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我們還去大周都城嗎?”,旁邊的人詢問出聲,眼中仍有驚懼,他也是執棋人組織的人,此時他的心情,與周玄差不多是一樣的。


    驚懼,絕望,還有就是渾身乏力。


    以前,他們行事,無聲無息布局,事後被算計了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那個時候,他們以為自己是真正的執棋人,其他人,在他們眼中,都是棋子。


    然隨著大周的崛起,隨著執棋人組織接連幾次被重創,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他們不特別。


    當他們顯露人前的時候,那些當初在他們眼中是棋子的人,同樣也能夠成為執棋人的資格。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發現,執棋人組織不是神,他們同樣也被人當做棋子用著。


    會死,會怕,會恐懼!這些,他們都是一樣的。


    見到自己旁邊這人臉色變換的模樣,周玄心中苦澀無比,看,這就是這雙腿發揮的作用。


    不需一言,就可讓人心神震動,難以安寧。


    相信隨著首領的雙腿沒了,被重創的消息傳出,執棋人組織,一定會掀起波瀾的。


    首領被重創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這次謀劃失敗,執棋人組織的大部分精銳,消耗幹淨。


    再加上前幾次的受挫,執棋人組織的精英們,已經沒了。


    至於剛吸納的人,嗬嗬,那些人,能投納進來,自然也會背叛出去。


    可以想到,接下來的執棋人組織,已經沒有單獨行動的能力了。


    剩下的力量,就是滲透進四國的力量,就比如說他周玄在燕國,元懷玉在楚國,剩下的就是正在滲透陳國以及楚國的力量。


    機動力量,在這次行動中,徹底覆滅。


    一想到這個結果,周玄就感覺到紮心的疼,那個時候,執棋人組織何等的強橫,他們出手,那就是一擊即中。


    如今,卻顯得淒涼,顯得可笑。


    思緒翻飛,周玄深深唿吸後,堅定言道:“我們一定要去,首領那邊被重創,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先手了。”


    “放心吧!”,周玄伸手,輕輕拍了拍這人的肩膀,安慰道:“雖然他們已經知道我們是執棋人組織的人,可我們明麵上的身份,就注定他們不敢殺我們。”


    “燕信風越是恐嚇,我們就越要去,若是敵人的恐嚇讓我們聞風而逃,那將來如何抵擋。”


    在周玄的安穩下,這人的心境平穩一些。


    ……


    就在周玄這邊繼續往都城那邊進發的時候,楚國豫州這邊,一山莊裏,公孫棋看著已經醒來的首領,神色黯然。


    執棋人首領也安靜躺著,他的手,不敢往下伸,怕觸摸不到自己的腿。


    劇烈的疼痛刺痛著他的神經,當初在陳國,他敗了一次,那個時候,他還有借口推脫,說逍遙子他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可這次呢,在落雁湖,他的對手隻有兩個,一個是雲浪,一個是大周皇宮之中的供奉。


    以一對二,最後的結局,是他的雙腿沒了,被雲浪從膝蓋骨齊根而斷。


    若非公孫棋來得及時,他當時就已經成了屍體。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借口。


    不是他變弱了,而是敵人變強了。


    就像是雲浪,本來就有天賦,跟了燕信風以後,他的修煉,就能夠得到很多資源。


    雲浪的強,不是個例,大周的高手越來越多,就仿佛得天地所鍾一樣。


    這一次的失敗,徹底讓他明白,大周那邊,已經成了執棋人組織的禁地。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他們這些人,已經不是隨意縱橫天下的時候了。


    想著想著,他叫來了公孫棋,言道:“今我們失去太多精銳,你立即聯係燕,楚,宋,陳四國的人,讓他們切斷彼此之間的聯係。”


    “大周那邊肯定會利用我的傷來做文章,我們絕對不能被他們順藤摸瓜了。”


    公孫棋點頭應是,執棋人首領苦苦一笑,接著道:“我這傷,沒個半年以上,是無法好的了。”


    “你告訴他們,各部不要擔心,我們的精銳雖被重創,可他們各部,已經滲透各國。”


    “讓他們好好發展,將來我們想要再起,輕而易舉之事。”


    言罷,他微微擺了擺手,公孫棋一禮,往外走去。


    房間裏隻剩下執棋人首領一個,很快,他臉上所有表情消失,留下的,就是無窮的恨意。


    這一次的傷,已經讓他成了殘廢,可以說,他的一切驕傲,尊嚴,都在雙腿齊斷的那一刻,被腳踏得幹幹淨淨。


    當初有多驕傲自負,他現在就有多卑微悲劇。


    刺痛的神經,讓他閉上眼睛後,腦海裏都是雲浪揮劍的畫麵。


    “燕信風,雲浪,我不會認輸的,不會!”


    握緊的拳頭,呢喃的聲音,讓這房間,多了一絲動靜。


    ……


    大周都城,燕信風聽著獨孤霸稟報,待他說完,燕信風道:“既然他們斷尾求生,那現在就不要多浪費時間。”


    “他們跑不了,隻要周玄還在燕國,元懷玉還在宋國,那就證明他們不會跑。”


    說著,他站了起來,伸了伸腰,接著道:“你接下來要做的事就一個,讓楚國,宋國那邊越亂越好。”


    “尤其是宋國那邊,若是有機會,添一把火下去。”


    獨孤霸應諾出聲,燕信風又自顧自坐下來,看著獨孤霸離開後,他微微一笑。


    君權與相權之爭,從來都是朝堂的主流。


    君權集中,則相權旁落,朝臣就成為皇帝手中的工具人。


    相權集中,則君權不再,皇帝轉而就會成為朝臣的人形圖章。


    不管是哪一個趨勢,對一國朝堂來說,都不是好事。


    將朝臣當做工具人的皇帝,除非精力充沛,他才能夠解決那麽多的問題,不然要不了多久,他一樣會出問題。


    一國之事,交與一人,嗬嗬,神仙都有累的時候,更何況是人。


    君權與相權,這其中的尺度,很難把握。


    能夠把握好的,都是明君賢臣的典範,而把握不好的,就會出現權臣與暴君或者昏君。


    平衡,是兩者之間的最佳相處方式,稍有偏移,就會慢慢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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