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總能給我弄出點奇怪的操作。”——《龍裔異聞錄》


    “我去。”


    洛珊和艾拉都是行動派的典型代表,大概這輩子也不會接受被動挨打的兩者對視一眼艾拉直接果斷做出了決定。


    “聽你的。”


    聳聳肩的前者也知道自己不適合近戰所以沒做出什麽反駁的舉動,隻是艾拉原本打算獨自出去的身影後麵還跟上了在附近聽到對話同樣不打算和屍體浪費時間的亞爾德以及貝克。黑暗精靈是不想呆在貝瓦爾身邊沒被死靈法師的法術打死反倒是被隊友煩死,貝克則是心中同樣有股火氣,再加上死靈法師從紅衛人跨海遷移到泰姆瑞而之後在落錘省就沒扮演過什麽好的角色,此刻的貝克自然義不容辭。


    死靈法師不會眼看著放任自己的敵人接近,臨近的不死者接到命令紅著眼睛對剛跳下城牆的三人組撲了上去。本來都不怎麽堅固的城牆在物理和法術的雙重打擊下已經失去了它最開始的作用,再加上紅霧籠罩後力量激增的不死生物瘋狂以命換命的打法,它們隻剩下一隻手都還能繼續活動,瓦維克的衛兵可不行。


    所以現在破爛的木牆很大程度上都是拜披著盔甲的屍鬼所賜,最開始的守城戰漸漸要開始像巷戰的方向轉變,這也是艾拉他們出去的原因,將戰鬥的重心,轉移到瓦維克鎮外。


    “你們當我是不存在的麽?”


    洛珊作為優秀的足以加入戰友團圓環的帝國人,她自然有著相當的實力。一枚帶著火光的箭矢被搭在重弩之上,機關扳機輕語,轟然炸響的火光擊飛了接近艾拉三人的屍鬼和一小塊城牆同時,也為他們打開了通往前方的道路。


    而在小鎮的另一側,挖空了諾德人祖墳的死靈法師有著充足的力量展開雙線甚至多線協作的情況下,瓦維克隻是臨近寒落山脈又不是真的貼著山體建成,所以朝向依琳塔娜的南部盡管不是主要被攻擊的方向,壓力卻同樣不小,城牆上的萊迪亞把指揮的職責交給魯伯特後做出了和艾拉同樣的決定。


    “萊迪亞小姐,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支援過來的艾諾絲說了句不是廢話的廢話,黑暗精靈視角裏麵萊迪亞的個人安全問題僅排在瓦維克後麵。達內爾臨行前毫不掩飾兩人關係的情況下,艾諾絲自然要考慮如果諾德小姐出了問題那個看上去不太好相處動不動就打算武力威脅的男爵迴來之後會怎麽樣。


    “萊迪亞大人,不如讓我帶隊去吧。”


    魯伯特同樣主動請纓,他沒有和死靈法師戰鬥過的經曆,但吸血鬼的作戰方式還記憶猶新。上個月和戰友團在野外遇到的血族同樣是施法者職業並且精通操控屍體,所以他對自己還算有些信心。


    尤其是如何應對法師這一點幾乎被寫在每一本戰士訓練手冊當中,別妄想用盾牌擋住所有法術,不要給對方施法時間,法師的召喚物永遠不是攻擊的重點。


    默默迴憶一遍自己學過的知識,魯伯特緊了緊手中的盾牌,說他不緊張是假的,可緊張絕不是諾德人逃避的理由,更何況他還打算建功立業來的。


    “我們的機會隻有一次,保護好瓦維克。”


    萊迪亞搖搖頭拒絕了兩人的提議,從性格上來說這種時候的她頗有些和達內爾相似的意味。不同的是達內爾出自前世遊戲潛移默化npc都隻會摸魚所以隻能靠自己的想法,萊迪亞則是為了她曾經答應過前者的事情-以生命宣誓,我就是您的劍和盾。


    不待兩人迴複小侍衛輕巧的跳下了城牆,沉重的鐵質盔甲和雙手中的武器似乎沒有影響到她絲毫。


    大人要在的話,一定會說你們怎麽都不會好好開門出去吧。


    朝夕相處的兩人對彼此各種可能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習慣都很是了解,想起了達內爾一定會吐槽的樣子,萊迪亞輕笑一聲,眼角餘光掃過身邊紅著眼睛看向她的屍鬼,還沾染著不死者血跡的長劍揮舞而出。


