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像伊麗莎白這種幼兒一般的體型,反倒讓我感覺更加具有神性,據說小孩子的身體是具有一定神性的,常能看到各種大人看不到的存在,或許與此有關!?


    “……總感覺你正在想著什麽相當失禮的事情!”


    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此時的伊麗莎白都如審判長一樣,她的目光給我強烈的壓迫感,令我不禁後退了半步,隨後當發現自己的狀況後又向前踏了迴來。


    不能被其壓製,若是讓伊麗莎白看出我在態度上虛了,她絕對做得出得寸進尺這種事情來。


    “姐姐大人……還有町大人……你們不要吵架了……”


    應該是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頭,一旁的小阿比一臉焦急的樣子。


    “放心吧,小阿比由姐姐保護!”


    “喔……”


    看到伊麗莎白如此強勢的態度,小阿比弱弱地這麽答道,整個人看起來因伊麗莎白的氣勢所迫而變得唯唯諾諾的。


    “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老師這樣的態度,簡直就像是在對我找茬一樣。”


    “說我向你找茬?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況且我為什麽要對你找茬?有什麽好處嗎?”


    “這我可不知道……”


    “不知道也敢說這樣的話啊,真是讓人失望,你這笨蛋。”


    “不說別的,你這樣的態度是很好的態度嗎?因為你這樣的態度,小阿比都被你嚇得不敢說話了!”


    “唔……”


    我這一言戳中了伊麗莎白的痛點,令她一時語塞。


    “我可沒有這樣的打算,你這意思是想說我正在欺負小阿比嗎!竟然挑撥我們姐妹的感情,徒弟這樣的做法可太惡劣了啊!”


    說完這話後伊麗莎白迴頭安慰起被她嚇得不輕的阿比蓋爾。這安慰還是很有效果的,被伊麗莎白哄了幾句後阿比蓋爾也是重新展露出她那甜美的笑容。


    看到小阿比這樣的笑容,我感覺自己的心靈就像是又一次受到了洗滌。不由得想到了海倫娜的笑容也是一樣的,讓人心甘情願的為其做什麽。


    這海因茲貝倫的家族基因真是不得了,這家族的姑娘每個笑起來都有一種奇異的魔力,我還記得伊麗莎白第一次向我展現笑容時的感受,當時我的身心受到了何種衝擊與感動。


    說起來像小阿比這樣的性格,竟然還能成為海因茲貝倫家的舵手參與各種政治工作,真是太難為她了。不過……也有那種類型的人,體內仿佛有一個開關,當開關打到「on」的時候,就會轉變為另一種性格什麽的,小阿比正是屬於這樣的人,工作時與平時的差異極大,簡直就像是兩個人一般。


    “姐姐大人別再跟町大人吵架了好嗎?”


    “別擔心了小阿比,姐姐並沒有跟徒弟吵架,我們平時就是這麽交流的!”


    “——真的嗎!?”


    盡管很想迴答一句「不是」,不過看著阿比蓋爾眼神中的期盼,我微笑著點頭說道:“沒錯,平時我和老師大概就是這麽一種感覺,森嚴的上下級關係,我絕對服從於她的安排,類似於守護騎士那樣的存在!”


    “哇啊——看來町大人對姐姐大人非常忠誠呢。”


    “是這樣的!小阿比真有眼光啊。”


    看到阿比蓋爾那尊敬的目光和亮閃閃的表情,我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起來了。


    “太過得意了,笨徒弟。你還是老實交代吧,莎蕾瑞婭她們幾個,常常出入你的房間是在幹什麽,天可疑了!”


    還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著呢,看來她是在意的不得了?這感覺,不迴答似乎是不行的了……


    “其實也沒什麽……簡單說就是一起睡個覺什麽的。”


    “……蝦米!?”


    似乎因為信息太過刺激,伊麗莎白的發音都有些變調了,而一旁的阿比蓋爾也在聽了我的話後表現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她雙手捂住了嘴,眼睛也是圓瞪著睜得老大的。


    “竟竟竟……竟然做這種事情!?太不檢點了!太不純潔了!”


    “這沒什麽的吧,我坦白吧,其實……”


    就這樣我將自己與幾人的關係向伊麗莎白進行了匯報。


    “什麽!?什麽時候竟然跟她們變成這樣的關係了啊,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像你這麽遲鈍的人,怎麽可能知道啊,要是我不說的話……」


    將這想法放於心裏,口頭上我則是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們隱藏得好吧……”


    “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麽不說出來呢?心意相通的兩人……呃,幾人……心意相通的幾人結成戀人什麽的,非常美妙不是嗎!”


