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吐出一口香煙,老和尚帶著迴憶道:“好些前的時候,這山下的有個村莊突然出現了瘟疫,那會兒可沒現在這麽好的社會,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大大小小死了幾十個人。”


    “後來慧風師弟遊曆到這裏,以自己的本事救迴了很多人的命,阻止了這場瘟疫的泛濫。”


    “其中有一些孤兒就幸存了下來,但是沒有家人,慧風師弟動了惻隱之心,便來這寺廟了當了和尚,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就會去照顧一下那些孤兒,直到把他們都養大成人。”


    “如今那些孤兒已經長大,都能自食其力,但常年照顧那些孩子,一時間如果說不找點事情做的話,那他肯定是不習慣的。”


    頓了頓,老和尚接著說道:“大概兩三年吧,慧風師弟去附近的村莊打探了一下那些貧窮的孩子,自己賺錢供那些孩子讀書,現在應該還有好幾個小孩兒在接受他的資助,前天有個小孩兒還在家長的帶領下來這裏燒香呢。”


    聽完老和尚的話,丁河龍一時間對慧風大師變的肅然起敬,這樣的人那可是好人,怪不得他要收這麽貴的好處費,原來都是給那些貧困的小孩子準備的。


    一想到這裏,丁河龍臉變的火辣辣的,為剛才的猜想感到內疚。


    林星聽了這樣的話,心裏還是百感交集的,不過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及,道:“大師啊,雖然慧風大師用賺來的錢去資助那些貧困的孩子,這沒有問題。”


    “但他收這麽貴的價錢,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那是不是又有些不公平呢?”


    默默抽了一口煙,老和尚笑著說道:“這你就錯了,就拿這個冥婚儀式來說,哪怕是幾百塊錢,都可以找個人來忽悠你一下,並不是找不到,對吧。”


    “但效果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前年我師弟接了一個單子,一次『性』拿到多少報酬不?”


    “多少啊?”林星和丁河龍異口同聲問道。


    老和尚神秘兮兮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萬!”


    “嘶。”倒吸一口涼氣,丁河龍『揉』『揉』鼻子道:“到底是做的什麽,竟然能收到一百萬的高價,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啊!”


    “我告訴你們,但你們不能說出去噢。”老和尚變的神秘兮兮起來。


    “好。”


    “嗯。”


    丁河龍和林星都像乖寶寶一樣,豎起了耳朵。


    哪知道老和尚突然笑了起來,像開玩笑一般說道:“其實就算你們說出去,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我慧風師弟給一個富商的兒子做了招魂儀式,把那個孩子從死亡的邊緣給拉了迴來,為此我慧風師弟還整整休養了大半年,期間連床都不能下,那段時間資助那些孩子的事情都是我出麵去處理的!”


    “我信。”丁河龍點點頭,一副相信的樣子。


    這迴可輪到老和尚吃驚了。


    “你竟然會相信,不是吧。”老和尚看了丁河龍一眼,搖搖頭離開了這裏。


    要是放在以前,那丁河龍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可是自己重生,而且體內還有神秘的蠱蟲,家鄉一個有些古怪的老中醫有那樣神奇的遭遇,現在丁河龍還真的相信了老和尚說的話,並沒有將其當成玩笑。


    “你還真的信啊,還魂術隻是虛構的罷了,人死就會化成灰燼。”林星嘀咕一句,顯然是沒有相信老和尚說的話。


    笑著看了林星一眼,丁河龍將注意力放在了院子中央的慧風大師身上。


    這會兒慧風大師已經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正在搗鼓桌子上的一些道士常用的東西,其中不乏一些銅錢和黃符之類的東西,另外還有一個古樸小巧,通體黝黑的墨鬥。


    在丁河龍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做過一段時間的木匠,所以他認識墨鬥這個木匠常用的玩意兒,如今隨著科技的發展和突破,木匠這個職業基本上已經絕跡,估計一些年輕點的孩子都叫不上來名字了吧。


    墨鬥按道理來說是木匠常用的工具之一,而且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從古代開始,道士就經常和棺材打交道,棺材的製作也有很多的講究。


    畢竟製作棺材的時候,那要求也是比較高的,甚至比很多家具都有更加高的標準。


    可以說一個木匠不一定是道士,但一個道士肯定是一個手巧的木匠。


    所以墨鬥才慢慢演化成了道士手裏的法寶。


    除了墨鬥以外,桌子的西邊角落上還掛著一個陀螺,渾身灰暗的陀螺看不出來是什麽材料製作,如果說墨鬥是繪製直線的工具,那陀螺就是測量豎直的標準,在自然重力的作用下,陀螺能讓人觀察到是否有偏差。


    搗鼓了好一會兒,做好了所謂的準備工作,慧風大師紮了一個小稻草人,將林星哥哥的生辰八字給貼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邊。


    之後笑著對林星說到:“你哥哥生前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林星答道:“馬尾辮,『性』格內向的,最好就是普通聽話懂事的農家姑娘。”


