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耳語一陣後,陸麒陽做出惑色,問:「你是如何得知這些事的?神通廣大連小爺我都絲毫不知情,你一介深閨女子,竟對宮中秘辛了解地如此清楚,莫非是被人騙了?」


    沈蘭池聽了,有些支吾。


    她該怎麽解釋?


    她就是知道嘛!


    她告訴陸麒陽的這幾件事,在前世可是舉國皆知,鬧的沸沸揚揚。可她對陸麒陽又該怎麽說呢?


    陸麒陽看著她滿麵苦惱之色,心底的陰雲瞬間消散。他很想笑,又得憋著不笑出來,假作出一副疑惑懵懂的模樣,這讓他忍得很是難受。


    他清楚地知道,麵前這丫頭是因為重生而了解了柳貴妃的秘辛。


    他就是喜歡看沈蘭池磕磕巴巴藏著重生的事兒,對他做出滑稽解釋的模樣來。


    他知道她重生了,隻可惜,她還不知道他重生了。


    就算她試探個不停,可他陸麒陽就是有本事統統搪塞迴去,讓她摸不著邊際,如墜雲裏霧裏。


    時候未到,還是不要讓她知道自己的打算了,平添擔心。


    「你,你不要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沈蘭池想來想去,想不出什麽好借口,隻能道,「總之,你信我便是,這是真的。」


    「好好好,爺信你,爺信你。」陸麒陽就和哄孩子似的,語氣有些敷衍。


    「那就這樣說定了。」沈蘭池朝他一笑,道,「我這便迴去了。」


    說罷,她便翻身上馬,朝著安國公府去了。


    陸麒陽立在原地,望著她纖麗的背影,麵上的笑意漸漸散去了。


    看來,他的手腳要更快一些了。


    陸子響是決不能登上皇位的,陸兆業亦然。


    待沈蘭池的背影徹底消失後,陸麒陽帶著幾個仆從,朝登雲閣去了。他本就與人有約,中道因為吳正墨之事而耽擱了,如今已是遲到了一個時辰。


    不過,陸麒陽倒是一點兒都不急。


    因為他約的那人,極其有耐性。


    入了登雲閣,陸麒陽便上了二樓。雅間的錦簾撩起,他便見著了客人的麵孔——河間王的次子陸敬樺正不安地坐著,略顯稚氣的麵容上帶著一股失落。


    看到陸麒陽風塵仆仆的身影,陸敬樺露出驚喜之色,道:「麒陽哥,你來了!我還以為是我哪兒惹到你了,你這才故意騙我解氣。」


    「中途有事,這才耽擱了。」陸麒陽笑了一聲,入了座,「上次我與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如何了?」


    「我……」陸敬樺攥緊了衣領,道,「若是隻幫那麽小小的一點兒忙,我倒是可以。再多的事兒,我便扛不住了。麒陽哥在二殿下身旁做事,自然比我更有分寸,麒陽哥自己斟酌著便是。」


    陸麒陽瞧見他不安的樣子,便剝了一枚白果遞給他,道:「你不用慌,隻不過是替我守著一隊兵的事情罷了。」頓了頓,陸麒陽揚唇一笑,又道,「在我眼裏,你倒是不比二殿下差多少。」


    他話中似有深意,可陸敬樺不敢多想。


    自己家中無權無勢,他怎敢胡思亂想呢?


    不一會兒,兩人又說起了上次見著的吳修定的事兒,相談甚歡。


    沈蘭池迴家中待了幾日,本以為江夏王妃會打消求娶她的心思;誰料到,沒過幾天,江夏王妃又上門來,詢問沈大夫人考慮的如何了。


    如此一來,沈蘭池便有些奇怪了。


    那江夏王妃明明對自己有所遷怒,眼底的怨恨那是分明真切的,又如何願意再上門求娶自己呢?這副模樣,倒不如說是受人所迫,必須得來娶她了。


    她心生疑慮,便借口探望陸知寧,去了江夏王妃府上做客。


    陸知寧雖受了驚,卻還是出來做陪。隻不過,她對著沈蘭池的臉色,再也沒有從前這麽好了,也不再喊她「表妹」。江夏王妃倒是隱去了對沈蘭池的不喜之意,口口聲聲隻說自己對沈蘭池有多喜愛。


    陸知寧在旁安安靜靜地坐著,一張小臉神情悶悶。聽母親一個勁地誇讚沈蘭池,她忽而飛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再好的人又如何?誰又配的上哥哥呢?」


    這話一出,場麵登時有些冷了,江夏王妃尷尬一笑,連忙嗬斥道:「你怎麽說話的呢!這樣子,要是讓你哥哥娶不上妻子,被京城人恥笑,又該怎麽辦?」


    聽到那句「被京城人恥笑」,陸知寧像是被人踩了一腳,眼眶陡然變紅了。她低垂下頭,小聲說:「我說著玩的,沈小姐別放在心上。若是能嫁給哥哥,那是極好的事兒,先恭賀沈小姐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急著讓表妹過門,親上加親了!」江夏王妃連忙打圓場,笑嗬嗬道。


    沈蘭池瞧著陸知寧的反應,心底越發地覺得不對勁。


    待要告辭時,沈蘭池卻不急著走,假作離開了,卻又折身迴來,立在緊閉的門前。果真,她聽得房裏傳來了陸知寧的哭泣聲並江夏王妃的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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