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秦牧之站住不動了。


    料想知道了他的命門,伊梵起了身,“你既然能活,也算是你命不該絕,身體調息好了,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秦牧之警惕道。


    “救你命的人。”


    話未說完,伊梵便又消失在那間房間裏,留下秦牧之一人在這裏,他摸著纏在眼睛上的紗,心裏卻是想著他的父皇喊出的話,手緊緊攥成一團。


    次日的清晨倒是風平浪靜,今日,是時候讓秦逸之恢複神智了。眼下,正有幾人服侍著秦逸之穿衣,他的身影映在對麵的鏡子裏,一股帝皇之氣油然而出,秦逸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總覺得身旁少了什麽人。


    “聖上在看什麽?”旁邊的伯晗看見秦逸之一副發呆的樣子,不覺發問道。


    “伯晗,朕總覺得自己身邊少了什麽人,那人很熟悉,又很模糊,可是朕卻記不起來她的樣子,似乎是朕的故人?”


    伯晗臉色一變,隨即又假裝笑道,“聖上怕是日夜操心國事,想必是累到出現幻覺,臣從未見過有什麽人侍奉在聖上身邊。”


    “大抵真是累了,這些天,老是夢到相同的情景。”秦逸之忽略了伯晗一閃而過的慌張神色,自顧自的說道,“這幾日怎麽不見伊梵,他去哪兒啦?”


    “他這些天說是身體不適,不便見客。”伯晗想著理由,卻在心裏泛起了嘀咕,如今他天天幫著伊梵打掩護,也不見他對自己表示謝意,這個伊梵在搞什麽名堂。


    “也罷,他一直替朕操勞國事,是該好好休息了。”


    伯晗點了點頭。


    今日是秦逸之的登基之日,更是薑宇晗的冊封之日。


    此時的薑府裏,薑宇晗坐在鏡子前悉心打扮著,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想到自己馬上就是北宸的皇後,嘴角就忍不住上揚,頭上的白玉海棠簪還在頭上,那隻簪子本是她無意間去王府時,那簪子掉落在她的食盒中,薑宇晗卻絲毫不在意,想來是天意。


    “晗兒。”林裳舒看著傾國傾城的薑宇晗,一時笑得合不攏嘴,卻突然注意到了她頭上的簪子,立馬變了些臉色。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怎得戴了這麽一隻素淨的簪子,實在有失你一國之母的風度。”說著,欲伸手取下薑宇晗頭上的那隻簪子,不想卻被薑宇晗伸手攔下了。


    “母親,我瞧著這隻簪子十分喜歡,我是一國之母,若戴著那些繁重的頭飾,反倒有失民心,說不定會怪女兒助長了奢靡之氣,不必這隻簪子,樸素不失淡雅。“


    見薑宇晗執意如此,林裳舒也不便拂了她此時的心情,將手放了下去。


    “女兒,你要記住,你是一國之母,絕不能讓任何一個人搶了你的位置。”


    薑宇晗聽完輕輕笑道,拉起林裳舒的手,“母親放心,有母親在,誰能動的了我的位置。”


    林裳舒看著薑宇晗的那張笑臉,竟不禁起了隱隱的擔心。不過今日薑府裏的事情不少,有許多還需要她親自操勞,不便久留。


    “母親。”可就在林裳舒轉身之際,薑宇晗對著鏡子裏的她喊道。


    “那個人,還活著嗎?”她有些期待的問,不過這個人最好永遠不要出現。


    “淳伊已經去查了,不日就會有結果。沒有人可以阻擋你的幸福。”說完這句,林裳舒就離開了。


    薑宇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慢慢竟展現了笑容。


    好了,是時候去見一眼我那可親的妹妹了,她起了身,往薑宇微的房間裏走去。


    自那日兵變,薑宇微便很少再說過話,那事對她的打擊很重。此時的她縮在那張床上,聽著外麵的動靜,眼神卻是癡癡的。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薑宇微卻是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坐在那裏。


    一身盛裝的薑宇晗看著薑宇微的這副狼狽樣,“好妹妹,我來看你了。”


    薑宇微雖不動,眼角卻是瞥到了那一抹鮮豔的華服,這才抬頭看向眼前含著笑意的薑宇晗。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故意來向我炫耀的?”


    “怎麽會呢?你我姐妹情深,從小一塊長大,再怎麽說,我都是你的姐姐,自然是來看你的。”薑宇晗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姐妹?”薑宇微喃喃念了一句,隨即冷笑了一聲,“薑宇晗,你累不累啊,你與我談姐妹情深,從小到大,你一直在母親麵前裝著一副深閨小姐的樣子,小時候,但凡有些什麽好東西,你便裝作乖巧模樣博得你那知書達理的樣子,可是我比誰都知道,你是故意的。”


    薑宇晗聽完也不惱,“是又怎樣,妹妹你也絕不是個愚笨之人,怎會沉不下心。若早知如此,何必又與薑暖爭那寐欽王呢?現在落了這麽個境地,怎能怪旁人呢?說到底,我夫君不過是為國家考慮罷了。”


    “你,”見提及到秦牧之,薑宇微立馬變了模樣,若不是秦逸之,她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說到底還不是拜他所賜。


    薑宇晗看著她那副不能發作的樣子,心裏竟愈發暢快,她整理下自己的妝容,“妹妹還是好生照顧自己吧,我雖是你姐姐,卻也是一國之母,,將來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實在無法照顧到妹妹,你可要體諒我啊。”


    薑宇微閉上了雙眼,試圖不看見薑宇晗的臉色,眼不見心為淨。


    見她這樣,薑宇晗滿意的甩袖而去,她倒要看看,薑宇微還有什麽資格跟她爭,跟她搶。


    這次的儀式十分盛大,十裏紅妝相送,便是見慣了熱鬧場麵的葉謙也不禁感歎。


    這場麵,比那日的冊封典禮有過之而不及,這薑府倒還真是舍得花錢啊。


    伊梵與伯晗站在汀蘭居的閣樓上,看著樓下這副盛大場麵,伯晗也是驚歎不已,胳膊捅了捅旁邊的伊梵,“想不到竟有這副排麵,看來這薑府還真是藏得深啊,咱們聖上撿了個寶貝啊。”


    伊梵卻是笑而不語,他神閑自若的拿著扇子,卻是注意到了那薑宇晗頭山的白玉海棠簪,不禁揚起了嘴角,他自然知道這隻簪子怎麽在薑宇晗的頭上,畢竟是他施的法,可這種女人實在是愚笨的很,竟明目張膽戴了出來。也罷,自己倒是很好奇秦逸之迴想起記憶的情景,應該會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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