    “噢,要求還不是很高。”點點頭,慧風大師轉身去屋裏拿出來一些晾幹的竹條,還有一些寺廟裏經常用到的彩『色』紙張。


    隻是幾下的功夫,就紮出來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孩子,特別是那兩張黑紙做出來的馬尾辮,更是給人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


    “哇,大師真的厲害啊,這絕活可不是蓋的。”林星忍不住誇獎一句,由衷的感到開心和欣慰。


    受到誇獎,慧風大師沒有驕傲,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開始在桌子麵前忙碌起來。


    一會兒念念有詞,一會兒有閉上眼睛搗鼓著稻草人和紙人,最後用墨鬥線在稻草人和紙人身上纏了幾圈,綁上一條紅線,接著點上蠟燭,將稻草人和紙人就那麽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稻草人還好,可是紙人是很薄的,但它卻神奇的站立在了桌子上麵。


    這讓丁河龍和林星都無比吃驚,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現在慧風大師正在做法,他們兩個也隻能壓住心底的疑問,接著好奇的看下去。


    最後,慧風大師將陀螺的一段連接在了紙人和稻草人相連的那根紅線中間,往後麵退了三步,拿起手裏的拂塵揮舞起來。


    看起來他是在雜『亂』無章的揮舞拂塵,可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真奇妙啊 。”忍不住幹感慨一句,丁河龍甚至忘了吐出嘴裏含著的煙霧,最後被嗆了一下,一個老煙鬼被香煙給嗆到,這可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這一刻丁河龍和林星都明白了,慧風大師確實是有些本事的。


    這場所謂的冥婚儀式一直從傍晚的時候持續到了午夜十二點的時候。


    結束儀式的時候,慧風大師顯得有些憔悴,臉『色』蒼白了許多,先前的那種精神抖擻的感覺消失不見。


    “大師,您......”林星上前一步,想要說些感謝的話,奈何慧風擺擺手道:“我現在不方便多說話,有問題什麽的明天再說吧。”


    “那大師您早點休息。”點點頭,林星恭敬的退到了一邊。


    老和尚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些小菜迴來,笑著說道:“你們這會兒估計也餓了吧,像你們這樣大方的客人,我還是比較樂意招待的,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將就吃點兒齋飯吧?”


    『舔』『舔』舌頭,丁河龍還真有了饑餓的感覺,也不矯情,大方點頭答應下來,甚至還開玩笑問道:“不知道有沒有酒呢,如果有酒的話,那深山寺院午夜小酌,和大師聊著一些清淨的話題,還不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平常的那種酒是沒有的,不過有自己釀造的米酒,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


    就著幾個普通的小菜,幾人坐在菩薩雕像勉強的桌子上,一邊吃,一邊閑聊起來。


    從這個寺廟的起源,經過,再到慧風大師的一些詳細的光輝事跡,老和尚可是神采飛揚的講了一遍,一直都笑的合不攏嘴,仿佛那些光輝事跡裏,主角都是他一樣。


    而丁河龍和林星呢,聽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除了偶爾發出一些驚歎聲,基本上就是在點頭,基本上沒有說過太多的話。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有些遲了,丁河龍喝的有些『迷』『迷』糊糊,快要醉倒的時候,恍惚中聽到老和尚問了一句:“這米酒是不是特別的香醇呀,喝了肯定能睡的特別沉重的。”


    如果是正常人的話,頂多會說是睡的香甜,怎麽可能會說睡的沉重呢?


    雖然感覺到一點不對勁,但奈何這米酒的後勁實在是不容小覷,腦袋一沉丁河龍就暈了過去,沒有知覺。


    林星也好不到哪裏去,在丁河龍倒下的那一刻,也翻了翻白眼,醉醺醺道:“我平時能......能喝好幾斤的,怎...... 怎麽今天會.....會這樣呢?”


    等到兩人全部趴到在桌子上的時候,原本喝的滿臉通紅,同樣醉醺醺的老和尚眼裏閃過一道精光,瞬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精神奕奕。


    小心翼翼關好大門,老和尚對著裏屋喊道:“慧風師弟,成了。”


    原本說要去休息的慧風換了一套衣服慢慢走出來,臉『色』雖然好看了一些,但還是透『露』著絲絲病態,顯然剛才的作法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


    “你說這小子有古怪,到底是哪裏有古怪呢?難道這世界上還有你看不透的普通人不成?”老和尚笑著問了一句,接著說道:“我這獨家配置的秘『藥』效果還是很可觀的,他們現在絕對陷入了昏睡之中。”


    慧風緩緩坐在椅子上麵,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睡著的丁河龍,臉『色』凝重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肯定不尋常,但真的不知道是哪裏不尋常,所以也不敢貿然行動,隻能讓你用一下小技巧。”


    “可人在昏『迷』的時候被催眠的話,那危險程度還是很高的,要是出個什麽意外的話.......”老和尚也變得嚴肅起來,歎了口氣道:“他們兩個還隻是孩子罷了,有必要這麽做麽?”


    慧風笑了笑,道:“你對我的技術還不放心麽?”


    “我也知道這麽做不好,但這個人的神秘真的很讓我感興趣,如果是正義的那就算了,可要是邪惡的呢?那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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