    伊麗莎白這話是向著阿比蓋爾說的,對此小阿比也是迴應道:“沒錯,姐姐大人,小阿比也認為這是非常美妙的事情。”


    原本我還以為伊麗莎白聽了之後會有什麽不好的感覺的,她此時的表現實在是在我的預料之外。


    ……這家夥,莫非意外的有些戀愛腦!?而且竟然沒有嫉妒的感情出現???我還以為她會嫉妒的……不禁感到有些羞恥,還好沒說出一些規格外的言語,不然的話恐怕是要找個地洞鑽鑽了啊。


    “——那麽那麽,你們做到哪一步了呢!?”


    在與阿比蓋爾交換了一陣想法後,伊麗莎白突然對我這麽說道。


    這問題……還真是讓我一下有些措手不及啊,而且也非常棘手,該怎麽迴答,迴答到哪一步,都是我必須考慮的,但是現狀卻容不得我想那麽多,畢竟伊麗莎白的目光一直在催促著讓我快點。


    ……但是,說得過於清楚了,我又擔心會一下子刺激到伊麗莎白,而且此時還有小阿比在,這樣的話題在她麵前提及,真的沒問題麽!?因此我還是選擇了裝傻來逃避這個問題。


    “什麽「做到哪一步了」,老師到底在說什麽呀,你這話的意思還真是深奧呢!”


    “裝什麽傻呢!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這種事情吧!徒弟是在把我當傻子嗎!我問的當然是這種事情啊!”


    在「這種」上,伊麗莎白著重了音調,然後……然後她竟是用手擺出了相當下品的手勢。看到伊麗莎白這樣的表現,我真是相當的驚訝,從未想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子還有這樣的一麵……


    不過,或許隻是因為我將伊麗莎白給「神聖化」了……猛然想起來,伊麗莎白可是熟讀各種書籍的,無論是與魔法相關,還是雜學的書籍,尤其是作為一名煉金術師,對於人體結構等相關的知識不可能不了解……


    看來是我有些過於天真了……就像美少女吃多了也會拉屎,喝多了也會嘔吐,身體各處的體毛不處理的話也會瘋長,這世界哪可能存在那種什麽也不懂的人嘛。換句話說如果伊麗莎白真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兔,她的家人哪可能放心讓她獨自出門遊曆。


    說到底,是因為「我覺得她是那樣的」,所以才一直帶著那樣的感情去看待她,還存在那種將其視為小孩子的心態,看來的確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將自己的身份擺放在了伊麗莎白人之上,這是在並非與同伴相處時應該有的心態啊。


    “嗯……抱歉,不過這種事情……說了小阿比不會在意嗎……”


    “町大人不用在意我,相關的知識,我還是知道的。”


    “好吧……跟她們,大概是將這樣那樣的事情都做了……”


    “哇哦——真是好大膽啊!”


    聽了我的話後,阿比蓋爾發出了這樣的驚歎,此時我發現姐妹兩的目光裏充滿了玩味與曖昧的神色,突然間……發現自己似乎變成了動物園內的猴子,被她們用這樣的目光盯著,我漸漸感覺到害羞起來。


    此時的麵色一定有些紅了,自己的臉頰都有些熱起來了。


    話說現在可是已經快要入冬了,又沒有吃那些補充精力的食物,身體還能如此燥熱……真的是,我真不應該以一對二來說這話題的,橘勢很糟糕,在氣勢上我完全就已經被對方給壓製了,完全無法招架她們的眼神。


    “不過啊,沒想到徒弟你竟然要求了「那樣」的事情啊!”


    “姐姐大人,剛剛町大人說的「這樣」的事情,也很奇怪啊,那樣做應該無法出現小寶寶才對的。”


    好吧……已經不止是被剝光了圍觀,那麽糟糕了,如此品頭論足的,完全就是將自己的癖好置於鎂光燈之下,然後接受公開的審判與處刑……


    “好……好了,這樣的話題就不要再說了吧……現在可是還在戰爭的狀態當中啊!說起來我明明是來向小阿比表達感謝的,為什麽會說到這個話題上啊……”


    “這可不能怪我們吧,是徒弟你自己進行自爆的啊,我也沒想到你會把細節之類的說出來。”


    “……”


    也就是所謂的作繭自縛吧……我所做的事情。說到底,或許還是因為在伊麗莎白的麵前,我的神經太過放鬆了嗎?因為這樣才放鬆了防備,將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出口了,真是失敗……


    既能讓我變得堅強,也能讓我變成笨蛋,在她的麵前,我到底能有多麽沒用啊……


    ——不過,在她麵前,這不遠也不近的關係,我卻感覺到非常的安心幸福啊。這樣的感覺,伊麗莎白她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受呢?


