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幹什麽?”


    燕信風覺得不對,但是老頭已經自己下針了,動作之快,搞得幾人來不及反應。


    “別打擾他,他這是以身試藥!”


    白柔出聲,她眼神複雜,不知是佩服還是無奈。


    “試藥?”


    燕信風突然想起,老頭可是說了,藥方他已經成了九分,就差最後一分。


    難不成?


    白柔微微點頭,輕聲道:“怕是他自己先染上了病症,然後好用自己來試藥。”


    “外麵的白骨我看了,從時間來看,恐怕就是他察覺到有暴露的危險,就沒出去找人試藥了。”


    “為了達到目的,他應該是以自己來試藥!”


    震驚嗎,當然震驚,燕信風看著任奇,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惡,有些癲狂,他偏執,就是想得到一個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老頭突然渾身顫抖起來,不過他卻臉色通紅,雙眼放光。


    “快,記住,藥方為……”


    任奇出聲,白柔開始記錄,等說完藥方,老頭又說了下針的順序與穴道。


    他說得越來越慢,最後一字吐出以後,他自己將針拔了出來。


    臉色變得紅潤,似乎是好了,他站起來哈哈大笑,走過來拿起白柔記錄的藥方還有下針的方法,仔細看了一遍,暢快大笑。


    “三十年一朝苦,今日算是解脫了。”


    “三位,拜托了!”


    盤坐下來的身體沒有了動靜,頭顱一偏,再無生息。


    “油盡燈枯,他本來就沒有多長時間了!”


    白柔輕聲言語,對他微微一禮。


    “想來我們再來晚一段時間,他就會離開這裏,帶著他半生的錯誤與學識,返迴醫家,進行最後一步。”


    “隻是我們的到來,改變了他的想法!”


    白柔說完,整理著房間的書卷,燕信風看著他,躬身一拜,言道:“既然他選擇了這裏作為歸宿,那就埋在這裏吧!”


    白柔整理東西,燕信風讓人進來,尋了一個地方,埋了老頭。


    小花遠遠觀望,吼叫不已,看著三個大箱子,眾人對著墳墓一拜,帶著東西離開這裏。


    “殿下,你說他是對還是錯呢!”


    雲浪聽著老虎震震吼聲,一時之間,也是唏噓不已。


    “對也罷,錯也罷!他始終還是走到了終點。”


    “走吧,就讓他安靜留在這裏,這裏才是他的家!”


    燕信風最後看了山穀一眼,轉身離開。


    兩天後,一行人下了山,帶著東西,往都城而去。


    “小風子,藥典要交給醫家那個人?”


    白柔詢問,任奇的咆哮聲尤在耳邊,當年的內情可不簡單。


    若是所托非人,那就真對不起任奇了,人家問也不問,就直接了斷做了決定。


    “就交給在都城的華老吧!他因母後還有大嫂的病情,一直滯留大周,交給他,讓他自己決定。”


    “你就不怕他是任奇當年的敵人?”,白柔眨眨眼,燕信風沒好氣看了她一眼,言道:“別試探我,本王可不管他們醫家分為幾派,如何混亂。”


    “有藥典在,醫家之人必須來大周,進百家學宮,本王不求所有人來,可是以後醫家之人,出自百家學宮,這點不容有失。”


    “果然霸道!”,白柔嘴角上揚,揚了揚拳頭,笑道:“當年你若是有這心態,本姑娘就不揍你那麽多次了。”


    “咳咳咳”


    燕信風差點摔下馬去,這話說的,好像當年本王有多慫似的。


    再說了,就算不慫,也被你打得慫了。


    雲浪在一邊不敢多言,隻能低頭,憋住不笑。


    他是明白了,這輩子,殿下永遠被白柔吃住,反抗的本事都沒有。


    迴到了都城,燕信風直接請來華老。


    府中,華老看著藥典,老淚縱橫。


    “迴來了,終於迴來了,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能再見到藥典。”


    他輕輕撫摸著,生怕摸壞了,燕信風不打擾他。


    華老心神總算平靜了一些,他對著燕信風躬身一拜,言道:“藥典尋迴,殿下大恩,我醫家之人拜謝!”


    “華老,不必多禮!”,燕信風笑著扶起他,言道:“母後與大嫂那邊,還多虧了華老,風豈敢受此一拜。”


    華老聞言,嚴肅搖頭,手摸著書帛,開口道:“藥典對我醫家太重要了,殿下該受一拜。”


    “是該讓他們都知道的時候了,殿下,藥典先放在你這裏,老夫要召集他們,共同迎迴藥典。”


    燕信風不可置否,華老又將目光放在另外一個箱子裏,看著任奇留下的東西,一臉唏噓道:“他是我的師兄,當年他的天賦最高,想不到一場混亂,就再無再見之日。”


    說著,他對著燕信風一拜道:“殿下,他的埋骨之地,就不要告訴別人了。”


    “他犯了大錯,可是其中緣由,誰說得清呢,就讓他安安靜靜的走吧!”


    “本王明白!”,燕信風點頭,看來華老還是擔心有人報複啊。


    人死燈滅,反過來看,當年任奇造成的混亂,對醫家真的是一個傷疤,而且還會永遠痛下去。


    華老仔細看著任奇留下的東西,待看到白柔記錄的藥方,他淚水模糊,因它而起,因它而落。


    “師兄啊!走好!”


    感傷一番,華老這才調整情緒,笑道:“讓殿下見笑了,情不自禁啊!”


    “人之常情,本王豈會不知!”


    燕信風說著,拉著華老坐下,言道:“華老,百家學宮的事你也清楚,醫家是否可以加入其中?”


    華老點頭,笑道:“殿下大才,先有百家學宮,再有紙張,我這一脈醫家之人自然加入其中。”


    說著,他沉默一會兒,方才道:“其他人也可能同意,不過醫家之人重在親為,我們需要遊曆天下,見證更多的病症。”


    聞言,燕信風笑了起來,搖頭道:“華老,此言詫異,醫家之重,不比百家小。”


    “本王先說軍伍之中,醫家之人可培養一批又一批可以處理戰場刀傷的醫者,相信軍方的人巴不得你們如此。”


    “這樣一來,醫家的影響力可就不小了。”


    話音落下,華老眼睛一亮,點了點頭,燕信風接著道:“醫家進入百家學宮,作為傳承教學。”


    “可在大周都城建立醫護之地,作為他們親為驗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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