿佛在向這裏的主人向庭院外遠去的四人送上遠行的祝福。


    “接下來去哪?”


    換迴了自己的寶貝法袍,活動著仍有些酸痛的身軀達內爾問道。


    “該迴去了吧,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做,隻想在母馬橫幅大喝一晚。”


    摸著閃亮的頭頂,斯科月嗬嗬一笑。


    “叫上洛珊,一起去吧。”


    以往都選擇獨自在後院自飲自酌的艾拉破天荒應下了斯科月的邀請,這讓諾德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這才對嘛,我保證你體驗過一次之後就會愛上烈酒羊肉的美妙生活。”


    斯科月滿臉寫著得意的樣子讓艾拉忍不住搖起了頭開始懷疑自己這個決定是否正確,達內爾看向紮依曼德得到了幽魂聽憑差遣的答複之後打了個響指走到了隊伍最前方。


    “那麽各位我們走吧,啟程,中央森林。”


    而如同在響應幾人的話語一般,沉寂了幾天的草木災星,匕首末端的鹿頭開始微微抖動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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