    就像是煮得恰好的米飯,水分的控製滿分,燜煮的時間精確到了秒的程度,香甜可口、軟硬適中,彈牙卻不粘牙,最理想的一碗白米飯。


    要問我最愛吃的是什麽,選來選去,最後發現我最喜歡的還是米飯啊。


    不由得伸手從伊麗莎白的背後輕輕地拍了一下的她肩膀。


    “幹嘛啦!做這種事情……你很無聊嗎?”


    伊麗莎白相當不滿地看著我,我想她是有資格擺出這種態度的,因為在拍她肩膀的同時,我也伸出了一指,置於她迴頭的位置上,因此她剛一迴頭,臉頰就被我給戳到了。


    老實說的確是非常無聊的行為,隻不過以前上學的時候沒敢對喜歡的小女生這麽做,所以現在偶爾的會手賤這麽一下。或許就隻是單純為了彌補那種遺憾遺憾吧。


    “開個玩笑嘛,這就生氣了嗎?”


    “生氣倒不至於,就是……徒弟你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奇怪?”


    我的樣子……很奇怪?奇怪在什麽地方?哪裏奇怪了?怎麽個奇怪法?一連串的全都是問題啊。不過在探究這些問題之前,一個更大的問題置於我的眼球安,心心念念的去思索,模糊不清充滿了疑惑。


    可視而不可觸及之物,觸碰之後它會去往何處,結果會走向何方。


    我很想知道——


    所以,就這麽做了。結果得知,她觸碰了之後竟然是這樣一種感覺,難以言語的感情如絲般纏繞著,就像是……不小心觸碰到了蜘蛛網一般……


    奇兵隊的進攻每日都在進行著,不過隨著我們有生力量的越發強大,奇兵隊已經有點跳不起來了根據伊賀的探子們迴饋的信息,目前正在對我們進行圍攻的是高杉晉作手下的二番隊和三番隊,這兩個隊伍算是奇兵隊的精銳了,這戰士在化身為吊麵怪之後,個個的實力都達到了準天使的水準。


    借由古神的力量,異化的吊麵怪沒有畏光的弱點,因此強度上稍弱,此前突襲了明特斯的那些古神的直係吊麵怪,據說是達到了正常上位惡魔和天使的水準。


    “不過,那樣的戰鬥單位看起來也不是能夠批量製造的,若是能夠無限創造出來,當時他們也不會選擇撤退了。”


    作為當事人之一,阿比蓋爾對於當時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並且給出了這樣準確的判斷。


    稍微動腦思考,就明白了,那些完全受到古神控製的悲哀生命,如果是「消耗品」的話,那麽他們就應該以消耗品的樣子來行動,而消耗品又是什麽樣子的呢?那必然是不濟損失,不計代價,隻要能一換一就不虧,多殺死一個敵對單位都是血賺。就像是自爆卡車、自爆蝙蝠之類的。


    而他們的行動模式並非如此,因此阿比蓋爾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也是因此在她的主張下,明特斯的守軍控製在了剛好能防禦住對方的數量上,多出來的戰力都被投送到了破碎群島。在保證明特斯安全的同時,增強我們的戰力,這就是頂級運營的能力。


    我們所麵對的二番隊和三番隊,這兩個奇兵隊的隊長戰力非常驚人,吊麵化之後戰力與一般神明、惡魔領主之類的基本相當,此時我所麵對的就是三番隊的隊長,根據此前他自報的身份,他的名字叫清水大輔,此人並不像其他戰士那樣用劍,而是使的一杆長槍。


    說道長槍,那應該能算是槍兵了吧,自古槍兵幸運都不怎麽樣,不知道我麵前的這個清水大輔,他的幸運值又如何呢?