    達內爾獨自去寒落山峰冒險的時候小侍衛並不在身邊,當她趴在風宅的桌子上聽一旁龍裔講述他之前的冒險經曆-多半是達內爾節選自他以前的遊戲或者小說,盡管前者談起屍鬼霸主和獨自彈琴時候的語氣很是輕描淡寫。萊迪亞還是清楚的知道背後達內爾瞞著不想讓她擔心而隱藏了什麽。而火元素拉格洛絲的表現讓不同於達內爾心思很細膩的萊迪亞有了些許猜測,她還不至於聯想到元素領主這種超綱的存在,放眼湮滅位麵這樣子的生物都不會很多,最多涉及到靈智的問題。而有靈智的元素生物甘願為達內爾擋下至死一擊的情況讓她很是觸動的同時還有對於自己當時不在場的莫名感覺。在男爵大人需要的時候,她沒能盡到自己的職責。


    不過,現在也是大人需要我的時候。


    眼前層出不窮的死靈生物和萊迪亞記憶裏麵的屍鬼重合在一起,提劍刺中被艾諾絲寒冰箭遲緩住的屍鬼努力前伸想要咬住敵人的頭顱用力一絞,支撐靈魂火焰的肉體基礎被破壞,小侍衛附近最後一隻不死生物徹徹底底的死去,城牆下的萊迪亞眼神望向站立在迷霧當中的黑袍法師。


    “到了,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時間線倒推幾百年,艾克正順著螺旋的台階向下方走去,原本作為監牢的伊琳娜塔所看押的都是窮兇極惡的囚犯,普通的凡人還享受不到這裏的待遇,因此通體密閉的囚室都位於建築的下方。


    達內爾通過艾克的視角更新自己係統地圖的時候還在努力迴憶遊戲裏麵關於夢境行走的任何細節,因為涉及到魔神而且很有趣的緣故,他對於那場任務的記憶還算深刻。


    當時附在瓦爾迷娜神殿沒有陷落之前的依蘭杜爾身上,依蘭杜爾本人卻在清醒的圖書館內。


    所以,夢境行走並不是要宿主一定在做夢,有能產生思想,有做夢功能的生物互動在範圍內就可以麽?


    達內爾隨手把自己想到的東西寫在係統備忘錄上,這些東西都要記得,以後當掌櫃的用得上。


    所以我附身的是什麽東西,艾克?時間刺客?一會和守備官見麵先重拳出擊問個好,這就是祖安人打招唿的方式。


    夢境行走的附身效果被瓦爾迷娜用法則的力量強化過之後變成了無比真實的體驗,除了不能操控所附身的存在,進行夢境行走的人就像重新體驗自己的第二段短暫人生一樣,當然,對於達內爾來說是第三次。


    因此艾克所看所觸摸所聽到的信息都無比真實的反饋到達內爾身上,包括他的名字和他同樣健壯足以重拳出擊的體魄。


    達內爾思維中推測的同時不忘記把自己想出來的每種辦法都記錄一邊,他當然不會現在嚐試,萬一沒到目的地結果自己醒了豈不是很尷尬,還是那句話,先記得,之後總用得上。


    “艾克。”


    “中午好。”


    名叫艾克的諾德人看上去人緣很不錯的樣子,達內爾視線裏麵看到的獄卒也好士兵也好都和他友好的打招唿,艾克也都點點頭當做迴應。石牆分隔開的房間內按理說關押著各種囚犯,不過由於厚實的木門上僅僅露出一塊被鐵柵欄隔開的窗口,達內爾無法從其中窺得任何信息。


    夢境行走的對象會不會察覺到自己被其他存在暗中觀察?依蘭杜爾後來的樣子似乎不確定我會體驗誰的夢境,但卻很肯定我會穿透魔法屏障,或者是……達內爾想著想著想起了某個遊戲裏麵沒有注意到的華點,依蘭杜爾憑什麽敢如此肯定玩家一定能達成他的想法並早早等在出口的地方。夢境行走的過程理應不會被現世的普通人察覺,遊戲裏麵沒有說,後者也可以解釋為曾經身為瓦爾迷娜的祭祀所以有所了解,但,有些牽強不是麽。


    背棄了自己主人的祭祀,有什麽膽量再度跑到他曾經侍奉過的魔神殿堂,尤其瓦爾迷娜作為迪德拉君王屬於既不善良脾氣也不溫柔的一類。魔神之所以被稱作魔神是有道理的,就算被評價為最弱的魄伊特都不是省油的燈。對於叛徒聖靈們都不會輕易饒恕,遑論魔神。


    可以肯定的是,在祂們的祭壇上不能輕易涉及到尼恩的迪德拉們同樣可以發揮部分屬於神明的力量。瓦爾迷娜隻是聖殿被毀,祂的祭壇還在,甚至祂的神器還是困擾晨星的噩夢源頭。依蘭杜爾的憑借是什麽,瑪拉的恩典?


