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晨站在外麵研磨著藥草,北渝知道她心不在焉的。


    “花晨丫頭,你發著呆,手下便重了力道,這藥,怕是研磨不成了。”


    花晨這才發覺到,看著手中費了的藥材,她窘著臉,“先生,對不起。”


    “無礙,你若想進去,便進去吧。”


    花晨急忙搖了搖頭,她看著那扇虛掩的門,依舊是紅著臉,“阿軒會不喜的。”


    北渝笑了,這丫頭,總是想著別人。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他們之間最多也隻是兄妹之情,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一日夫妻百日恩。”


    眼前的花晨因著北渝的調侃越發的紅了臉,把頭低了下去。


    見狀,他也不再出聲,喝著壺裏的酒,看著遠處的風景。


    若虛穀的另一邊是條大川,每至斜陽落幕,漁夫的歌聲便遠遠的傳了過來,二人靜靜地聽著。


    北渝念叨了一聲,“初識不知曲中意,再見已是曲中人。”


    花晨仔細的聽著那漁夫所唱的,其大致意思講的是男子很早之時離開了女子,誰知女子記掛著他,多年之後,男子雲遊四方,自以為看破紅塵世事,便拒絕與那女子相見,再次歸來時,那女子已是紅顏歎惋。


    “是首悲傷的曲子呢,先生也遇到過這樣的事嗎?”她問道。


    北渝喝著酒,笑了一聲,“傻丫頭,這樣的事時間常見的很,怎麽偏偏追著我不放,大抵是見慣了是非,感歎一聲罷了。”


    花晨雖見過的事情不少,但還是少了許多體味之處,她頭靠著旁邊的樁子,歎到,“若我再見一麵那男子,一定要問問緣由,不留下悔恨。”


    北渝看著那小丫頭的樣子,突然想到了顏玉,她會不會也是這麽想著的呢。


    屋內,薑暖默默的將手從薑穆軒的手上移開,此時的他已經倒在了桌子上,修憶之術會對被施法者短暫性催眠,看到他們的記憶。


    薑暖看見他嘴上噙著笑,突然生出一絲同情。若薑暖沒有溺於水中,是否會有不同於今天之處,隻是可惜沒有如果。


    她從屋裏退了出來,卻看見花晨守在屋外。


    “皇姐。”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眼睛卻是朝裏巴望著。


    薑暖笑了笑,“無礙,你進去瞧瞧哥哥吧。”


    得到了她的應允,她才小心翼翼地進去了。


    薑暖坐到北渝的旁邊,看著閉上眼睛的北渝,“師父裝睡的功夫應該再學學。”


    北渝這才睜開了雙眼,“什麽事情也瞞不過你。”


    他坐了起來,“料想你也知道秦逸之在到處找你。”


    “我知道。”


    “我知你恨他,師父卻也不便參與進來,是好是壞你自己看著吧。師父我啊,就不操那門心思了。”


    薑暖收斂了笑容,“若我滅了北宸,師父可還會支持我。”


    北渝卻隻是笑著,“身為醫者,懸壺濟世最為重要,身為掌權者,國泰民安既是要緊,可是,若你心意難平,自然是要有解決的方法,這是為人的重要之處。”


    薑暖看著北渝,突然笑了,“我明白了。”


    她把玩著手裏的扇子,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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