    此時我與清水大輔已經是過了近四十手,與我一同圍攻他的還有辛迪婭,然而麵對我和辛迪婭的攻擊,這清水大輔卻是表現得非常了得。


    首先他不像我們麵對過的神明惡魔那樣,從心底就輕視著凡人,因此輕敵而敗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其次就是他的基本功非常好,不單是力量強大,各種技巧都已經爛熟於心,融於他的身體,一杆槍使用起來就像雙手般靈巧。


    然而清水大輔不僅是槍用得好,他的身法也相當厲害,打了一陣後我就發現他常常能提前預判到我的攻擊的路子,可見其戰鬥意識也一等一的。


    雖然還達不到艾麗婭那樣的程度,但也是非常厲害的戰鬥大師了,不過與艾麗婭經常對練的我可一點也不會懼怕他的這種能力,我早已經習慣,並且對這種能力也已經有所掌握了。


    盡管是後天學成,與艾麗婭那種天賦型選手不同,不過也盡量的提高著自己。說白了,這種能力就是考驗眼睛、大腦、還有身體的協作力,通過雙眼捕捉到信息,然後傳達給大腦,最後通過大腦的處理反饋給身體。


    可以說這種能力既需要天賦,也需要本身的努力,眾所周知我們的身體是擁有所謂的「身體記憶」的,不經常使用的話,身體就會忘掉某些能力,比如說「寫字」,若是讓一個長期不進行書寫的人寫字,這個人寫出的字一般是會非常醜的,隻有天天書寫,身體的肌肉才會記住那種感覺。


    而如果擁有天賦的艾麗婭不經常鍛煉自己,她也不可能達到現在的這種程度。艾麗婭戰鬥時幾乎是身隨意動仿佛未卜先知一般。


    常能見到庸才抱怨自己木有天賦,殊不知就算是天賦型的選手,也必須通過大量枯燥的、重複性的訓練來讓自己的天賦發揮出來。說到底,天賦這種東西一般來說是不太能看得出來的,當然我不否認人與人之間存在天賦差距,對此我甚至是堅定的支持者,但我有一個疑問,許多厲害的人,真是因為天賦好才成功的嗎?而那些認為自己沒天賦的庸才,又真的如他們自己所說的那樣嗎?


    答案是什麽,我無法給出,因為自己的事情自己是最清楚的,是否真正努力過,別人不知道,但自己是一定知道的,佯裝著已經努力是無用的,如果是想以此博取同情,倒也就罷了,若是隻為了自欺而欺人,那樣做我認為真是一點意義也沒用。不過有句話叫「會哭的孩子有奶喝」,或許也有這方麵的考量在其中吧。


    總之麵前的清水大輔,在這方麵肯定不是那種天賦型的選手,以我的觀察,他應該是通過不斷刻苦的磨煉才達到目前這種程度的。不過在當下,我們交手戰鬥的這一刻,其實再去談論天賦之類的問題也是完全多餘的。


    天賦和練習是過往的事情,由其而積累的結果是「現在」體現出的一切,因此在現在,無論天賦高低,總之還是以實力來進行對話。


    依靠著自己穩定的發揮,清水大輔以一對二也不見劣勢,他的長槍令他的攻擊範圍比我們要長上許多,在我看來這應該是他最有優勢的一點了,輔以走位和預判力,我和辛迪婭一次也沒有給他造成有威脅的進攻,反倒是清水大輔在這樣的情況下幾次三番的差點刺中我們。


    可以說在與清水大輔的對抗上,我們是徹底被壓製著的,不過從整體情況來看,我們卻並不虧,隻要能將他拖住,那麽等我的同伴們將其他吊麵怪收割完畢,就可以騰出手來收拾他了,因此我和辛迪婭也不著急,而且我也一直藏著自己的殺手鐧。


    就以目前這種狀況,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過於冒險的將自己手中的牌都打出去的話,萬一之後還有什麽變故,就很難辦了,畢竟超神速的狀態,使用一次的冷卻時間可是要好久的,而且在使用之後也會陷入到短時的虛弱狀態,雖說這虛弱狀態並不是特別致命的那種,不過也的確是存在的。


    不過對於我們心中所打的算盤,清水大輔似乎也是明白的,他一直在尋求機會擊殺我和辛迪婭,但這想法顯然不太成功,我和辛迪婭也都是身經百戰的了,而要論對自身的刻苦磨煉,實際上與他也是一樣的,因此一直是小心提防著清水大輔的攻擊,哪怕是為此而減弱對其的進攻性。


    實際上對於「防禦」這件事情,辛迪婭其實並不是那麽喜歡的,她更喜歡主動進攻,喜歡那種不斷壓製的感覺而非此時這種被壓製的狀況,畢竟是野蠻人嘛,野蠻人的戰士打起架來個個都是那麽兇,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盡管不太願意,但是辛迪婭最後還是聽從了我的話,將側重點放在了防禦上。


    想要從我或者辛迪婭的身上尋求突破,可能性已經很低了,嚐試了許多次都未能得償如願,清水大輔那止水般明淨的心也不由得泛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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