    遊戲中的喚夜神殿劇情在夢境行走之後已經進入了尾聲,玩家要麽是獲得神器要麽是獲得一個話很多的丹莫祭祀,似乎一切的一切從此畫上了句號。晨星不再受到噩夢的侵擾,瓦爾迷娜誘惑人心的陰謀被挫敗,依蘭杜爾救贖了自己挽迴曾經的錯誤,龍裔又一次拯救了世界還能去北地買棟房子。


    一切都很皆大歡喜,滿滿的英雄主義色彩,不是麽。


    跟隨艾克視角打量監牢的達內爾低聲呢喃,或許他沒有穿越的時候第一次遊玩天際的確會這麽想。可現實的上古卷軸世界用無比真實的殘酷真相很多次提醒了他,這裏遠比他的前世所經曆的要更為冷酷。


    姑且相信依蘭杜爾是為了救贖自己才對曾經的同伴痛下殺手,那瓦爾迷娜為什麽不阻止瑪拉的祭祀,黑暗精靈施展魔法的時候夢境魔神的確通過前者聽不到的渠道傳音給龍裔讓他殺了依蘭杜爾拿到權杖。可,這就完了?敢於用敵對存在的力量褻瀆祭壇的凡人就這樣放過了?達內爾不出手的結果就是噩夢頭骨被成功放逐到湮滅深處,對比馬卡斯城裏麵的廢棄小屋,同等存在的瓦爾迷娜根本算不上反擊的態度,顯得無比敷衍。


    並且說是夢境行走,更像昨日重現,以瓦爾迷娜的力量,實現被附身的靈魂曾經經曆過的事情。達內爾把夢境存在能否察覺到被附身的一條消息輕輕劃掉同時想到,最開始他被瓦爾迷娜的力量所迷惑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他不是真正穿越到了幾百年前的海利特領,那所涉及到的時間領域不歸屬於瓦爾迷娜的權柄。


    我所在的是一場夢,一場由瓦爾迷娜的夢境力量引導出的夢,所以我既不能行動,也不能對世界產生什麽影響。夢裏的人不是真實存在的生物,他們的定義和傀儡類似,由魔神控製的,按照曾經發生的事情行動的傀儡。傀儡隻會按照歸程完成它們的目標,因此我的存在不會被發現,這就是所謂的夢境行走。


    至於魔神怎麽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或許要去找夢境的另一重領域,記憶,或者靈魂?聽說瓦爾迷娜有收藏凡人靈魂的趣味。而參考噩夢沼澤,冷港的存在,在夢境領域裏麵不知不覺得移動,出現在千裏之外的事情都能得到很好的解釋。


    達內爾經過一番推理大概把夢境行走的大致因素用他所能理解的知識推導了出來,他知道其中肯定會有些錯誤,但應該大體上符合定義。前世被眾多知識所開闊的眼界,又一次幫助了他。


    依蘭杜爾的問題還沒有頭緒,不過我暫時也不打算去管。在依蘭杜爾的名字上畫了個圈達內爾拋去了煩惱。對於有著前世遊戲記憶的他,上古卷軸各處常人不能涉及的險地每個都是充滿寶藏的副本,等他有了相對應的實力憑借著挖寶估計都可以成為天際首富。而關乎到魔神力量的喚夜神殿副本,目前為止最好保持他一貫的主張,不要作死挑戰神明,敬而遠之。


    “守備官。”


    “請進。”


    艾克敲了敲半掩的房門聽到迴答後邁步走進,伊琳娜塔要塞的指揮官同樣是位中年的諾德男子,金色的長發梳城小辮,艾克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埋頭寫著些什麽。


    達內爾對於曆史來說一直是很有興趣的,靈魂石所供給迷夢的力量還足夠,有時間的話他不介意看一場幾百年前的3d電影了解那段失落的曆史。


    可惜,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低低歎口氣,靈體模樣的達內爾摸了摸掛在脖頸的迷夢,紫色戒指觸手傳來一陣溫暖的感覺蔓延到他全身,一點都不像剛剛吞沒了一顆靈魂的魔神器。


    借著迷夢的力量達內爾脫離了艾克視角的同時在短時間維持住夢境行走的狀態,剛剛諾德人走過的迴廊他很熟悉,沒記錯的話死靈法師舉辦儀式的祭壇正在隔壁。


    將像夢境一般美麗神秘的戒指帶在右手食指上,達內爾看了眼湊近交談的艾克和守備官,搖頭穿透石質的牆體,向房間內投去一縷從百年前注視的目光。


    脫離了艾克視角的他正逐漸從夢境行走的狀態脫離開來,因此眼前的石室百年間所經曆的時光如超·倍速播放的幻燈片一般飛快掠過。


    是我估算錯誤?瓦爾迷娜也擁有部分時間的權柄?


    達內爾的疑惑稍縱即逝,幾秒鍾時間播放完了幾百年經曆的石室讓他除了變換的色彩外什麽都沒看清,不過等時間軸調整到現世,死靈法師努力抵抗傳送儀式吞噬的模樣他看的倒是清清楚楚。


    嘿,我一進來就看到常威在打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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